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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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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堰到了街尾却停下,勒马转回头,看着戚氏的马车渐行渐远。

“二哥,怎了?”胡邑也停下了,顺着二哥的目光望去。

嵇堰沉了脸色:“回药铺。”

说着,骑马换了方向,往药铺返回。

胡邑也跟着返回,心道果然。

无论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被撬墙脚。

方才二哥就只仅仅怼了几句就走了。他还纳闷二哥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感情在这等着呢!

不过片刻便到了药铺外。

过去半刻,那陆景廷才方方缓过神,正失魂落魄地从药铺走出来。

行至到马车旁,一脚踩上脚蹬之时,身旁的仆从在旁提醒了一声,他蓦然抬头朝着前边打马而来的嵇堰望去。

对上嵇堰的视线,身形不禁一绷。

嵇堰抿着唇骑马到了跟前。

陆景廷怒视着他,已然不见平日里的温润。

“怎么,嵇大人依旧觉得不忿,欲再来羞辱我一番?”

嵇堰挑了挑眉,随而往马颈倾身,只余周围几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开了口:“在背后耍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安州郡王府郡王世子果然叫我大开眼界。”

不止是戚氏眼瞎,便是他也曾眼瞎,以前也觉得这人曾有赤子心。

可时下,他却觉得陆景廷糊涂得很。

陆景廷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压低声音道:“夺妻之恨,还道我上不了台面?”

“夺妻之恨?”嵇堰忽然觉得笑了。

半晌后,嵇堰意味深长的道:“在郡王府发生的事,没有郡王府的人帮忙,怎么可能会如此顺利?”

“有这时间在这挑拨我们夫妻,不若好好调查一下自家,是否灯下黑。”

嵇堰所言,陆景廷清楚,为此家中处理了好些下人。

下人承认是有人给了他们一袋子黄金,让他们陷害的戚家姑娘。

早已处理了那些人,是以嵇堰这话,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你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离间我郡王府。”

说罢,又是轻嗤道:“说挑拨?若是你没有留恋花楼博坊,又从教坊买了两个美姬,顶多算是告知芃芃真相,何来挑拨?”

话到最后,声音高了些:“你又有何资格说我?”

嵇堰略一挑眉。

教坊的美姬是昨日才入府的,这陆景廷就知道了,消息倒是灵通。

嵇堰:“我去而复返可不是为了羞辱陆世子,也不是与陆世子争执对错问题,我只想告诉陆世子,再有下回监视嵇府,监视嵇府的人,我会如实禀告圣人。”

说到这,神色一严:“禁卫军尤关禁宫戒严,涉及圣人安危,安州郡王府世子监视禁卫军官员府邸和家眷,调查官员行踪,传到圣人耳中,你说圣人会如何作想?”

陆景廷原还能镇定,被嵇堰这么一提醒,脸色倏然一白。

他僵了脸:“你威胁我?!”

嵇堰往后倾回,坐直了身躯,居高临下睥睨着矮了一截的男人,声音泛凉:“陆世子应该知道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陆景廷确实没想到那一层,只想挑了嵇堰错处,让芃芃对他绝望。

如今被提醒,确实不是威胁。

若真被圣人知道了他暗中监视嵇府,调查嵇堰的行踪,只会格外怀疑他的目的。

要是嵇堰有心挑拨,只怕祸及郡王府。

见陆景廷眼神变了,嵇堰震慑的目的也达到了,不再废话,勒住缰绳换了方向而去。

嵇堰离去,陆景廷紧绷着的身体蓦然一松。

待上了马车,在车内握住双拳深深呼了一口气。

外头的街道上,胡邑转头看了眼郡王世子的马车,打马到嵇堰身侧。

“二哥,这陆世子往后要是再派人守着嵇府怎么办?”

嵇堰:“他没那胆子。”

若有这个胆子,当初就敢抢亲。

他与戚氏的婚事虽是圣人的意思,却没有圣旨,只是私底下内侍的提点。

陆景廷便是抢婚也算不得是忤逆圣命。

但他没有,听说在府中借酒浇愁,颓废了许久。

嵇堰再度想起方才在药铺听到的那些话。

嘴角勾了勾。

戚氏会说出那样的话,哪怕只是为了搪塞陆景廷,却还是让他惊诧不已。

或许,这就是她一个月前,想通透后改变的契机?

不然嵇堰着实想不明白在过去半年都深居简出的戚氏,为何忽然之间改变了。

嵇堰分析了半晌,也没有个确定的答案,也只好收了心思,去一趟大理寺。

*

郡王府马车途径闹市时,外头隐隐约约间传来花楼被查封,嵇堰立功的碎语。

再听到嵇堰的名字,陆景廷心下焦躁烦闷不已,他让车夫停下,让随从去打探到底是何事。

半晌后,随从打听复发:“禀告世子,外头都在说禁卫军嵇郎将缉获突厥在洛阳安置的窝点,立下了大功,而那窝点则在万花楼,擒获探子多数。”

听闻随从的话,陆景廷蓦然一震。

是嵇堰逛花楼间偶然间发现的端倪。

还是说嵇堰这段时日留恋花楼博坊,实则是只是为了查案?

若是后者……

危机感顿时袭来。

嵇堰才入朝为官多久,便立下如此大的功劳,往后便是他袭封为郡王,怕也不能与他抗衡。

*

滢雪也听说了嵇堰立功的事。

她反应了过来,原来昨晚她嗅道的血腥味和脂粉味,是因他缉拿暗探留下的。

嵇堰又立一功,现如今这中郎将一职算是坐稳了。

便是不升官,但这功绩也会积攒着,用不了多久,圣人也会给他升官。

萝茵在旁感叹道:“郎主的本事可真大,换作

别的中郎将,估计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话,滢雪是赞同的。

她虽然对嵇堰的往事不大了解,但也知旁人少说都要三十来岁才能从小捕快坐到捕头的位置,但他却是二十年纪就做到了。

而且,好像还有小神捕之称。

忽然间,滢雪对嵇堰以往的事迹好奇了起来。

今日他与陆景廷说,他查过杀妻案,也不知个中有什么曲折。

好奇心在心底挠了又挠,可这府中知道嵇堰过往的,无外乎是嵇老夫人和嵇沅,又或是像顾媪和胡邑这样的旧人。

这些人她都合不来,自然是不可能向他们打听的。

外边的人更是传得离谱,想要打听到真实的,难得很。

没法子,也就只能按捺下好奇心。

归至府中,与那顾媪碰了正面。

顾媪见到她,抬了抬下巴,无视一般转身离开。

顾媪依旧这般目无众人,让滢雪狐疑了起来,难道嵇堰没有训斥这妇人?

待回到鹤院,恰巧遇上了洛管事,她问:“那两个女婢现在何在?”

洛管事:“奴也正打算和大娘子说这事。”

“早间郎主下朝回来后,让这两人在鹤院打杂,但也让奴转述嘱咐大娘子,这两人和顾媪,他迟早会解决,不用大娘子操心。”

滢雪略一沉吟。

嵇堰也不是愚蠢的人,自然知道教坊出来的女子,皆是专门被调教过的。

而且就她从话本中了解到的,很多教坊的女子都是被达官贵人养的探子。嵇堰查案那么厉害,应当也是知道的。

他昨晚说要把人送走,今日却是留下了,应是有了别的想法。

至于是什么想法,她也琢磨不透。

下午闲来无事,又看起了话本,似乎并未被那陆世子影响心情。

看了小半本话本,萝茵端着茶菓和饮子快步入了屋中,脸上一副看戏的小表情:“姑娘,姑娘。”

滢雪看得正起劲,也没有抬头,只漫不经心的问:“怎了?那两个美婢作妖了?”

萝茵放下了托盘,忙摇头:“不是这事,是哪余家又来人了!”

滢雪蓦然放下话本,看向萝茵:“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郭媪说的。”

滢雪让洛管事把郭媪的活计减半,闲暇时间让她在府中溜达,探听八卦,郎主回来了,或是有什么客人来了,便在第一时间回来告知。

不得不说,这算是把郭媪的长处发挥到了极致。她每日吃饱饭,利索做好了活计之后,就盼着早些时候去唠嗑。

再说这余家时隔两日又来了,显然也听到了嵇堰立功的消息。

大抵是怕亲事被人抢了先,所以着急的想要挑明了。

她前日已经提醒过嵇堰了,若是嵇堰没有阻止两家定亲,她更是没有办法阻止。

贸然出面阻止,费力不讨好,还会引得颐年院那母女俩记恨她。

只得是在那余三郎与采药女闹得满城皆知之前,把这消息告知嵇堰,让他先下手为强,占据有利局面,不叫嵇沅失了颜面。

滢雪吩咐萝茵,让郭媪先去前院候着。待余家离去时,仔细观察余家人的神色。

喜则是成了。

若是沉着脸,则不言而喻。

*

颐年院主屋,把人遣了出去后,只余夫人母子和嵇老夫人母女在正厅中。

余夫人笑吟吟地拉着嵇沅的手:“这姑娘我越瞧着这喜欢,要是能成为一家人该有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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