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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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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正在思索时,却被从厢房中冲出来的两个表姐团团围住,她们抱着她,又哭又笑地道:“昭昭,咱们活下来了,咱们真的活下来了!”

姜芫给她擦去脸上的乌黑痕迹,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你真的救了我们,昭昭,你真好!你真好!”

谢昭宁这才从回忆中缓过来,看到她们年轻的脸,脸上微有的脏黑,想到方才命悬一线的紧张,她差点也以为,自己是活不出这里了。此时精神才彻底放松下来,也回抱住两位表姐,泪水竟不觉滚滚而下。

这时候雨也停了,天也亮了,破晓的第一缕晨光落在屋檐的翘脚上。她看到那初升的晨光,遍洒在屋脊上,洒在地面的水凼上,金亮的黄澄澄的一片。她心中一股感动也油然而起,她真的将两位表姐救下来了!她们都活着看到了这个初升明亮的太阳!

两位表哥跟在表姐们身后,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姜焕明想到毕竟是自己招惹的灾祸,随意收留旁人差点导致弟弟妹妹们出事,很是自责。姜焕新则想到方才他还怀疑谢昭宁,如今却是被人家所救,如何好意思。但两位表哥也都跟在表姐们后面向她道了谢。

仆妇们也都涌出来,大家热议着,有些去收拾焦黑一片的庭院,有些胆大的从屋中拿了草席出来,先将那些焦黑尸首盖起来,准备马上去报官。

不过姜焕明也左右看了看,多问了句:“这后院的护院如何不见了?”

姜茜和姜芫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又是之前那个说过火油的年长仆妇走过来道:“奴婢方才听徐庄头和大郎君汇报,说是咱们庄子这几个月闹黄鼠狼,想着几位娘子郎君要来,徐庄头还特地增加了后院的护院人手。但似乎是因昨夜下大雨,隔壁庄的麦田要被洪水淹没了,大郎君听了便说,先抽调护院去将那边的田保住,眼看着就是春小麦收割的季节了,总不能没了收成,让佃农们饿肚子。”

姜焕明一听便点了点头,他还以为是护院们玩忽职守,原是大堂兄抽调了去,那也情有可原。毕竟这样危急又诡异的事,谁能事先预料到。

谢昭宁听了仆妇的话,却有了警觉。

她可并不觉得姜焕然只是为了什么抢救春小麦!前院后院都有护院,为何要调后院的护卫,仅仅是想着前院更需防御不成?可偏不巧,这帮人却是从后院而来的!

但是姜焕然这么聪明的人,竟想不到这个,竟将后院护院全部调走一个不留?他就不怕真出什么岔子?

方才仆妇说,徐庄头向姜焕然汇报的时候,提及近日田庄闹黄鼠狼一事,姜焕然听了,便决定抽调后院的护院去抢救冬小麦。谢昭宁想到这里,又突然想到傍晚时分,仆妇们特意捧到屋子里来,叫她吃的各种果子……

她脑中白光一闪而过,姜焕然是故意的!

他定是早就从大舅母那里知道,她对黄鼠狼惧怕至极,见都见不得,所以才设下此计,调走了护院,还叫人将果子端到她屋里来,就是想将黄鼠狼引到她屋子里。对旁人来说,此法许是

幼稚无用,黄鼠狼毕竟不伤人,可姜焕然知道黄鼠狼乃是她死敌,她若遇到了,定是会吓得不能安生。要是再知道是他所为,便更会讨厌他了。()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厌恶他,不想嫁给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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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想到此处,深吸了口气。她知道姜焕然不喜欢她,也决不想娶她,可是他又是这样的人精,不会明面表现出对她的厌恶,叫大舅母、祖父训斥了他。所以便在背后使这些阴招,上次一句话引得她烧了厢房,这次更是过分了,竟将后院的护院调走,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厌恶他,彻底打消念头罢了!

想到今晚遇到的种种之事,怒火在她心中腾腾烧起。

此时两扇门传来咚隆的声音,竟不等她们把门打开,直接从外面撞断了木栓,随即一大群护院涌了进来,姜焕然快步走在正中间,他的装束也有了些改变,一身墨蓝色劲装,头发竖起发髻,五官俊雅,腰间跨一柄长剑。仿佛刚经历过一次打斗,比平日的清雅多出几分凌厉之气。

看到大堂兄终于来了,姜焕明二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喜极而泣连忙上前道:“大堂兄,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咱们这一夜是怎么过的!”

姜焕然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察觉那车辙不对之后,他便立刻派人回去报信,同时还安排人沿着车辙一路找去,发现了沈通判家被灭门一事,心里更是紧张,这等亡命之徒,倘若遇上了田庄的弟弟妹妹……!而他却因一己之私,抽调走了田庄的护卫,若是他们谁当真丧命了,那他才真的要自责一辈子了。

他来得这般迟,则是因在路上遇到了一群从后方奔袭而来的玄衣人,似乎是增援什么人的模样,可这些人二话不说就冲上来对他们下手,个个武功精深,但姜焕然岂是一般人,指挥护院结阵以对,不仅对付了他们,竟还抓住了二个人,只是他们咬碎了臼齿中的毒药自杀了,如此一耽搁,才来迟了。

当他到门口时才发现,那车辙竟真的通向了后门,心已猛地沉了一半,迫不及待叫人将门撞开。此刻他迅速将院内扫了一遍,发现虽遍地焦黑凌乱,且有打斗的痕迹,院中似乎还堆着不少尸首,但是要紧的弟弟妹妹,还有昭宁表妹都没事,心里才松了口气。却又疑惑了起来,既然有打斗,护院又被调走,他们是怎么得以全身而退的?

姜焕然看了看两个正你一言我一语,向他纷乱叙事却讲不清重点的堂弟,觉得绝非他二人做的。但两个堂妹自幼长着深闺,遇到这样的局面,没吓着已是不错了,更不可能脱险。只有谢昭宁……但,能是谢昭宁吗?她又会做什么?

姜焕然看向谢昭宁,只见她发丝微有凌乱,眼睛有些发红,表情却十分冷静,便笑着道:“昭宁表妹,你能否叙说一二,这从头到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谢昭宁见他竟又带着她惯见的那样的笑容,心里更恨了。他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焦急,知道她们没事了,倒是又放松了对吧?她也笑了道:“不过是方才,两位表哥放了那些人进来,我们差点招致杀身之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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