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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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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更是看向四爷的眼睛道:“阿玛,我会让您知道,那些道教佛教炼丹之说都是骗人的!”

这话说完,他就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回去之后,弘昼就开始准备起来。

他并没有为十日后的比赛做准备,而是命这次随他一起回来的小豆子四处造势,越多人知道这消息越好,他可是怕到了最后云山道人不肯认账。

小豆子欣然领命。

这事儿很快就叫耿侧福晋与弘历等人知道了,耿侧福晋一门心思来劝弘昼,劝他这时候中止比赛来得及,若说起来,云山道人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揪着一个十岁的孩子不放,实在是不合适。

弘昼并未答应,仍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一日,弘历也过来找了弘昼一趟,这次带来的并不是自己的新作,而是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弘历一进来,便将荷包递给了弘昼:“弟弟,给。”

() 弘昼不解道:“哥哥,这是什么?”

他打开一看,却见着里头装的都是些银票子和过年时收到的金豆子,金花生之类的东西。

这下,他是愈发不解。

弘历微微叹了口气,道:“弟弟,我知道你要和云山道人比赛炼丹,还赌了一万两银子。”

“因为这件事,耿额娘还找到额娘,要我帮着劝劝你。”

“可耿额娘他们都已劝过你了,但你还是执意如此,可见是心意已决,既然如此,我又来劝你做什么?”

说着,他又是叹了口气道:“这是我这十年攒下来的银子,虽不多,却也有个一两千银子,都给你。”

“这些日子你也清一清自己有多少银子,看看到底还差多少银子,咱们也好早点想办法。”

“君子立于世,不可失信于人,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在他看来,到了比试那一日,弘昼肯定是会输的,大概会撒泼打滚不愿将银子拿出来。

但如今弘昼并非三两岁的小儿,若是这事儿传出去,旁人可是会笑话弘昼的。

弘昼手中捏着这沉甸甸的荷包,向来极喜欢银子的他却是重新将荷包塞回了弘历手中:“哥哥,这银子你自己收着吧,你每年在雕刻印章上就要花不少钱,我哪里能收你的银子?”

“放心,我一定会赢的。”

弘历再次将荷包推了回去:“弟弟,如今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听三哥说了,说是你与云山道人比试一事,连弘春堂兄,弘旺堂兄他们都知道了,到了那一日,只怕他们都要来的。”

“若是到时候你拿不出一万两银子来,多丑啊……”

弘昼听闻这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索性便将这荷包收了下来,想着等比试结束过再还给弘历,好让弘历安心些。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就到了弘昼与云山道人比试的这一日。

一大早云山道人还没来了,弘昼的那些堂兄弟们都来了,大多数都是受其阿玛所交代,来雍亲王府看好戏的。

像老九等人倒是想来,却被老八劝住了,直说如今他们与四爷的关系本就尴尬,没必要火上浇油,所以老九不光派来了自家所有儿子,甚至能鼓动的人都鼓动了,今日的雍亲王府是极为热闹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看好弘昼的,也是有人看好弘昼的。

看好弘昼的还不止一个,是两个。

这两个就是瓜尔佳·满宜的一双女儿,两个小姑娘如今已经四岁,长的是粉雕玉琢,很喜欢弘昼。

她们一看到弘昼就连连道:“弘昼叔叔,您一定会赢的。”

弘昼捏捏阿福和阿喜的小脸,笑道:“这是自然。”

云山道人是姗姗来迟。

因炼丹器具昨日就已运送到了雍亲王府,所以一直到比试前一刻钟,云山道人才姗姗来迟。

原本云山道人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的,毕

竟对他来说,这一万两银子早在弘昼提起这事儿时就已到了他的荷包。

但他看着今日雍亲王府这么多皇孙贵胄,不免精神一济,觉得今日是打响名头的好时候,含笑与四爷寒暄一阵,继而走向了炼丹炉。

今日弘昼与云山道人一人一个案台,一人一个炼丹炉。

一开始,云山道人就是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一般,时不时更是闭目施咒,看着是像模像样的。

众人见状,不免嘀咕起来:“我与我玛法说起这事儿,连我玛法都知道云山道人,说在他小时候云山道人就享誉京城,弘昼小阿哥真的是以卵击石。”

“谁说不是了?若是云山道人没两下子,如何会入得了四伯的眼?”

“唉,我看弘昼堂弟这一万两银子输定了!”

……

这些话争相传入云山道人耳朵里,惹得他嘴角含笑,一举一动是愈发自信。

相较之下,弘昼这里则是乱糟糟的一团。

他从未炼过丹药,先前也就看过云山道人炼丹,看着觉得很简单,就像做饭似的,捣鼓捣鼓这,再捣鼓捣鼓那。

可很多事情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得很。

比如,做饭。

弘昼时不时打翻了装着药材的瓷碗,时不时又掀翻了炼丹炉的盖子……惹得众人是哄笑连连。

半个时辰之后。

云山道人与弘昼的丹药皆出炉。

云山的道人所炼的丹药圆润光滑,一颗颗晶莹宛如珍珠似的。

反观弘昼所炼的丹药,嗯,就像是屎壳郎推的屎坨子似的,用一旁弘春的话来说,这东西就是送银子给他他都不吃。

众人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哄笑。

弘昼像没听到似的,冷哼一声道:“你们懂什么?得要云山道人看看才知道我这丹药的好!”

很快就有小太监将他们两人所炼好的丹药装在带盖儿的白瓷碗中,端给了对方。

甚至这带盖儿的白瓷碗都是弘昼要求的,用他的话来说,刚炼好的丹药尚带着热气,最是有效。

弘昼的丹药是由小豆子亲自送到云山道人跟前的,小豆子弯腰将白瓷碗递给云山道人时,低声道:“道人注意看茶盖上的字。”

直至这一刻,云山道人面上仍带着不屑之色。

可打开白瓷盖,看清白瓷盖上面写的字,云山道人脸色一变,更是手猛地一抖。

只听“哐当”一声,白瓷碗落地,成了碎片。

云山道人不可置信看着弘昼,动了动唇,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弘昼面上笑意不变,笑着道:“小豆子,云山道人年纪大了,想必一时间没端稳,你再给云山道人端一份我炼好的丹药送过去吧。”

小豆子应声下去。

这一次他照旧低声与云山道人道:“道人注意看茶盖上面的字。”

云山道人去接瓷碗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不过在看到上面的字后神色微微和缓

了些。

他下意识扫了弘昼一眼,拈了一颗丹药喂到嘴里。

难吃。

真难吃。

他活了三十余年,第一次吃到这般难吃的丹药!

可即便如此,云山道人面上却是半点端倪都不敢露出来,站起身看向四爷,这次连拂尘都忘了甩,正色到:\"王爷,我认输。\"

四爷一愣,下意识道:“道人……”

云山道人像没看到众人那惊愕的目光一般,深吸一口气道:“当日弘昼小阿哥说要与贫道比试,贫道只觉得是弘昼小阿哥不知道天高地厚,但如今看来……弘昼小阿哥的确是很有道骨之人。”

“弘昼小阿哥不过是看贫道做过几次丹药后,就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胜于蓝,贫道自愧不如。”

说着,他又道:“我虽是出家之人,可说话也是算数的,我会按照当日与弘昼小阿哥所约定好的,关闭白云观,永世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这话一出,更是众人哗然。

如今京城之中信道之人虽不算多,却也不算少,说起来,白云观可是京城中最出名的道观。

四爷下意识扫了眼得意洋洋的弘昼,看向云山道人:“道人,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是不是弘昼这孩子又在胡闹什么,逼的你如此……”

云山道人想着瓷盖儿上面的字,吓得是连连摇头,连忙道:“王爷多虑了,弘昼小阿哥是个……是个很好的人。”

“愿赌服输,今日是我不如弘昼小阿哥,自然如此的。”

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不大可信,强撑着露出几分笑来:“原先贫道听师傅说过,天底下的确有天生带道骨之人,原先贫道觉得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如今看到弘昼小阿哥,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环顾周遭一圈,更是扬声道:“大家别看弘昼小阿哥所炼的丹药色泽不行,但贫道活了……活了八十几岁,是知道丹药的好坏并非以色泽,味道来断定的。”

“弘昼小阿哥只是年纪尚浅,功夫不到家,若是假以时日,这炼丹水平再精进些,只怕连太上老君来了都不是他的对手。”

弘昼满意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云山道人还是有两下子的,瞧瞧,这话说的多好听,难怪之前将四爷哄的团团转。

众人听云山道人这样说,一个个看向弘昼的眼神是钦佩极了。

四爷见云山道人收拾东西要走,几次挽留,要询问其中缘由,可云山道人像逃命似的跑了。

其实说起来,云山道人自出生之后就没有选择。

想当年,他只是老云山道人其中的一个儿子,他的兄弟足足有七八个,但老云山道人却从中选了一个与自己模样最为相似的他出来。

一开始,他自是不愿继承老云山道人衣钵的,即便可以偷偷娶妻生子,吃香的喝辣的,但谁人愿意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

后来老云山道人以死相逼,他没有选择。

后来,他觉得顶着云山道人的名头赚钱还是挺容易的,只是凡事有得到也有失去,他不是没想过放下一切,与家人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可说放下,又谈何容易?

如今弘昼却逼得云山道人不得不放下,这七十多年下来,他祖父,他父亲再加上他赚的银子已经够多了,可以让他们几代衣食无忧,他不舍的同时又觉得长吁了一口气,连滚带爬走了。

一时间,这些看好戏的人也纷纷散了。

阿福和阿喜临走之前更是齐刷刷拍着巴掌道:“弘昼叔叔,您可真厉害!()”

阿喜更是叽叽喳喳道:“弘昼叔叔,您什么时候给我炼一味丹药?我,我想要吃了要爹爹能回来的丹药,还要吃了能让我漂漂亮亮的丹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弘昼也是想念纳喇·星德得很,说起来,他都快两年没看到纳喇·星德。

如今他蹲了下来,摸了摸阿喜白嫩的小脸,正色道:“阿喜,你要记得,世上可没什么神丹妙药,你长大后当心叫人骗了。”

他送走了瓜尔佳·满宜,又吩咐小豆子将弘历当日拿给他的荷包还回去,更是看着呆若木鸡的弘历道:“哥哥,我就说我会赢吧?”

直至这一刻,弘历仍是惊愕不已,低声道:“弟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可不相信弘昼当真会炼丹。

弘昼也不愿欺瞒弘历,狡黠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只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还没显摆完,不远处的四爷就呵斥一声:“弘昼,你跟我过来。”

即便弘昼看着四爷脸色沉沉,但面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知道,经过今日这事儿,即便四爷再对丹药深信不疑,也会告一段落的,若是他能趁此机会说服四爷不再痴迷这些,那就最好不过。

到了书房,四爷瞧见弘昼面上仍带着笑容,冷声道:“弘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弘昼索性卖起关子来:“阿玛,方才您不是都看见了吗?”

“我与云山道人比赛炼丹,他技不如人……”

他这话还没说完,四爷就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厉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弘昼年纪越来越大,可怜的四爷是拍桌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俨然可以去练铁砂掌。

弘昼并不怕四爷,只道:“阿玛这样聪明,想必也知道此事定有不对劲的地方,您想想看,云山道人之所以会乖乖认输,肯定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若不然,他怎会放着白云观数百年的名声都不要了?”

说着,他更是淡淡一笑,道:“我早就与您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长生不老,驻颜之道,可是您非不信。”

“那云山道人根本就不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他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而已。”

顶着四爷震惊的眼神,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道了出来。

在弘昼看来,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四爷,毕竟古人向来迷信,一没照片,一没电脑手机,特别是像云山道人这样的道士,蓄着长长的胡子,带着道帽,根本看不真切他长什么样子。

再加上云山道人从前深居简出,时不时修道几年,谁想得到他们竟闹出以子替父的事情来?

到了最后,弘昼更是道:“阿玛,皇玛法虽时常教导我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我觉得,面对什么事都该保持一颗怀疑之心,免得被人骗了还帮人输钱了。”

他觉得爽。

真是爽。

从小到大都只有四爷教训他的份儿,没想到今日他竟能板着脸同四爷讲道理,这等感觉,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四爷脸上有几分青色。

他这这可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吗?

自他结识云山道人后,就往白云观捐了些香油钱,这几年开始服食云山道人炼制的丹药后,更是出手大方,每次一出手,都是千两银子。

弘昼见四爷不说话,更是愈发起劲了:“阿玛啊阿玛,您时常说我顽劣调皮,与您唱反调,就云山道人这事,您倒是说说我做的对不对?”

“若不是有我与您唱反调,如今您还瞒在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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