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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晋江独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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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卧室没有开灯,女孩独自蜷缩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身子。

衣柜上挂着米花高中的校服,书桌上是写到一半的作业。

屋外传来碗筷摔落在地的声音,女孩猛颤了下,把自己裹得更紧。

女人的惨叫声响起,伴随拳头落在肉上的声音。

女孩听着屋外的惨叫和求饶声,死死咬住下唇。眼泪悄无声息沾满脸庞,视线被模糊,女孩哭得五官变形,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按照以往经验,这场暴力会持续十分钟甚至更久。

女孩曾试图阻止过,但她才高中,结果往往都是被生理上的父亲按在地上猛踹。每到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扑过来挡在她身前,然后被打得更惨。

至于离婚……

她的母亲已经被困死在了这段失败的婚姻里。

日本崇尚让女性回归家庭,多数女性婚后过得好不好,都在于丈夫是不是人渣。

严峻的求职环境;同样的付出换取更少的薪酬;被关闭的上升通道……离婚后,脱离社会多年的女人也很难再找到工作。

虽说日本法律保护家庭主妇,即便离婚,在找到下一任丈夫前,前夫需要每月固定汇出赡养费,但这笔钱无法支撑养育孩子,法院也绝对不会把孩子判给生活困难的母亲。

只要丈夫牢牢控制住孩子,身为母亲,除非她能狠下心来不管孩子,不然很难从暴力困境中逃脱。

东京已经入夏,窗外下着小雨,女孩裹着毯子瑟瑟发抖,手脚发凉。

妈妈的惨叫比她看过的任何恐怖片都要恐怖,直戳灵魂深处。

“杏里,不可以出来!”

伴随着凄厉的哭泣,母亲不时呼唤着女孩的名字。

女孩——或者说杏里,她抬手抚上凸起的右额骨。

上周父亲工作犯错,被上司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下班后,心气不顺的父亲再次对母亲动手,杏里冲出去保护母亲时被父亲揪住头发,重重一掌扇在脸上,淤青至今未消。

门外是母亲持续不断地哭泣和惨叫,杏里头一次痛恨自己是女性。

如果她是男孩子,就能冲出去保护妈妈了。

嗡嗡。

手机震了两下,是杏里的同学。

「善子:杏里,我和爸爸说过了,你要不要来我家住几天。」

「小春:不然报警吧。」

「善子:没用的,我爸爸就是警察。就算报警让杏里的父亲坐牢,也无法完全改变现状。」

「小百合:杏里不然你试试幽灵警察吧,听说很灵的。」

幽灵警察?

杏里隔着模糊的泪幕看向群消息,她试图回复,但泪水打湿屏幕,湿热的温度让触屏不受控制。

她用衣袖擦掉屏幕上的眼泪,又用力吸了两下鼻子,抽泣着输入文字:「可是不会下地狱吗?」

「小百合:嗯……我也听说了。许愿的人会被幽灵警

察抽走一半寿命,还会因此被诅咒看到恶鬼,死后也会下地狱。」

「善子:那你还推荐这种馊主意给她!」

「小百合: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伯母上周才被打到肋骨骨折,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小春:但那可是恶鬼,你们没看过咒怨吗,会出事的……」

群聊短暂地陷入争论,杏里擦掉眼泪,退出聊天框,打开了手机浏览器。

她很快搜索到幽灵警察的页面,输入信息后停住。

全黑的界面散发出一种无法名状的诡异感,寒意顺着握住手机的手窜向全身。杏里顿住动作,莫名感到恐惧。

半年前,东京开始流传幽灵警察的故事。

传说中的八条腿的涡轮奶奶,扇大逼斗的后座乘客……最近又出现了新传闻,穿着西装的卷发极道恶鬼。

虽然不明白卷发极道恶鬼是什么东西,但日本范围内的恶灵传说大都阴森可怖,不是贞子就是伽椰子。

杏里怕鬼,是少有的能为鬼屋工作人员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她在鬼屋里叫得有多惨,NPC吓她时就笑得有多欢。

手机铃声忽响。

群聊里的人注意到杏里很久没有冒泡,连忙派代表打来电话:“杏里,你该不会真的向幽灵警察许愿了吧!?别想不开啊!会被在灵魂上留下烙印的!”

“可、可是……”

“听说许愿之后会有恶灵上门!你千万别做傻事!别听小百合的!”

杏里抿唇,面露难色。但门外倏然响起嘹亮的尖叫,杏里一激灵,手机从手中脱落。

杏里曾在网上刷到过火灾被困现场,视频里的惨叫声让她做了好几天噩梦。

人类直面恐惧和绝望时的惨叫能勾出人类最原始的恐惧,那是一种直达心底的灵魂震撼。

杏里的母亲,刚才发出了一声痛苦的、足以勾起杏里原始恐惧的哀嚎。

大脑陷入空白,朋友劝阻的声音变远,直至消失,只剩下嗡嗡耳鸣。

回过神来时,浏览器上已经只剩「愿望已接受,等待审查」九个大字。

杏里愣住:“诶?”

手机那头传来朋友的惊呼:“杏里,你该不会真的许愿了吧!?”

杏里眨眨眼,焦急又不知所措:“可是我妈妈……”

话音未落,手机屏幕上的字样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开始扭动重组,最后变成「正在执行,注意查收」的字样。

“……小春,幽灵警察接受我的心愿了。”

“诶?”

母亲的哀嚎声再次响起,杏里抱着手机站起身:“小春,你帮我报警,我现在要出去救我妈妈!”

“别去啊杏里,你忘记上次伯父是怎么变本加厉地打你们两了吗!你出去只会让伯母被揍得更狠!”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继续躲起来!说不定呢,说不定这次我能——”

话音未落,屋外骤然熄声,父亲惊恐的声音随之传

来。

向来窝里横的男人似乎被吓破了胆,声音软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随即是拳拳到肉的声音,和父亲的哀嚎。

不过三四秒功夫,屋外便没了动静。

杏里被屋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她挂着泪小心翼翼走向房门,颤抖着把耳朵贴在模板上。

屋外一片死寂,母亲的哭声也一起消失不见。

紧接着,外面传来木地板咯吱咯吱的走动声。

杏里受家庭环境影响,她向来胆小,如今更是被变故吓得脸色煞白。

她用衣袖胡乱地擦掉鼻涕,大脑一片空白。曾经看过的恐怖片,听过的都市传说纷纷浮现眼前。

杏里左右打量一番,从衣柜旁边抽出一根木剑。为了能保护妈妈,她今年加入了剑道社。

视线被眼泪模糊,刚擦过鼻涕,一股清流再次顺着人中流下。

杏里浑身颤抖,抱着必死的决心拽开房门。

然后对上一张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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