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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心疼我? 雪天叫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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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一夜的雪, 天地之间一场白,早起开门时,青黑色的天罩着白皑皑的地, 天色透亮却又显混沌。

赵西平拢了拢衣襟, 长呼一口气踏进雪地里, 他推开灶房, 一眼看见猫官半蹲在灶洞前取暖,见人进来也只是睁了下眼。

“灶还烧着?”他问猫, 反手关上门, 他先揭盖帘看盆里的面, 三盆稀面都发起来了。

“面可开了?”隋玉缩着脖冲进来, 跺脚说:“真冷啊真冷啊,还是灶房里暖和, 灶里还有火?猫官起开,我要来做饭。”

猫一纵落了地,它抖了抖毛走到门口, 从门缝里看了几眼, 扒开阖着的木门一头扎进雪里。

隋玉看了一眼,扭头拿起烧火棍捅了捅灶洞里的灰, 没有火星了,但还有余温。她重新捂火引燃,听见门外脆响的砰砰声, 她走到门口探身往外看,“水冻上了?”

“嗯,一层薄冰。”一张嘴,大团大团的白雾笼罩住脸,盖住了视线, 赵西平扭头吐气,拿着瓢连水带冰往桶里舀。

隋玉给他让开路,锅底的干草已经拿出来了,水倒下去浮起零星草渣,不过是烧洗脸水,也不用在乎这些。

又往灶里塞几根柴,隋玉出门去骆驼圈挖萝卜,骆驼圈没搭棚子,沙坑里积了厚厚一层雪,两头骆驼跪伏在地上也不怕冷,嘴里咂巴咂巴着,下巴上的毛糊成一坨坨的冰渣。

隋玉挖半筐萝卜拎到灶房里,她跺了跺脚上的雪,问:“水热了?”

锅里已经冒烟了,赵西平拿盆舀水,他先洗手洗脸,拌面揉面的活儿还等着他。

“咱家的骆驼几岁了?”隋玉问。

骆驼哪有论岁数的,又不是人,赵西平看她一眼,说:“三年大,我套来的时候估摸着才断奶。”

“不是你买的?”隋玉惊讶。

“太贵了,我去沙漠里套回来的,一次套了俩。”说起这事,赵西平难掩得意,套骆驼既看运气也看本事,有的人一年往沙漠里跑好几趟都套不回来一头,套回来了也不一定养的活。

“真厉害。”隋玉竖大拇指。

赵西平不反驳。

“它们长多大才下崽?”隋玉想问的是这个。

“五六年吧。”赵西平也不是很清楚。

时间真长,难怪骆驼价贵,隋玉心里不成熟的想法立马打消了。她不再多想,用洗脸剩下的热水先将萝卜搓一遍,再用锅里剩下的热水兑上凉水又洗一遍,洗干净了码在食柜里,早饭后剁馅的时候能直接用。

锅洗干净再添上水,隋玉推开装粮食的大陶缸,之前磨的米还剩两把,她又抓两把豆子混在一起,淘洗干净倒进锅里煮着。

“我泡一碗黄豆,等发芽了炒黄豆芽吃,你喜不喜欢吃?”隋玉问。

赵西平点头。

“喜欢吃我就多泡点,出芽了给你蒸一锅豆芽豆腐包,烙饼也行。对了,菜园里还有韭菜,也不知道长没长出来,这下雪了不会给冻死吧?”

“前几天我用干草给盖上了,等你想起来,那点韭菜已经灭九族了。”男人颇有怨气,挖菜园她让挖,种韭菜她要种,韭菜种下了她不念叨也不管了,浇水施肥都是他,全成了他的事。

隋玉嘿嘿一笑,说:“等韭菜割回来,我给你做韭菜鸡蛋馅的扁食,烙饼子也成。”

赵西平没搭理她,面揉好,他拿起盖帘盖上,一头钻出暖意融融的灶房,掂起木锹开始铲院子里的雪,骆驼也要放出去跑跑。

“喵——”猫官从大门外进来,披着一身雪一溜烟蹿进灶房。

“过来。”隋玉伸手,猫蹭过来,她将它毛上的雪拍掉,嘀咕说:“天冷,别往外跑,今天摆摊也不带你,你就跟良哥儿在家待着。”

说着,她大声喊:“良哥儿,起床了,饭要好了。”

隋良将四身衣裳都套身上,穿上塞了干草的新草鞋出来。院子里雪已经扫干净了,屋顶和墙头还是白的,他瞅一眼就打哆嗦,经过去年那个冬天,他见雪心里就发寒。

“你姐夫进来了?”隋玉正在盛饭,扭头指了下地上的盆,说:“水是温的,洗洗脸洗洗手。”

院子里响起跺脚声,赵西平进来了,他低头进门说:“外面都没人,你确定今天生意好?”

“好不好出摊了再说。”隋玉将一碗稠粥递过去,说:“快吃,吃了还盛,锅腾出来我待会儿要用。”

灶门一关,屋里陷入昏暗,隋玉端碗坐灶前,她往灶里又塞些柴,待火苗飙起,屋里有了亮光。

赵西平给猫官扒两筷头饭,它蹲在墙根吧嗒吧嗒舔,跟人吃饭的吸溜声相映成趣。

饭吃完,隋玉将锅洗干净,洗锅水里沉了一层米,她觉得可惜,心想等年后猪崽子买回来了,泔水就不浪费了。

面盆又架上蒸锅,暖和的灶台上也摆上面盆,隋玉往灶洞里埋一腔草渣,跟隋良交代几句,他就抱着猫官坐灶前盯着,有明火了用烧火棍打灭,一直用明明灭灭的火星维持锅里热而不烫的温度。

隋玉点亮油盏埋头在案板上咵咵切萝卜,切久了,刀工也练出来了,最初切萝卜还小心翼翼盯着刀刃,生怕剁手上去了,现在不用看,刀起刀落,掉下来的萝卜粒大小均匀。

半筐萝卜切完,灶上捂的面半开,隋玉将蒸锅上的面盆端下来开始炒馅,萝卜粒下锅,她听到拍门声,是赵西平放骆驼回来了。她去开门,发现骆驼还背了两捆柴,都是带雪的粗树枝。

“你还去捡柴了?”

“嗯。”

她太废柴了,洗脸洗手要用热水,半夜发面要捂火,灶一烧就是一夜,白天还带柴去摆摊,赵西平觉得柴房里存的半屋柴经不住她折腾一个冬。

“没下过雨,柴是干的,雪抖掉就能烧了。”他说。

“那待会儿带到街上去,家里的柴存着。”隋玉说,不等话落,她大步进灶房,锅里还有馅,这个不能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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