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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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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更是道:“就说这天香楼吧,就算真如那掌柜的所言,一只只乳鸽是吃珍珠米,喝玉泉水长大的,可一只烤乳鸽也要不了二两银子啊!”

“我想那些人不是冲着天香楼去的,而是冲着天香楼背后的九叔去的。”

论上眼药,他可是专业的。

当然,他之所以说这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公报私仇,而是他心中所想。

听到这里,皇上长长叹了口气。

他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吩咐魏珠回宫。

弘昼这才察觉到自己多嘴。

就算是真要在皇上跟前上眼药,等着回宫的路上再说这些也不迟啊!

只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回去之后,皇上便吩咐将老九请进宫用晚膳。

约摸一个时辰后,老九就匆匆赶来。

进来时,他是满脸笑意。

虽说前几日老十四离开了京城,但他可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想着当年得皇上宠爱如废太子,都惨遭废黜,四爷未必不会被废,在皇上跟前是要多热络就有多热络,他进来时想着是不是自己这些日子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如今天刚刚黑了。

虽说皇上已回宫一个多时辰,但想着天香楼一事仍是心里不是滋味,对着魏珠道:“摆饭吧。”

魏珠很快便将这从天香楼打包带回来的饭菜一道道呈了上来。

最开始老九看着盘中装的菜只有一丁点时还并未觉得不对,想着这是不是御膳房折腾出的新花样,或者皇上又想搞“忆苦思甜”这一套。

只是随着小太监将一道道菜端上来,他见着每道菜都只有一点,像是吃剩下时,这才觉得不对,而且这一道道菜好像不是出自御膳房,怎么瞧着倒有点像天香楼厨子所做?

老九心里是咯噔一声,压根不敢说话。

皇上却自顾自夹起菜用了起来。

用了两筷子之后,他这才看了老九道:“你愣着做什么?怎么不吃?”

老九这才察觉到皇上脸色阴沉沉的,阴沉的甚至有些可怕:“皇阿玛,您,您这是做什么?”

皇上依旧是慢条斯理吃着饭,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问朕?朕还想问你了!”

“想必这几道菜你也觉得眼熟得很,没错,这正是朕从天香楼带回来的,光是这些吃剩的菜,朕算了算,差不多就值二十两银子。”

“你出身尊贵,想必这二十两银子意味着什么,二十两银子可是寻常老百姓一家五口一整年的开销……”

说着,他冷笑一声:“朕不是没有去酒楼吃过饭,但价钱这般昂贵的饭菜,还真是第一次吃。”

“朕实在舍不得糟蹋银子,所以便将这些菜带了回来!”

听闻这话,老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连忙跪了下来,连连道:“皇阿玛恕罪,儿臣,儿臣……”

他已吓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春日的夜里仍有几分凉气,可他却吓得背后冒出冷汗来。

皇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急不缓道:“说啊,你不是向来能言善辩吗?如今怎么不说了?”

老九低头跪地,不敢再说一个字。

可皇上瞧见他这样子,却是愈发来气,一抬手便将象牙筷子砸到了他的脸上,扬声道:“从前你与朕说你皆做的是利国利民的生意,当时朕听说这话并没有相信!”

“可朕是万万没有想到你既做的是这一本万利的生意!”

“一只乳鸽竟卖出二两银子的天价来!偏偏你那天香楼还是人来人往,连朕见了,都不得不夸你真是会做生意啊!”

他冷笑一声,更是道:“方才朕粗略算了算,你光靠着天香楼一年就能赚十余万两银子,再加上别的生意,只怕一年赚的银子都能抵得上京城的税收!”

“好!真是好得很!”

“你仗着皇子身份如此敛财,当真是会做生意!”

“当年西北战事刚起,朕要你捐出些银子来,你却是推三阻四的,在朕跟前哭穷,朕倒是想问问你,你赚的那些银子都到哪儿去了?”

老九已吓得浑身微微有些发抖,连连叩头。

可他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话:“皇阿玛恕罪!”

“皇阿玛恕罪!”

皇上想也不想就知道他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

还能花到哪儿去了?

不过是替老八和老十四打点和疏通关系去了!

皇上冷冷道:“既然你想不出这些银子到底都花在哪里,那就跪在这里好好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朕。”

真这话说完,他是抬脚就走。

可怜的老九压根不敢起身,硬生生在这里跪了一夜。

当天夜里,他就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皇上起身时听到这话,只淡淡道:“先将人送回去吧,替老九请个太医,好好给他瞧瞧。”

但知晓皇上脾气的人知道皇上这是真的生气了。

若皇上昨日狠狠骂老九或打老九一顿,这件事说不准还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但偏偏皇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可见心里是憋着气的。

弘昼一早就听小

豆子报喜似的说起这件事。

当日小豆子也被吓得够呛,直至今日仍是噩梦连连,他他觉得定是老九下的毒手,如今说起这件事面上是笑容满面,低声道:“……奴才可是听说了,昨晚上九贝勒跪的是面色苍白,这事儿传到了宜妃娘娘耳朵里去了,宜妃娘娘顾不得深夜求见皇上,可惜,皇上根本不见她。”

“宜妃娘娘没法子,也跪在了乾清宫门口。”

“可一直等到九贝勒晕倒了,皇上也没见宜妃娘娘,可见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按理说弘昼听到这消息该高兴才是。

可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想必皇玛法很是难受吧。”

他决心等着皇上下了早朝后好好劝劝皇上。

谁知道弘昼正用着早饭,小豆子又匆匆跑了进来,方才面上的喜色是褪的一干二净,连声道:“阿哥,阿哥,不好了!”

弘昼下意识站起身来,连声道:“怎么了?可是皇玛法出事了?”

“不是!”小豆子跑的气喘吁吁,连连摇头:“不是,是太子妃娘娘和耿侧福晋进宫了,说是,说是……德妃娘娘召她们进宫侍疾了。”

“如今太子妃娘娘与耿侧福晋已经进宫了。”

弘昼微微皱眉,三口并两口吃完早饭,匆匆往永和宫赶去。

他知道侍疾只是借口,德妃娘娘心里不舒服,定会想法子折磨福晋与耿侧福晋。

如今的福晋膝下没有孩子,不稀罕四爷的宠爱……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错,就能一直安安稳稳当她的太子妃,以后当皇后。

所以啊,福晋面对着德妃娘娘的磨挫,可不会乖乖受着。

但耿侧福晋不一样,她身份比不得福晋,性子又绵软,又担心德妃娘娘因自己的原因迁怒到他身上,岂不是今日要成了德妃娘娘的出气筒?

一想到这里,弘昼心里就愈发着急。

到了永和宫门口,如昨日一样,弘昼还没进去,就被门口的小太监拦了下来,那小太监语气仍是恭恭敬敬的:“弘昼小阿哥,德妃娘娘正病着,不便见您……”、

弘昼是知道这些太监宫女们日子艰难的,向来对他们是客客气气,从不为难他们。

但今日,他却是看都没看那小太监一眼,更像是没听到他这话似的,径直走了进去。

一路上再无人敢拦着他。

是啊。

这世上难道还有谁嫌自己命长?与皇上最宠爱的孙子,太子的儿子过不去?

弘昼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寝殿门口,他刚行至门口,果然见德妃娘娘脸色沉沉躺在床上,福晋坐在一旁的锦凳上,唯有耿侧福晋站在一旁,屈膝端着药。

可德妃娘娘手中握着佛珠,双目平视前方,压根不接耿侧福晋手中的药。

这就是刻意刁难了。

还真是和弘昼想的一样。

方才福晋带着耿侧福晋一进门,德妃娘娘就给她们了一个下马威。

妃娘娘说自己近来身子病的厉害,不能前去佛堂抄经,便要福晋与耿侧福晋代她尽一尽孝心。

佛堂那边早就被安排好了,佛经上的字比蚊子还小,更是连凳子都没有……福晋一听这话就道:“还请额娘见谅,妾身这些日子也是身子不好,原是正在服药的,可额娘要妾身前来侍疾,妾身便也只能进宫。”

“妾身有心替您尽孝,可唯恐不能尽心于佛祖跟前抄佛经,惹得佛祖不高兴!”

她都这样说了,德妃娘娘只能作罢。

正好绿波端着药进来,示意福晋上前侍奉德妃娘娘喝药,但福晋却是屁股都没动一下,更没起身的意思:“还请额娘见谅,妾身如今正病着,害怕手不稳,若是将药弄洒了,可就不好了。”

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耿侧福晋是个识大体的,想着若这样闹下去,只会愈发尴尬,德妃娘娘越发会迁怒到他们身上,如今的弘昼还在紫禁城中,时不时要前来给德妃娘娘请安,她唯恐德妃娘娘会将气撒在弘昼身上,所以这才接过白瓷碗,要上前侍奉德妃娘娘喝药。

可惜德妃娘娘却像是没听见没看到似的,动都没动。

而正好,这一幕又叫弘昼看到了。

弘昼正欲气势冲冲进去时,谁知道却见着向来好脾气的耿侧福晋将白瓷碗搁在了床边的案几上:“绿波,你是如何伺候额娘的?额娘都病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不给额娘请太医瞧瞧?”

这话说的绿波是云里雾里,“耿侧福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儿一早已经有太医来给娘娘看过了,说是娘娘身子需静养着……”

耿侧福晋微微一笑,柔声道:“我的意思是要给额娘请个擅长看眼睛和耳朵的太医,毕竟额娘如今年纪大了,眼睛和耳朵不好也是常有的事。”

若德妃娘娘眼睛与耳朵好得很,哪里会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会对她的动作视而不见?

站在门外的弘昼听闻这话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忍不住在心里夸一声耿侧福晋真是好样的。

绿波是万万没想到向来好脾气的耿侧福晋竟也如此大胆起来。

她可不敢随便接话,只扫眼去看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轻笑一声,淡淡道:“有句老话真是没说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老四当了太子,什么阿猫阿狗都跟着张狂起来!”

说着,她那不屑的眼神就落在了耿侧福晋面上:“想当初你第一次见到本宫时,可是吓的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亏得不少人都夸你温柔懂事,这便是你的温柔懂事?真是笑话!”

“连三岁稚童都知道该尊老爱幼,你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却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耿侧福晋到底不是那等没皮没脸之人,如今双颊微热,正欲辩解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弘昼的声音:“德玛嬷这话说错了,先生虽时常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孝顺长辈,可前提是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而非愚孝。”

“若是碰上

那种仗势欺人或不讲理的长辈,他们变着法子为难我们,难不成我们也要乖乖受着?”()

“我想,天底下应该是没这样的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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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已含笑走到了耿侧福晋身边,大有一副“你可别想欺负我额娘”的架势:“纵然德玛嬷您怀胎十月,历经千辛万苦才生下了阿玛,可并未对阿玛尽过抚养之恩,就算真要孝顺您,也是阿玛的事,与嫡额娘和额娘又有什么关系?”

便是福晋如今不待见弘昼,可她听闻这话,也觉得弘昼的话很有道理。

德妃娘娘这分明是柿子捡软的捏,若德妃娘娘叫四爷乖乖受着才是真本事!

德妃娘娘看着他们这磁头似的一家子,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好!”

“好!”

\"好!\"

“当真是好得很!”

可除此之外,就再无别的话。

有道是敌人最了解敌人的秉性,严格意义来说,如今的福晋与德妃娘娘站在了对立面,如今连她都觉得这不像德妃娘娘的做派。

但他们很快三个就知道德妃娘娘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到了用午饭的时候,绿波前来请德妃娘娘下床用饭,德妃娘娘却是冷哼一声:“用饭?本宫没被他们几个气死都是好的,哪里还有心情用饭?”

永和宫一众宫女吓得连连跪下,齐齐请德妃娘娘息怒。

这下倒显得弘昼三人很不懂事似的。

德妃娘娘却是巍然不动。

弘昼见状,这才意识到德妃娘娘根本不是个简单角色,若真是个简单的,当初也就不会在一众宫女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妃嫔,更不会安然稳坐妃位这么多年。

他相信,很快四爷家眷不孝,气的德妃娘娘绝食的消息会传遍紫禁城甚至京城每一个角落。

德妃娘娘,这是压根没打算给四爷留活路啊!

就连福晋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她与四爷关系不好是一回事,可若是他们这一家子人叫人诟病却也是她不愿看到的,她可不想近在咫尺的皇后之位飞走了,便跪了下来道:“额娘这是做什么?您本就病着,何必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您可莫要意气用事阿!”

德妃娘娘要的就是这般效果。

她脸色沉沉,压根不愿搭理福晋。

耿侧福晋也跟着跪了下来,连声相劝。

如今四爷虽已被立为太子,却仍是根基不稳,若这事儿叫老八等人知道,只怕又够四爷好好喝一壶的。

弘昼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瞧见福晋也好,还是耿侧福晋也好,纷纷冲着自己使眼色。

但他就是不愿低头。

他又没错,凭什么低头?

他知道,若今日叫德妃娘娘得逞,下一次只怕德妃娘娘会变本加厉。

他想了想道:“德玛嬷,您不愿吃饭怎么能行?不过我们说话您也听不进去,我们也没法子。”

说着,他便对小豆子吩咐道:“小豆子,去,将皇玛法和阿玛请来。”

有问题,找皇上和四爷一准没错。

他相信,皇上和四爷也不会纵容德妃娘娘这种行径的。

德妃娘娘面上总算有了些许慌乱之色,朝绿波扫了一眼,示意绿波将小豆子拦下来。

可等着绿波反应过来时,小豆子已经一溜烟跑了。

皇上听陈顺子说起这件事时,正召了太医前来问话。

并非是他老人家病了,而是他找的是昨夜替老九看诊的太医,那太医用词委婉,直道:“回皇上的话,九贝勒并无大碍,想必是一时气血不足导致晕倒。”

皇上本就怀疑老九是装晕,如今一听这话更是笃定,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老九没事?”

那太医斟酌道:“可以这样说……”

皇上扬声打断他的话,道:“魏珠,传朕旨意,既然老九没事,继续将人提溜进来跪着吧。”

“什么时候他想清楚他的银子到底都花在哪儿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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