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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那个约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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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乔有种不妙的感觉。

她开始重新思考上一世,沈宴辞究竟为什么在婚事黄了后,还那么讲义气的接济她。

原本,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扮乖巧可爱的能耐,骗过了沈宴辞。

可沈宴辞这样一个几句话就能看穿一个人的顶尖商人,真的能被十六七岁的她蒙混过去么?

他俩最初依照父母之命见面的几次,沈宴辞一直带着温柔有礼的假面。

直到一次上山游览,沈宴辞突遭凶兽袭击,被一旁一直扮柔弱的林月乔挺身救下之后,态度才渐渐改变。

林月乔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当时因为也受到惊吓,慌乱展开防护盾后,笨手笨脚,几次结印都出错了。

她急得对着那只凶兽商量:“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

在几次尝试出击,终于成功击晕了凶兽之后,林月乔陷入了受惊后的呆滞。

跟方才果断展开防御盾时英姿飒爽的举止完全不一样。

当时的沈宴辞疑惑地注视林月乔,而林月乔则一脸呆滞地低头看着地上的凶兽。

沈宴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林月乔这才转头看向他。

她第一次卸下了乖巧顺从的伪装,气呼呼地凶他:“我吓坏啦,你难道都不会哄我一下吗?”

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沈宴辞那双一直带笑的桃花眼里,有了一丝活人的生气,他竟然有些不礼貌地哈哈大笑起来。

林月乔当时很庆幸,他没有因为她闹脾气而嫌恶她。

她觉得有可能是因为她那时候吓傻的样子很滑稽。

如今重活一世,第一次见面,她如此任性无礼,他却显露出那种面具下的生气来。

林月乔突然想起,她临死前几个月逃亡的路上,曾经对沈宴辞说过:“二爷,你别再冒险跟着我了,回家去,忘了我吧,我从前在你面前装出的乖巧可怜,全都是假的,我不是个值得你舍命保护的人。”

当时沈宴辞沉默了许久,苦笑了一声,说:“你从来都不假,假的一直都是我。”

“阿乔,不论你如何想扮成旁人喜欢的样子,都始终藏不住真正的你自己,藏不住你鲜活的灵魂,这真是奇迹。

我从出生起,就好像已经丢了自己的灵魂。

如果整个世间都没有人期待你存在,你的灵魂,为什么还能如此倔强的活着呢?

我只不过是一具空壳,死不足惜,只有在你身边时,我才能感觉到灵魂一点一点地生长。”

那时的林月乔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以为他随便找些话来安慰她。

可此时回忆起来,她忽然心口发颤。

沈宴辞感兴趣的,会不会并不是那个拼命假装可爱可怜的她?

而是偶尔暴露真实性情的她。

同样是家中不被期待的孩子,沈宴辞能那般由内而外的让所有人喜欢。

那是林月乔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到的样子——

平和快乐的接受现实,让所有人满意。

她上辈子一直没能做得到。

沈宴辞明明已经成为了她想成为的样子,心底反而渴望找回像她一样——挣扎不甘的鲜活灵魂。

林月乔忽然皱眉低下头,心慌得厉害。

若是果真是她误会了,方才表现出的叛逆任性,可能反而能让沈宴辞对她产生兴趣。

命运对待她向来如此,不想要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她想被所有人喜欢,却适得其反。

重活一世,她唯独不希望沈宴辞对她有好感,此刻,偏偏却让他产生了一丝好奇。

“沈公子。”林月乔抬起头,不再故作叛逆,只神色真诚地注视着男人那双温柔的桃花眼,低声说:“我方才说的那些话,是故意激怒你,你该知道我与楚家公子有婚约在身,是爹娘逼迫我来见你们,我知道,你也是被迫的。”

沈宴辞微微一笑,摇摇头:“我现在知道你是被迫的了,林姑娘,但你该是误会了,我爹娘并未逼迫我来见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林月乔一皱眉,毕竟前世虽然只来往两年,她心里早把这个男人当做至交好友。

此刻看见尚且活在麻木中的沈宴辞,林月乔有些心疼,轻声道:“恕我无礼,沈公子,你如今已至及冠之年,一身经商谈判的好本事,没了爹娘的照看,也不会冻死饿死,早已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不需要担心被父母嫌恶了。我知道你年幼时便开了灵根,且又对修行很感兴趣,何不离开沈家去做想做的事呢?这些其实都是该你自己决定的事。”

沈宴辞眼神愈发惊异起来,沉默片刻,自嘲地一笑:“没想到,会有姑娘家用这样的话劝我,可惜我的勇气远不及你。”

林月乔摇头:“你没有什么不如我,只不过是你为了过得好些,选择了顺从,我为了过得好些,选择了反抗。”

沈宴辞挑眉感叹:“这真不像十五岁的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你比我想象中通透得多。”

林月乔否认:“别轻易下定论,我若是有你半分通透,也不至于成天一肚子闷气。你或许觉得我说破了你的心思,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俩自幼处境太过相似罢了,我们或许能成为惺惺相惜的好友,但绝没有夫妻的缘分,说句不知羞的话,我不希望你把知己误当作红颜。”

沈宴辞定定注视她,半晌,难得态度强硬地反驳:“现在看来,轻易下定论的是姑娘你了,我们见面不足一刻,你便能断定我并非良人?”

林月乔皱眉急道:“我不是说你不好!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已经跟旁人有婚约了,他下个月就会来提亲!”

沈宴辞低头微微一笑,抬眼看她:“那方才姑娘说,我们能成为惺惺相惜的好友,此话当真么?”

林月乔困惑地注视他神色,不确定他有没有放弃他俩的婚事。

沈宴辞这个人,从来不会正面与人冲突。

她说她不愿意嫁给他,他改口问她能不能做

朋友。

这不代表他决定就此放弃,这是他迂回争取的惯用手段,林月乔对此十分了解。

所以,“不。”她警惕地拒绝:“我未婚夫或许不喜欢我有一个你这样的才俊知己。”

沈宴辞眯眼笑起来:“若换做我,绝不会阻止自己的夫人与知己至交坦荡来往,况且,姑娘方才还劝我,这些事该自己决定,如今又为何甘愿受制于未婚夫?”

“哈!”林月乔在谈判话术上毕竟没有顶级商人的经验,立马就咬住鱼饵反驳道:“我不过是抬出未婚夫当做挡箭牌婉拒你,我担心的是公子心里是否真的够坦荡。”

沈宴辞抿嘴微笑,继续激她:“林姑娘这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太过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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