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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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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院子里,屋里有那么多丫头,亏你有这份胆气,要是没有这事,我还不知被那杜奶妈蒙在鼓里多久。”冯氏夸她有胆,并未夸她聪慧,因为梁堇说了这番话,让她看起来,是一个鲁莽且忠心的人。

冯氏以为杜奶妈去她那吃牛乳,她正好借机去告状,并不知晓她费了哪些心思,也不知人是梁堇故意引诱过去的。

……

“娘子本来说要罚我,后来又说功过相抵了,不许日后再犯规矩。”

灶屋里,梁堇和春桃说着那日的事,春桃怎能不知,她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心里十分动容,“二姐,你真傻。”

春桃十一岁就被卖进吴家,如今已有五年的青春,不是那什麽都不懂的瓜秧子,她被杜奶妈羞辱,二姐为她出头的这份情谊,春桃记下了。

她嘴上不会说什麽好听的话,打这之后,私底下对二姐更加亲厚,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末伏未过,张姨妈一行人便回了汴梁,元娘的苦日子刚到头,冯氏就和吴相公商量,想把她送到她外祖冯家。

张姨妈说的话虽不好听,但也实在,元娘的其他地方都好,但远不如汴梁的娘子有见识,况且还不会打马球,要知道,汴梁的郎君,小娘子,多以此为乐。

冯氏已经给娘家去了信,另一封与她嫂嫂,随信一起的还有份重礼,她嫂嫂出身比她高,论规矩,见识,是她冯氏不能比的。

要是能由她教元娘,日后元娘嫁到范家,和妯娌相处,去外面参加宴席,和上等人家的娘子往来,不至于露怯,让人耻笑了去。

吴家,因着吴相公是知州,沂州找不到比他官位更大的人,下面想与他家结亲的人,不知有多少,看似风光,可到了汴梁的上等人家眼里,小官而已。

就如同吴相公这个知州管着下面的五个县,手底下有五个县令,其中一个县令手下的无名小吏。

可惜沂州只有五个县,有的州,十几个县,更贴切些,他一个知州相公,想来也不识得小吏。

汴梁的上等人家,瞧不起下等人家,下等人家,瞧不起比他们地位还往下的,和京官瞧不起地方官一样。

元娘是在七月初八走的,连中秋都未在家里过,外祖家再好也不比自个家,冯氏给她带了两车的箱笼,送给外祖家表姊妹,表兄弟,舅舅,舅母,外祖,外母的礼物,都单独装了两

() 个箱子。

冯氏背地里,又贴补了她不少银钱,让她拿着傍身,到了那边的家里,打赏丫头婆子是少不了的。

元娘走后,冯氏把心思放在了次女身上,外出赴宴会带着她一道去,外面的官娘子嗅到味,都让自家官人带着家里的小郎君,往吴相公跟前凑。

冯氏对次女的婚事期望不高,从她给她备的嫁妆中就能看出来,三姑娘出门子赴席,一向是春桃跟在她身边。

席上的官娘子们说话含蓄隐晦,可春桃能听出来,什麽县令之子,参军娘子兄弟的儿子……都是些下媒。

唯独两个媒茬除外,一个是东平府徐州通判次子,另外一个是,襄阳府邓州知州的嫡子,不过这个嫡子,是填房生的。

襄阳府的郎君有功名在身,年岁上比三姑娘大的多,东平府倒是只比三姑娘大两岁。

“上媒不是没有,娘子的姐姐嫁到了大名府,听人说,家里的官位比咱家高,大名府又是好地方,要是娘子去帮三姑娘争一把多好。”

春桃得了一碟扬州粽子和两个青皮石榴,把梁堇叫来屋里一起吃,粽子里面用的是高糯米,用箬叶包着,塞的有一块咸肉,米都尽数化了,吃起来,滑腻鲜香。

“姐姐,这样的话,你可不要在三姑娘跟前说。”

冯娘子再偏心,也会为三姑娘寻个差不多的人家,至于她为何没有给大名府的姐姐写信,让她帮着寻,这就不可而知了。

三姑娘要是听到春桃这样说,只怕会心里难过。

“我只在你面前说……”春桃还欲说什麽,瞅见一个屋子里的坠儿回来了,便闭上了嘴。

坠儿见二姐在屋里和春桃俩人吃粽子,笑道:“二姐,原来你在这,我去灶屋寻你没寻到。”说着,她走了过来,见铜碟上还剩个粽子,想吃却不明说,

“我说姑娘屋里的那碟扬州粽子哪去了,原来是被春桃你得了去。”

如今不是端午节前后,粽子不易得,三姑娘爱吃甜粽,不爱吃咸的,就把灶房送来的一碟都与了春桃吃。

春桃嫌她坠儿为人小气,欠她的礼不还,还记恨着当初二姐来三姑娘这,坠儿只给了二姐一个木匣子。

见她想吃粽子,当着她的面,把碟子上最后一只粽剥开吃了,坠儿也不恼,去自己箱笼里挑挑拣拣,半天才找出一件泛黄的生绢背心,要送与梁堇穿。

那背心,都快穿烂了,春桃以前给梁堇的衣裳,虽然是旧衣,但干净料子好,都是外穿的衣裳。

像背心这种小衣,自个穿过再送人,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麽好,梁堇推说自己有背心穿不肯要。

“你箱笼里的好衣裳不舍得送人,一件穿黄的背心,磕碜谁呐,要是真想送人东西……我见你这块绢好,不如给了二姐。”

春桃站了起来,走到她箱笼旁,把露出来的一角绿绢,从她没盖严实的箱笼里抽了出来,后日是坠儿妹子秋葵的生辰,坠儿给二姐送衣裳,肯定是想请二姐给她做席面。

“把绢还我,这块绢不行。”

坠儿急了,抢春桃手里的绢,春桃高举着不肯还,故意问,“这块绢怎麽不行,给二姐,是不够新,还是料子不够长?”

梁堇难得见春桃这般促狭,明知坠儿不舍得给,还这样逗她。

“这块料子颜色旧了,等我改日得了好料子,再给二姐,好姐姐,快还我……”

“不给,不给,颜色旧,二姐不嫌,我记得你还有一块好缎,不如拿出来给二姐做衣裳穿。”

屋里闹腾的不像话,此时吴家门口,落下一抬蓝色的轿子,轿子帘被打开,头戴一朵大红花,蓄着胡须的刘同知迈着方步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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