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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红白喜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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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惊尘赔了五十两银子,暂且止住老板娘那失去楼梯的爆裂悲鸣。

王不留仍旧睡眼惺忪,一脸的憔悴,连天地打着哈欠。

他悄悄同花又青咬耳朵:“你哥哪里是警惕性强,睡觉随身带匕首,指定是得罪的人太多,怕被人捅死。常做亏心事,才怕鬼敲门呢!像我这样顶天立地的人,走夜路都坦坦荡荡不害怕的!”

花又青讶然:“你对我哥哥怎么有这么强烈的敌意?他怎么着你了?”

“天天哥哥长哥哥短,腻歪死了,都多大了,还叫’哥哥’,你以为你还是孩子啊?都成年了,还这么黏哥哥,不怕人笑话,”王不留批评她的称呼,不屑一顾,“你现在年纪轻,是不懂事,他都那么大年纪了,难道也不懂男女之防?分明是寡廉鲜耻。”

傅惊尘付完钱,转身看这俩人,微笑:“鬼鬼祟祟,你们俩在说什么坏话?”

“没说坏话呀,”花又青说,“是夸哥哥你敢做敢当,不是你做的你也当。”

冰冻二尺非一日之寒,昨天上楼时候就听楼梯嘎吱作响,不堪重负,今日被傅惊尘不幸踩踏,算是他运气不佳。

老板娘开口向傅惊尘索赔之时,花又青甚至做好了随时救人的准备,唯恐他心情不爽大开杀戒。

谁知傅惊尘改了性格,竟二话不说便付了钱。

花又青反思,自己是否在以魔头之心度君子之腹。

傅惊尘没同她讲话,瞧她一眼,视线颇为复杂。

花又青直挺挺地站着,视线相接,有些不明白他目光的含义。

他叹口气,说了声“童言无忌”,一折身,往厨房方向去了。

花又青回顾几遍方才的对话。

没有什么问题呀,字字句句,都是在夸对方呢,警惕性强,敢做敢当,哪里不对么?

清水派中,如今的做人宗旨是“遇事不慌,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少给自己添麻烦”“减少自我反思,拥抱淡然修道生活”。

花又青便是此做人宗旨的最佳践行者,她琢磨了一阵,仍没琢磨出什么原因,便心安理得地将傅惊尘的反常归结于大魔头本身便如此,喜怒无常。

若是能与魔头本身共情,岂不是说明她也是潜在大魔头?

思及此,花又青便坦坦荡荡地又吃了两碗稀饭并一份油炒枸杞芽。

她刻意令自己忽略昨夜听到、看到的事情,傅惊尘他们所提到的那个傲龙派弟子,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但情报却顺利得到了。

包括梁长阳在内的几人都很镇定,好似什么事都未发生。

只有石山下楼时,花又青顿了顿,瞧见石山衣袖上,有一小块儿痕迹。

微微的褐色,细看,能辨认出少许的筋膜和糯糯的肉……

是人脑子溅在衣服上留下的痕迹。

花又青胃中不由得又一阵翻江倒海,方才吃下去的东西都在她胃中跳,强烈的呕吐欲自口中而出,她匆匆起身,

去后院干呕不已。

卓木惊讶,转身看她,不解:“青青师妹这是怎么了?”

石山亦沉思:“昨日吐,今日又吐,可是肠胃不好?”

王不留说:“不会是怀孕了吧?”

众人齐齐看他。

傅惊尘面容阴鸷,视线欲钉死王不留。

“早说了,她不能和傅师兄睡在一起,你们都不听我的,”王不留面色沉痛,“宗主告诉过我,男女同,房会怀孕。”

卓木:“……”

石山:“……”

傅惊尘手中茶杯啪地一声碎掉,死死握住,面无表情:“没人告诉过你,睡同一个房间不叫’同,房’么?”

一直沉默的梁长阳,终于开口,板板正正:“傅师兄莫怒,请谅解不留师弟年纪尚幼,他天真无邪,口出妄言,莫同他计较。”

傅惊尘松开手,那碎裂的瓷质茶杯在他掌中竟化作一滩水,缓缓散落。

王不留疑惑不解:“同/房难道不是睡在同一个房间的意思吗?”

梁长阳震然。

素凌凌的水落在木头桌上,静静地浸润着。

这并不是什么障眼法,乃真正的转化。

化瓷为水——难道他已参悟转化之术?

“不留师弟,”傅惊尘淡淡,“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恶业从口出,莫损了青青名声。”

王不留不解,还想再说话,被梁长阳扯下衣袖,悻悻然压下去。

吃罢早餐,玄鸮门的回信刚好送达,同傅惊尘所说的一样,那边需要同姜国结盟,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要保证冯昭昭顺利入宫。

花又青吐完后,也没了胃口。

梁长阳私下给她包些包子,油纸裹着,有些凉了,送给她,特意说明,这些都是素的,一点儿荤腥也没有。

花又青谢过了他,一口一口,勉勉强强吃了一个,剩下的暂且揣进怀中,预备着等饿了再吃。

他们修道之人,从此地启程去京城,最多不过两二日,可冯昭昭不行。

她乃肉体凡胎,无修为护体,亦不曾修习武术,若跟随他们这般赶路,只怕刚到京城落下脚,下一刻她的五脏六腑便爆裂而亡。

为避免被偷袭,一行人只伪作成普通人,低调出行。

待启程时,重新买了辆马车,并几匹高头大马,一人一匹,王不留骑驴。

王不留严重不满:“为何偏偏要我骑驴?”

傅惊尘牵黑马站在他旁边,他身量高,就连马也要比其他人高出一截。

黑马性格暴躁,不满意被人骑,桀骜不驯,傅惊尘握住缰绳,轻抚它的鬓毛。

抚摸两下,黑马犹烦躁踏步,来回踱步。

手停下,傅惊尘淡淡一掌拍在黑马脖颈上,掌心发力,不留痕,痛感却深,外人瞧不出什么,黑马疼得嘶鸣一声,吓得王不留小灰驴也跟着啊呜啊呜直叫。

再度轻轻拍黑马的脖颈,此次用了化解痛感的清

咒,高头大马不住颤抖,终于不再反抗,低着头,顺从地让傅惊尘拉住缰绳,他一扯,它便乖乖地跟着走。

傅惊尘抚摩黑马鬓毛,赞许:“乖孩子。”

转身,又平静告诉王不留:“你身形纤弱,无骑马经验,更适合温顺的驴。马匹不够,你那匹小灰驴,本是给青青准备的,若非她肠胃不适,不便骑乘,你便要和我同行了。”

王不留略略思忖,果断在“和傅惊尘同乘一马”与“骑驴”之间选择后者。

笑话,他又不是傻子,若和傅惊尘同乘,怕是半路就被暗杀了。

花又青捧着包子出来,她不想乘马车,马车太小,车厢里同时坐了冯昭昭和那个嬷嬷,已经够挤了,再加她肯定不行。今晨又吐了许多,狭窄逼兀的空间会令她更加不舒服。

马匹又不够,她出来得晚,驴也分不到了,环顾四周,傅惊尘向她招手:“上来。”

花又青轻快上马,不忘提醒傅惊尘:“你没有饮酒吧?饮酒不骑马,骑马不饮酒。”

傅惊尘一笑:“哪里听来的话?”

“先生教的,不过他说的是,喝酒后不许御剑,”提到这里,花又青又痛苦捂头,叹气,“又要对剑进行年检了,每次年检都要花一两银子,没有年检就不许在玄鸮门中御剑飞行。我开始觉得允许外门弟子学习御剑是个阴谋了……”

傅惊尘叹:“看来我当初给你留的银两的确不够用。”

在花又青上马后,傅惊尘再度察觉到妹妹的成长速度。

之前同乘一马,她还是那么小一个,现在已经是个人样子了。

宽宏大量的兄长不会计较她清晨的童言无忌,碍于脸面,更不会同她详细解释那不过是男人的正常现象。

他虽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之人,却也觉,和妹妹谈论此等事情,的确有些不恰当。

骑马悠悠上路,看花又青低头吃素包子,傅惊尘不免问她,哪里来的?

花又青直率:“梁师兄给的。”

喔。

梁师兄,梁长阳。

傅惊尘稍稍侧身,便能瞧见这名叫做“梁长阳”的弟子。

梁长阳是剑修,师从郁薄紫,模样还算得上标志,身形颀长,虽不若他高,身材亦算得上不错,虽无金开野那般月几肉,但应当也能入妹妹的眼。

重点在于,梁长阳颇有天赋,又果断,话语不多,是他会欣赏、欲收之麾下的人才。

昨日处决那名傲龙派弟子时,也是梁长阳动手划开那人头颅骨,下手稳狠准,做事也有条理,是个好苗子。

傅惊尘赞:“眼光不错。”

花又青狐疑:“什么眼光?”

傅惊尘一顿,思及先前同妹妹所讲“男女情,爱有碍修行之事”,又转移开话题,问她,有无想吃的东西。

虽可以男女双/修,互补阴阳来提升修为,但这双修之法亦有度。更多的人在双/修之时沉溺于欢好之谷欠,再加之修道者大多定力不错,无论从何

处讲,都要比寻常男女高上许多。还有如海棠派弟子,特意选择身有元阳且高修为的男子,借机诱其道心不坚,大肆采补。

修道亦是修心,而一旦生了淫,乱之心,则米青浊而水混,非但不利于修为增长,反倒会出现双双退后、甚至于生堕落心魔的状况。

妹妹年纪尚幼,身体未坚,修为亦不够,此刻若与男人双/修,对她实无半点增益;况妹妹姿容姝丽,同她双/修的男人必定会为她皮相所迷,从而生污秽之气,玷,污她珍贵的身体,更会成为她修行的阻碍。

思及此,傅惊尘又笑自己乱操心。

八字还未有一撇,他竟已经开始为妹妹未来双/修的事所忧虑。

只是身为兄长,又是在玄鸮门中,妹妹身怀异血,不由自主为妹妹的修为忧心。

待她再大些,萌生双/修之意时,傅惊尘必定会为她好生选择优质男修,以免阻碍她的修炼。

可惜能自控的男修数量不多,傅惊尘也是男人,自知男人之劣根性;先前只当妹妹还小,而重逢之时,撞见她以美人计刺杀狄人首领,忽然察觉,原来她也到了会被人求爱的年纪了。

收到傲龙派弟子在官道之上埋伏的情报后,傅惊尘领一行人绕另一条小路。

玄鸮门实力虽强劲,平时却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策略,隐世在玄武山上,少与外面门派起冲突。傲龙派并无什么绝招传承,依仗着门下男弟子诸多,死了一个还能再收十个,若是同他们正面起了争斗,亦是个不小的麻烦。

这一绕,便要穿行山路,深入密林。

山路难行,待入丛丛树林之后,天空又落下一层濛濛细雨。

不知为何,那雨水黏腻如汁液,沾在身上便如沾了血,又痒又紧绷,花又青紧皱眉头,狠狠用力搓了好几次被雨水濡湿的皮肤,都未将那种不适感搓掉。

她用异眼瞧过,此雨并无妖异气;再回头看其他人,皆无异样。

倒是傅惊尘低头问她,怎么了?

花又青摇头,风吹细雨如丝,扑到她脖颈处,她抬手去擦脖颈,把那一块儿都揉红了:“感觉这雨水不干净。”

用的力道大,揉搓一下,那脖颈上便一道殷红痕迹,越抓越痒,眼看着她领口有松散之意,傅惊尘听旁侧师弟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侧眼一瞥,那师弟立刻收回盯她脖颈的视线,慌慌张张地低下头,眼神游离,尴尬脸红,不敢直视。

傅惊尘阻止妹妹继续擦脖子,他解下外衣,像裹一个孩子,罩在她头上,牢牢裹住。

他长衫下亦有白色衣服,同行皆是男子,因而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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