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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0 章 番外一(一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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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娘子苦笑着说:“我若是浑身散发恶臭,姑娘又怎么好叫小少爷同我对招呢?姑娘又怎么方便在一旁观看呢?千万莫要为难自己的鼻子。”

他的话语之间,丝毫没有半分怨怼,且处处都是在为罗敷考虑。

罗敷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道:“黄鲁直被我逼死,你竟不想杀我?”

雄娘子呆呆木木的脸上全无表情——因

为这是一张做的很精细的面具。

他沉默了良久,黯然地道:“他……他太想不开,我不值得他那样做,姑娘也没有要他死的意思。”

瞧这话说的。

罗敷微微一笑,道:“好,你就去洗吧,不过,你可别想着逃跑。”

雄娘子苦笑道:“我连藏在头发里的迷药都被姑娘搜出来了,哪里还能跑?”

他被圈禁的第一天,就被一个叫九丈萧的黑衣人从上到下细细检查了一遍,连牙齿和后面都没放过,面具从脸上被揭下来、又被那简直没心的东西重新粘在他脸上,藏东西……他连一根针都藏不了!

罗敷挥了挥手,十三幺带着雄娘子走了。

十三幺在雄娘子面前那可真不算什么,不过罗敷也不在乎,莫要忘了,她还有「可攻略人物」中的状态栏,雄娘子要是想逃跑,她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顺便一说,荆无命现在的状态是「舒服得眯眼睛」。

他的长发散下来,罗敷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五指帮他梳理头发,她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摁在他头皮上的时候,少年的瞳孔就不自觉地放大……看起来完全是一副要化掉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雄娘子洗完澡出来了,十三幺一副如遭雷击的恍惚表情。

——因为雄娘子把他的面具给摘掉了。

洗澡要把面具摘掉,这很符合常理吧?

罗敷抬眸去望,就瞧见了一个美男子朝她走来。

这美男子的眉梢眼角已有了许多的皱纹,他的年纪并不年轻,如今起码四十多岁了,然而,他的容貌的确可称得上绝色。

这天底下绝没有任何男人能有他这样秀美、这样灵动、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了雌雄莫辨的魅力,而那些皱纹,居然又为他增添了一些成熟的风韵。

他摘掉了面具之后,连带着身上那一股平凡的气质也一并摘掉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风采。

英俊的男人有许多,可美丽的男人却很少,可以称得上是妖孽的美丽男人更少。

罗敷瞧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

荆无命本来正眯着眼睛,瞧见了雄娘子后,他以极小的幅度歪了歪头,眼睛一下子睁圆了,看看雄娘子、再看看罗敷,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他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本领叫做易容。

雄娘子的面上没有带上笑容,他看起来仍有些凄苦,但他的心中有没有因为少年傻乎乎的表情和动作而感到自得呢?这就不能为外人所知了。

罗敷心如铁石地道:“好了,洗完了,回你的笼子里去吧。”

雄娘子恭顺地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雄娘子再也没有戴过面具,一直用本来的面目示人。他生得美丽,态度又好,罗敷不禁止别人和他说话聊天,他居然也能同十三幺说上几句话。

他还承担了院子里洒扫的工作,做得又快又好。雄娘子很懂事,只承担这样不令人猜忌的活计,厨房他是

一步也不肯靠近的,连带着从厨房里出来,负责送饭的丫头,他也绝不搭一句话。

罗敷都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他,甚至有一天下大雨,她没让雄娘子在大雨中淋着,而是把他挪到了柴房里去,那天之后,他就获得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投桃报李,雄娘子对荆无命也愈发地尽心起来,荆无命进步神速,大约半个月后,雄娘子在对招时就感到了十分吃力,再过十天,他就不是感到吃力、而是感到惊险了。

罗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二人对招。

三十招过后,二人身形交错而过,荆无命长剑反向后撩,在雄娘子右手手臂内侧,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雄娘子的经验,老实说,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他那成体系的剑法套路,是荆无命嗤之以鼻的。

罗敷抓来雄娘子给他喂招,是看中了雄娘子于招式上的老道经验,荆无命试探着亮出爪子,根据自己的本能抓着这个老鼠玩具玩个不停,只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琢磨出了最适合他的剑法。

奇、诡、无论任何角度都能出剑,稳定、耐心、他天生的那种捕猎的恶趣味令他并不追求一击毙命,而是追求着放血的过程。

有没有缺点呢?有的。

缺点就在于,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玩的。他应该去仔细地去观察,什么人可以这样被玩死、什么人应该被一击毙命,面对不同的对手,他应当如何去采用不同的策略获得胜利。

不过,这是他的下一课。

现在这一课,他已完美的学成了。

雄娘子没有用了。

罗敷淡淡地看了一眼雄娘子,对荆无命说:“小荆,今天就到这里吧。”

荆无命乖乖点头,抱着剑跑向她。

罗敷又道:“雄娘子……你嘛,去洗澡吧。”

雄娘子心头一震,意识到了什么,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当天晚上,荆无命去洗澡的时候,罗敷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

雄娘子捧着毯子,自回廊的尽头出现了。

罗敷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雄娘子道:“放心,毯子里绝没有毒针。”

罗敷懒洋洋道:“你就算真的弄出了毒针,对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雄娘子苦笑道:“你说得对,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心智坚定、手段强硬的女孩子……你实在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特别的一个。”

罗敷不接茬,冷淡地道:“那是因为你见得少了。”

雄娘子默然半晌,道:“或许吧,但我的确只见过你一个,对我来说,你是最特别的。”

罗敷似笑非笑道:“黄鲁直致死都认为你已经改好了,我真好奇,如果他没有死,瞧见你现在这样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雄娘子的表情僵了僵,半晌,才道:“我……我永远都是个坏种,所以,我决不能害了你。”

罗敷“噗嗤”一声就笑了。

她并不接话,却也没有严厉地斥责雄娘子,他认为这是一种态度上的松动。

雄娘子的话匣子打开了,说起了他的女儿司徒静,他模糊了司徒静和水母阴姬的身份,只说孩子的母亲严厉禁止他见女儿,一年只给他一次见面的机会,这二十年来,他都没有参与小静的成长,每天做梦都能梦见女儿云云,饱受苦楚云云。

说到动情处,眼泪涟涟。

罗敷神色淡淡的。

她突然说:“我发现了一件事。”

雄娘子道:“什么事?”

罗敷笑道:“我发现,一个男人要勾引女人,手段一般有二,一是告诉这女人她在男人心中和别人是不同的;二嘛,就是要哭诉自己的不幸,激起女人的同情与爱怜之心。”

雄娘子的表情僵住了。

半晌,他幽幽叹道:“你……你说得很对,但我的确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他的表情如泣如诉、再加上妖孽般的容颜,在月色下,美的如同月神下凡一般。

罗敷的眼波好像也变得温柔了。

她轻轻柔柔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一句话?”

雄娘子叹道:“老实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但你是个活泼的姑娘,说过的话实在不少。”

罗敷笑道:“其实也不难猜,就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那一句罢了……算了,你想不起来,我来提醒你。”

“我说过……没有人能改变我的决定,黄鲁直不行,你雄娘子也不行,我说要要你死,你就得乖乖给我死!”

她冷冷道:“小荆,是时候了,你想怎么玩都行,直接给我活剖了他!”

在她身后的房门里,一直躲在阴影里偷看偷听的苍白少年慢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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