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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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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晋江文学城首发

谢无陵是一瘸一拐回来的。

但他朝沈玉娇笑得跟个没事人似的:“不就是挨了几鞭子么?没什么大碍,养个几日就好了。”

说着,他又宣布一个好消息:“六爷说这次的事,是他教子不严,往后他会严加管束常松。作为补偿,他在典吏衙门给我捐了个官,七日后便可去衙门报道。从今往后,老子再不是什么地痞无赖,也是吃官粮的差爷了!”

典吏衙门又唤作巡捕衙门,掌刑法、缉盗、监察、狱囚等事务。

虽是个无品无阶的未入流衙门,但也是一门穿官服、领粮饷的正经差事,于谢无陵这样的出身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机遇。

柳婶子、山猫、幺鸡等人听到这消息,纷纷道贺。

沈玉娇站在一旁,脸上却无太多喜色

谢无陵也瞧出她的安静,与柳婶子他们拱手寒暄一阵,便先让他们回了。

待到院门一关,他单手捂着后腰,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沈玉娇,懒散调笑:“小娇娘,你男人当官了,怎么都不给个笑脸呢?”

沈玉娇视线在他身上扫过,嫣色唇瓣轻抿,缓声道:“进屋,去床上躺着。”

谢无陵挑眉:“这是高兴的,要以身相许了?可今日不行,老子身上伤着呢。”

沈玉娇:“……”

懒得理他,她转过身,直接去了厨房,再次将那些药瓶拿出来。

谢无陵见她乌眸沉静、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用不着药。”

沈玉娇:“别逞能。”

“真不用……”

“谢无陵!”

“……我在老李头那里上过药回来的。”

“……”

沈玉娇抬起头,就见面前的男人仰着脸,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就是不看她。

默了片刻,她道:“那也进屋,给我看看你的伤。”

“就几道鞭痕,没什么好看的。”

沈玉娇如今对这男人的性子也了解一二,他越是这样,反倒越不对劲。

细白手指捏紧手中托盘,她冷下语气道:“你今日若不给我看,待来日成婚,你求我看,我也再不看你一眼。”

说着,她转身要走。

“别介啊——”

手腕一下被拉住,男人无奈嗓音传来:“给你看,给你看总成了吧!”

沈玉娇这才停下脚步,侧眸瞥过他握着的腕:“进屋。”

谢无陵松开她那纤细的腕子,边转身回屋,边嘟哝着:“昨日还羞答答不敢看,今日不给看还搞上威胁。这女人心啊,果真是海底针。”

他摇摇摆摆进了屋,沈玉娇将药瓶放回厨房柜子里,也随之跟上前去。

有了昨日的经验,今日再看男人光着的膀子,沈玉娇也镇定许多。

只是待看清他背上,那些淡黄色的药粉无法

遮掩的,密密麻麻的血红鞭痕,纵横交错,血肉模糊——

何止几鞭子,分明是几十上百鞭!

那种鼻酸的感觉蓦得又涌了上来,她看着那些伤,纤细指尖微微颤动着。

想碰,又不敢。

最后只嗓音发闷地问一句:“是不是很疼?”

谢无陵衣衫半褪,回过脸,朝她弯眸:“都说了,娇娇亲一下就不疼了。”

沈玉娇红着眼眶,嗔他一眼:“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

“好了,怎么还哭了呢。”

谢无陵将衣袍穿上,随意系了个结,又抬起手,粗粝指腹擦过她的眼尾:“六爷年轻时是掌刑罚的,手上有分寸,这些伤看着吓人,实则未伤筋骨,真不妨事。”

沈玉娇明明知道他在碰她的脸,却不像从前那样避之不及,她望着他,嗓音微哽:“你去常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常六爷为何打了你,又给你捐了个差事?”

那种不入流的衙门皂隶,在沈玉娇眼里只算个差事,压根称不上官。

毕竟在长安城内,四品五品多如狗,六品七品遍地走,有句话叫往朱雀街上丢块石头,砸中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家贵族。

是以方才谢无陵说他要去典史衙门当差,她心下并无多少激动,更多是疑惑。

谢无陵见她问了,也不瞒她,将白日去常府的事如实道来:“……六爷虽然有气,但见我主动请罪,且这事的确是常松有错在先,于情于理,他也不能真拿我怎样。出来混最重要是讲义气,若他纵容儿子欺辱手下人的家眷,日后还有谁愿意跟着他?”

稍顿,他道:“何况常松是个怎样的孬种,六爷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嗣子又怎样?到底不是亲儿子。这个不行,废掉再换个乖顺的,多大点事儿。”

沈玉娇听得一愣一愣:“那可是嗣子啊,怎好说废就废?”

此等事在世家大族,就如休弃嫡妻一般,是影响声誉的大事。

谢无陵见她这反应,轻笑一声:“大抵六爷是在道上混的,没那么多规矩。反正他罚完鞭子,给我透了个底。若是下回常松再敢来招惹,叫我直接将他废了……反正常松的嫡妻已经生了儿子,嗣子无用,好好培养嗣孙也一样。”

沈玉娇瞪大了眼:“这样都行。”

忽然就有些后悔,要是早知这点,昨日就该让谢无陵……

谢无陵从她思索的眼神里也明白过来,扯唇笑了:“看来我家小娇娘,也没那么斯文嘛。”

沈玉娇见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透,脸颊也一阵发烫,心虚嘟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转过身,匆匆撂下一句:“你把衣服穿好,我做夕食去。”

谢无陵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嘴角轻勾了勾。

低头穿戴衣袍时,忽又想到她听到他寻到差事的淡定反应,墨黑狭眸眯了眯。

看来,她从前的家世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没准那个短命鬼前夫,不仅是个秀才,

还是个什么文官?

-

接下来几日,谢无陵便安心在家里养伤。

每日都能听到谢家小院里响起他的唤声——

“娇娇,老子要喝水……”

“娇娇,平安尿裤//裆了!”

“娇娇你在哪儿?躺着好寂寞,你来陪老子说说话。”

“娇娇,娇娘,媳妇儿——”

沈玉娇:“.........”

这男人一天天怎么就这么多话!

就连隔壁柳婶子家的秀秀和狗娃子听到隔墙的唤声,都有样学样,一声一声喊着“娇娇”、“娇娇”——

然后就被柳婶子揪着打了顿屁股蛋:“没教养,娇娇是你们叫的么?要叫谢婶子!”

谢无陵趴在堂屋地上,听到隔壁打孩子的哭声,很是缺德地乐呵:“打得好,皮孩子就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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