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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 156(二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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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明显是心存鬼胎的往来,就连卓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很清楚。

卓云问道:“你觉得这两方有所联系,或

者,没有联系,但是安西都护更偏向于你那位族兄,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显然没有!

阿史那弥射不怕和阿史那步真正面较量,但他怕这个惯来喜欢用借力打伎俩的族兄,现在是扛上了大唐这面大旗,想要将他给铲除。

卓云留意着对方的神情,见他的表现一如自己所料,继续说道:“不过你其实可以放心,朝廷让你两位既算盟友又算仇家的人待在一起,就是让你们彼此制衡,怎么会突然出兵将你所在的一支铲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是大唐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同样出自突厥,血缘关系更为亲近的阿史那步真都能对着弥射举起屠刀,卓云又何必对弥射存有什么怜悯之心。

她之所以选择站在弥射这一边不过是因为,此人从身份到名望上都要比另一头高。

阿史那步真可以死,阿史那弥射一死,这西突厥残部就要乱了。

“那你觉得他打算怎么做?”弥射沉声问道。

“没记错的话,龟兹因铁勒不安而有所异动,原本该当由我们这边的驻军出动平叛,但安西都护以事情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为由主动请缨,并且让你二位发兵协助。这场发兵会在一个月后。”

阿史那弥射答道:“不错。”

卓云又问:“举兵途中还会经过你的属地,完成最后的人员聚集?”

“正是。”

卓云笑了笑,将信纸从阿史那弥射的手中扯了回来,“那我看你得当心了,万一当他身在你的地盘上时忽然状告你一句谋反,出于保命的想法,难保安西都护不会在未能进行查证的时候,就先将你处死。”

“反正信上也说了,他阿史那步真手腕了得,在西突厥内部的权势日盛,但依然心向安西都护、心向大唐。没了你,他也能确保西突厥不会生乱,而且依然是大唐臣民。”

卓云说得轻巧,可这样的一番话听在阿史那弥射的耳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弥射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从嘴里憋出了几个字,“他怎么敢!”

但在说出这四个字的一瞬间,他的心中其实又因为过往的杀子之仇,有着一个和他出口之言截然不同的答案。

阿史那步真怎么不敢!他敢得很!

此次随同苏海政出兵临时平乱,因出兵规模不大的缘故,两方最适合的表现,就是各自都对那位安西都护敬而远之,帮他完成了这项公务就行。

可阿史那步真的表现,却分明是另有所图。

他何必在这等微妙的时候表忠心!

阿史那卓云语气从容:“当然,我没有和你联手的意思,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但是我很清楚,你活着,更有利于边境安定,所以我不会让阿史那步真加害于你。”

“你要什么?”阿史那弥射终于用愈发慎重的目光,打量起了面前这个才只有二十几岁的姑娘。

现在看来,她能成为行军副总管并非只靠着背景关系,也并不是因为她是已故的辅国大将

() 军之女。

阿史那步真和苏海政的往来必定不会过于明目张胆,却还是被她所截获,从某种意义上也能从侧面证明她的本事了。

卓云答道:“我要拿下阿史那步真的战功!”

她并不是只当个告密之人的,若她仅仅满足于此的话,根本不用对自己麾下的士卒狠抓训练。

她要的,是在阿史那弥射和阿史那步真之间的矛盾被后者引爆的时候,从中充当一个力挽狂澜的重要角色。

她不能辜负公主对她的期待,浪费这个力争得来的机会。

所以只有战功,才是立身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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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梁州的唐璿也是这样想的。

皇后殿下与安定公主给他规划的升官之路当真很适合他。

先在梁州种地,自己弄明白这两年三熟的耕作之道。

而后趁着梁王李忠下台直接上位。

凭借农耕和酿酒暴利将原本外流的百姓逐渐招回本地。

在这三条规划上他都做得很好。

那么现在就是紧随其后的第四条——

趁着冬小麦种植不在寻常秋收季节,在五月之后逐渐招募州中人手,将梁州和洋州之间的南山贼攻克!

他也想要一份战功!

正如皇后殿下授意公主在信中所说的那样,作为一州长官,只有民生相关的政绩是绝对不够的。

更何况还是梁州这种相对偏僻的地方。

唐璿没有亲历过战事,甚至还很羡慕公主在百济、高丽取得的战功,但他并非对战事一无所知,也跟着公主一起上过不少课程。

从他收到消息的那一日到五月小麦收获之间,他就屡屡让人入山,小心探访那些南山匪寇的驻扎之地。

到了如今,他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交战的场面。

倘若有人能看到此刻的唐璿,必定会发现,他的眼神远比平日里教习耕作的时候明亮得多,就像……他当年答应下公主敢来梁州做官的果断。

虽不是十年磨一剑,但他不想庸碌而活,自然要拼一把!

旁人立功还需要担心会不会被克扣政绩,他却不用。正是这份安心,让他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完全可以再大胆一些。

五月的时候,被收割下来的冬小麦陆续进仓,成为新一批酿酒的原料。

哪怕当地的农人需要按照葛萨和那些孙神医弟子所说的那样,搞点新的酿酒花样,也并不影响到唐璿的计划。

反正在六月之前,唐璿已经确定,那些跟随他学习种田、养猪、酿酒模式的梁州百姓,都已经从葛萨那里拿到了一笔可观的报酬。

也在冬小麦收获后不久,将用于巩固田地养分的大豆给种了下去。

但随后,平日里经常跟着唐璿请教的梁州百姓很是奇怪地看到,他们这位刺史非但没有对着眼前一片大好的局面感到欣慰,也没因为又一批流入梁州的人口展露笑脸,反而在途经大豆田地的时候,

做出了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

“唐刺史这是怎么了?”有人忍不住向着州府衙役打听。

也不怪他们挂心于此事。

唐璿还在梁州做户曹的时候,就和这些百姓往来不少。

彼时的他长得没什么攻击性,又勤恳踏实地种地,很难不让人对他有好印象。

那个醉心鬼神之事的梁王下台,换了他上位,还让更多人有了吃饱饭的机会,便更让人喜欢这位长官了。

那总得问问,他又在忧心什么事情吧?

衙役犹豫了一瞬,方才答道:“府君在想,咱们今年各家都有余钱了,那伙麻烦的南山贼会不会不选择洋州劫掠,而跑到咱们这边来。”

“去年洋州就没抓住这伙人,让洋州刺史的政绩挨了个难看的评价,府君好不容易让梁州农事与人口各有长进,却可能要坏事在这里,还要眼看着各家遭受损失,怎能不心中烦闷呢?”

众人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事!

这既关系到唐刺史的前途,还关系到他们每一个人的财产安全,那是要担心担心的!

可他们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唐璿从各县城中募兵防贼,只等到了他征调起各县守军,连带着披挂上阵的唐刺史本人一起,朝着南山方向而去。

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他自己去了?可唐刺史打过仗吗?”

“据说没有,只种过地,但听说他的身手还行,在什么屯营当过兵呢。”

“屯营听起来和屯田不是差不多吗?”当即有人反驳道,“说不定他在那群当兵的里面负责的就是种田呢?”

说话的几人面面相觑。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啊!

那完了啊,一个不会打仗的刺史带着一群不太顶用的衙役去剿匪,恐怕没什么好结果。

能狼狈逃回来都算是好的了,万一……

“万一他不幸讨贼身亡了怎么办?”

怎么办?他们梁州就麻烦大了!

多少年了啊,就遇上了唐璿这一个真在勤恳带着当地发家脱贫的刺史长官,还没想到组织百姓一起防卫贼寇,却很有可能要身死此地。到时候,万一再来个李忠那样的货色,他们估计又有大批得外出挖矿打工去了。

“我们去协助唐刺史剿匪!”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这样的一句号召。

而后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多喊一点人,人多势众总是没错的。”

唐璿都还没走到城固县呢,就被群情激愤的梁州百姓给围拢了起来,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一道剿匪的请求。

“各位……各位可否先听我一言!”唐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从人群中发了出来,顺带把自己的袖子从众人的手中扯回来。

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嗓门大得惊人,“若是刺史想要让我等回去,就不必说了。”

“不错!”

“……”

唐璿抬了抬手,“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请

诸位中确实有兵器的留下,也好让此行少些伤亡。此外,若诸位执意同行的话,也得先编排一番进军南山的队伍,才好和匪寇作战。”

这支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和正规军远不能比。

但好在,不仅他们的对手也不正规,他们作战的意念,也远比他们的对手要坚定得多。

在他们看来,他们守护的是一个为民办事的好官,也是自己来之不易的财富。

八月之初,在南山贼还在等着山下各州收获耕田的时候,这梁州的戍卫队却已结束了操练,先一步直奔南山而来。

当唐璿率军踏足南山、与那山中匪寇交战之时,“除贼”之声不绝于耳,竟是喊出了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

一时之间,山道上只见得南山贼节节败退。

唐璿更是一剑挑开了一把将要砍到部下身上的长刀,带头急追那奔逃的南山贼首而去。

后头的梁州百姓愣了一瞬,“唐刺史说自己武艺不错……”

原来不是骗他们的啊?

但那好像已不太重要了,反正,这场除贼的胜利必然是他们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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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大唐最平静的一个秋季。

比起显庆五年的秋季李治风疾再度病发,比起龙朔元年的秋季大唐东西两路大军列阵,这龙朔二年的秋季当真能算平静。

当天子身居蓬莱宫中,遥望太液池中仙山楼阁的时候,他所想到的必然是各方疆土的拓展。

也是他近日巡幸于骊山之时,伴驾僧侣都需对他这位帝王执礼敬服的场面。

但这也可能——

是大唐风起云涌的一个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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