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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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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逾白轻轻地笑了一笑,手捏成拳,在眼睛一侧晃了晃,做了个哭哭的可爱表情。

好像在笑话,她是个小哭包。

纪珍棠怕他见到自己的狼狈,还用披肩遮着脸,但在昂贵的布料下面,嘴角也不动声色地扬了扬,松动了僵硬干涸的嘴唇。

她合掌靠在脸侧,做了个睡觉的pose。沉默地告诉他:我要睡了哦!

不舍地将窗户关上。

苦夜漫长,回到床上,纪珍棠把耳机塞上,循环了一晚上的月亮河。

听多少遍,就想他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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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纪珍棠想着还是该给姑姑再道个歉,想真诚一点,但时间不允许,也是怕尴尬,她抓了个包子,匆匆说句“姑姑对不起”就跑了。纪心荷也是有话要说,见她背影着急忙慌,把话咽回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回学校的路上,纪珍棠才正视起一件事情,昨天打算给钟逾白看的好消息,她的那个作品入围的网址是真的打不开了。

难道是要用校园网?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到校登录上学院的WiFi,但是试完仍然加载不出来。

卡得人不上不下,纪珍棠揉了揉一直在跳的右眼皮,忧心忡忡,听不进去课。

下午的课她没接着上,纪珍棠去了一趟学院办公室,找到她兼任辅导员的班主任,逢周一,班主任工作任务紧,忙里忙外叫她在旁边等着,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又是吩咐学生,纪珍棠实在等不及,过去插了句嘴:“不好意思老师,我就想问一个小事,为什么这个网址是打不开还是我的原因。”

“什么网址?”长相挺斯文的老师握着手机,瞧一眼她手机,其实压根没瞧上,又忙对着电话笑说,“诶我知道我知道,您说吧,我听着呢。”

纪珍棠:“……”

她攥着手机,有些无所适从地看看周围。

副院长正好在,一个美女妇人,倒是挺清闲地举着手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

纪珍棠过去问她能不能借用电脑,副院长翘翘的延长甲一顿,瞥她过来,听她报完姓名,恍然说:“啊,那个入围珠宝赛的簪子是吧。”

紧接着,她清清嗓给她解释:“网址点不开,大概程序员还没上班,你班主任没跟你说吗?入围名单可能有点变动。”

“变动?我们班不就两个人入围吗?”她不解。

“有点调整。”副院长继续欣赏美甲,没当回事,就跟她车轱辘。

纪珍棠也不是傻子,“我不明白,麻烦您讲具体。”

皮球一旦踢出去,就不会停止滚动。

副院长指着一个刚进门的老师:“哎刘老师,你过来,跟她解释一下那个比赛的事情,我不是负责这一块的,不知道你们这个东西到底最后是怎么决定的。”

被喊作刘老师的男人过来,是个专业课老师,他说:“纪珍棠是吧?”

她点头,又讲一遍事情的原委。

“这个事情,忘记通知你了,你入围的这个作品,评委老师那边是比较中意的,但是最后经过一些更为严密的筛选,可能老师觉得你的这个参赛资格还不够——”

纪珍棠打断:“参赛资格有什么硬性规定?大学生不可以,还是女生不可以?”

有那么几分尖锐的姿态让刘老师为难了一下,他稍稍低头,拍拍她的肩膀,“要是想参加,明年也有机会。”

末了,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人在江湖,总有许多身不由己。”

纪珍棠说:“我不懂,是内定了别人吗?”

“也不能说内定吧,”刘老师啧了一声,搔搔头发,压着声音,有几分正色地劝说,“老师已经帮你争取过了,但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道里吧,许多事情是从你一出生起就注定的,包括这件事,看起来是个小插曲,可是本质上,它的决定权,它的走向,都不被你我掌握。”

最后:“总而言之,你等通知吧。”

纪珍棠不依不饶问:“你们内定了谁?”

刘老师脸色微青,指着手机给她做了个口型:回去看吧。

他的眼神,就像是某种暗示,暗示他们的确无能为力。

纪珍棠刷着一直打不开的网页,心急如焚地回到寝室,屋里空空,她不断地来回切换网络,刷新第无数次,终于点开,网页果真被修复好了!

然而她再看仔细,重新展示出来的参赛作品,仍然是她设计的簪子。

但是署名变成了:赵斯齐。

纪珍棠赫然一怔。

林瑰雪正好抱着书进门,打着哈欠说:“你怎么没去上课?”

纪珍棠说:“我的设计作品被人掉包了,不对不对,”她捋捋思路,“不能叫掉包,是被换掉署名了,赵斯齐要拿我的作品去参加比赛!”

林瑰雪有点没听明白:“别急,你……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纪珍棠把公示出来的参赛名单给她看,是一张图片。不是文档,她上一次便也

忘了保留证据。这样一换,就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林瑰雪不可思议,惊呼道:“公示过了怎么还能撤呢?”

“有人想一手遮天都行,撤个公告算什么。”纪珍棠不忿地说着,又喃喃道,“我早就猜到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想搞我。”

林瑰雪仔细一想:“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他那个品牌项目是不是烂尾了?当时还造势那么久,结果上市之前他最大的那个投资方撤资了。”

是的,钟逾白干的。

她点头。

林瑰雪说:“那就说通了他为什么这么干,一个是要搞你,其次要是拿你这个作品得了奖,说不定能拿到投资的本金,也不知道他差多少钱,不过他爸现在这么不行了吗?一点也垫不上?”

纪珍棠说:“肯定不止一点两点,比赛那点钱哪里够他塞牙缝的,他想要开公司呢。”

林瑰雪想了想:“就算不图钱,图个名气也是好的啊。名跟利总是挂钩的,反正一定对他有利。”

纪珍棠沉默一会儿,问:“赵斯齐在哪?”

“不知道啊,他今天课也没来,”林瑰雪赶快拿手机:“我帮你问问。”

很快得到答案,赵斯齐没来上课,是去泡吧了。

纪珍棠刻不容缓要去找他算账。

林瑰雪怕她出事,说和她一起去。

纪珍棠拿好随身物品往外走,到门口却又折回来,她从笔筒里摸了把美工刀塞进口袋。

大不了一起死!

两人很快到赵斯齐待的会所门口,发现这里有门禁。林瑰雪给他打去电话,没猜到她带人来,赵斯齐的语气还情调绵绵:“喊你几次不来,怎么今天这么主动?”

林瑰雪干干一笑:“我闲的,你赶紧给我开门。”

纪珍棠上楼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心平气和了,她的手腕一直在颤抖,也是用那只颤抖的腕,稍一用力,推开包间门的一瞬,里面臭烘烘的混着浓稠烟味的暖气朝她涌来。

包间里的灯影金丝交错,男男女女围成一堆,在玩德扑。

林瑰雪举起手机,咔一张,记录现场。

“是你啊。”左拥右抱坐在c位的赵斯齐率先望见了气势汹汹冲进来的纪珍棠,随后又看向她身后的林瑰雪,冷笑说:“嗬,我说你今天怎么转性了,原来是给我设套呢。”

林瑰雪正要争辩,脖子一梗,看见纪珍棠往前,便收了声。

纪珍棠走进烟尘里,隔了一点距离,冷静地看着他:“你能保证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这件事不被捅出去。”

赵斯齐摇头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将腿架在前面的茶几上,把旁边两个美女推开,手里低着头在点烟。

“我们姓赵的呢,生下来就是头顶天,我这辈子除了杀人放火,该干的‘好事’一件没落,你今天到这来,跟我算的是哪门子账,你倒是说清楚啊。”

纪珍棠皮笑肉不笑:“偷别人的作品也叫好事啊

?你这种缺德的货色早晚下十八层地狱,阎王爷见了都要给你两巴掌。”

“啊,原来是说那个比赛?”赵斯齐慢慢悠悠开了口,凝视着纪珍棠,阴阳怪气,“怎么呢,你不是有人撑腰,挺牛?这会子怎么又成光杆司令了。”

纪珍棠愣住。

“还是说,把自己上供给大佬玩一玩,腻了就——”赵斯齐露出一种落井下石的笑,双掌往外摊,“一拍两散?”

“……”

“除了被甩了,我想不到怎么解释,你巴结的人,连这点事也办不好?”

一杯吧台的酒被她端起来,重重泼过去,连同酒杯一起脱了手,赵斯齐脸一偏,湿了一片鬓角,高脚杯从他胸口滚到地上。

只有林瑰雪看见,纪珍棠咬得脖子都浮出了青筋与虚汗。

“你胡说八道!”

林瑰雪赶紧出手,稍微抓了一下纪珍棠的胳膊,才把她更激烈的战斗欲扼制住。

赵斯齐怒极反笑,他出了口重气,没跟她动手,重重地倚坐回去,用手掌擦了下脸,调整好情绪,随后从桌上取了个钱包,从里面摸出一张卡。

赵斯齐用手指夹着那张卡,举起来,跟她认真谈条件:

“卡里有一万块,够买你那破簪子了。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收下这张卡,走人。”

他说着,指了指门。

继续道:“第二,你跪下来,跟我道个歉。”

赵斯齐说到这停了停,回头望一眼旁边的兄弟,意味深长一笑,“不对,不应该,就跪着也太便宜她了?泼哥们一脸酒,不计较是不是让人当软柿子捏呢?”

说着,在哄笑声里,他又看向纪珍棠,上下扫了她一圈:“那要不你脱光了跪吧。”

“脱光了,跪下来,说句对不起,爷,我错了。”男生笑得阴险,用手指在耳边比了个电话手势,“我立刻联系院里,把署名还给你。”

纪珍棠伸手到包里,悄悄地摸住她的美工刀,又被林瑰雪扣下了腕。她的手被带着往下,摸到了一个手机的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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