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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升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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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人面面相觑,再没有之前那抱团取暖的意思了,看着别人,总担心他们会比自己捐的钱多。

看着这十人心思各异的离开,孟昔昭心情这叫一个美妙。

用暗拍的方式,把天寿帝那不值钱的字拍卖出去,如此,资金紧张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至于那纪念碑,孟昔昭没打算也只从这十个人身上薅,他们是有钱加品性过关,所以才能从孟昔昭这里得到御赐的好处,毕竟孟昔昭也怕这些人有问题,到时候爆出来,被应天府的人告一状就不好了。至于那纪念碑,就没这么多讲究,只要捐款了,谁都能刻上去。

最低就是一两,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反正刻碑的事情不着急,到时候多找几块石头,在城门边上立一排,估计也挺壮观的。

孟昔昭心知,这时的人们还没领会到集资的妙用,估计他这么一做,很快就会有人跟风,反正百姓们又不傻,如果没有实际的好处,他们也不会把自己的钱拿出来。

而等过上许多年之后,渐渐的每座城中都有这样一个纪念碑了,或许,它还能顶替掉往后那些“贞节牌坊”,成为另一种景点。

但那就是跟孟昔昭没关系的事情了。

送走了十个大户,孟昔昭坐下来,给天寿帝写札子。

先哭穷,把隆兴府的惨状全都写出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卖惨的点,然后再提出自己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不需要跟应天府要银子和粮食了,就是需要麻烦一下陛下,让您老人家出点血,顺便受点累,写一幅字,随随便便赏点东西下来。

说完了这些,他又开始歌功颂德,重点描述那十个大户在听说天寿帝会赏赐的时候有多激动,可见天寿帝这个明君当的真是太好了,连远在隆兴府的百姓,都情难自抑。

这封札子发往应天府,把天寿帝看的心情起伏成了波浪线。

看前面的时候,他皱着眉,因为他以为孟昔昭是来找他要钱的。

看到中间,发现孟昔昭不是来要钱,只是要一点赏赐,顿时松了口气,不就是赏一些东西给那些愚民吗,随便从库里拿点就是了,反正对方都是一辈子没来过应天府的百姓,不识货,好打发。

至于让他写墨宝……好吧,他有点懒,但孟昔昭要的也不多,就一幅,而且就四个字,那他就象征性的写写好了。

直到看到最后,发现隆兴府的百姓如此崇拜

自己,天寿帝那鱼一般的记忆,立刻就把前面的内容都忘了,只会得意的笑了。

而这得意,戛然而止在第二日上朝的时候。

他拿这封信出来,在文武百官面前夸了一番孟昔昭,看看,这才是忠臣,遇到困难,就自己解决,不找朕要钱,若所有人都能像孟昔昭一样,朕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底下的百官:“……”

啊对对对,不劳而获,谁不想要啊。

……

先借着孟昔昭把其他人全都讽刺了一顿,然后才开始说正事,左相提出来,该派人去匈奴把正式的降价契约写出来了,顺便,也把今年的交易做了。

听到这事,不管是谁,全都精神一振。

因为这是铁定能立功的啊。

孟昔昭把地基都打好了,砖块也垒起来了,他们只要再把房梁上好,这事就成了,也是大功一件。

能争取的人,顿时都摩拳擦掌起来,准备让自己也分一杯羹,曾经人人闻之色变的匈奴,如今倒成了香饽饽。

而在这些人开口之前,另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人,居然也开口了。

只见永远不在朝堂上出声的太子殿下,突然站起来,对天寿帝拱手:“父皇,儿臣愿往。”

一下子,崇政殿就安静下来,朝臣呆若木鸡,连天寿帝都惊的愣了一下。

这些,孟昔昭都是不知道的,那十个大户各自送来了钱,看到数额,把孟昔昭吓了一跳,别说孟昔昭了,连谢原,在听说以后,都惊的从床上窜了起来。

十人加一起,一共十四万两。

其中某个老员外捐的最多,足足六万两,都是他一个人捐的。

此时的谢原,就跟前几天的孟昔昭差不多。

你们……你们也太有钱了吧!

心情复杂之余,谢原又赶紧让衙役把这些钱搬入库房,不管怎么说,有钱就好啊,很多事,也能办起来了。

当初孟昔昭找谢原,就是为了让他当府衙的大管家,琐碎的事一律都交给他,比如统计鳏寡孤独,比如赶紧把欠衙役的饷银发下去,比如修筑城门楼……

桩桩件件,把谢原忙得恨不得腿伤一天就能好,孟昔昭怕他把自己忙到猝死,还让吴签判去帮他,签判本就是秘书一样的职务,让他干这个,倒也合适。

就是吴签判自己有点意见,因为签判是给知府干活的,不是给同知干活的。

但他有意见也不敢提,况且,来了以后他才发现,重要事务好像都在这个谢同知手中。

那就很奇怪了,既然重要事务都在这,孟知府又在忙什么呢?

孟知府此刻坐在议厅,正听自己的二助银柳汇报工作:“郎君你不让我跟上去,我这些日子就只能一直在府城里转,可是转了许久,也没见到当初那个人,要么是他寻常不出门,要么,就是他住的十分偏僻,我找错地方了。”

孟昔昭摇头:“他们需要时时刻刻知道百姓的动向,自然不

会住在太偏僻的地方,应该是因为之前我演的那出戏,让他们觉得有些棘手,只好收敛起来了。”

银柳疑惑:“那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孟昔昭唔了一声:“你那天看清他们有几个人了吗?”

银柳摇摇头:“我只看见他一个,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伙。”

眨了眨眼睛,孟昔昭喃喃自语:“干这种事,只一个人不行吧,累都累死了,而且他一个人就能煽动这么多百姓的话,有这本事,也不可能会被派到隆兴府来啊,肯定还是在江州核心圈里待着的。”

银柳没听清,便凑近了一些:“郎君,你说什么?”

孟昔昭笑了笑:“没什么,这几天辛苦你了,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紫藤如今管着府衙后院,你去找她,让她给你做些好吃的。”

银柳闻言,抿嘴笑了一下:“紫藤的厨艺可不怎么样。”

这样说着,但她还是出门去找紫藤了。

而她走了以后,没多久,孟昔昭也出门了,不过是去往大牢。

如今这大牢人满为患,全都是之前因为抢官粮进来的,这些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在里面待着,一部分垂头丧气,一部分则继续作威作福,一副十八年以后我又是一条好汉的架势。

孟昔昭没搭理这些人,而是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小单间的附近。

他站在阴影处,只暗中观察了一番。

这里面关着的,就是打了谢原的人。

他抱着膝盖坐在稻草上,看起来如丧考妣,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能忏悔,就说明这人还没到无药可救的程度,也说明,他之前很有可能是受人蛊惑,才做出这种行为的。

孟昔昭看了他一会儿,后退几步,对狱卒招招手。

因为孟昔昭要求不许大声说话,狱卒只好小心翼翼的问:“大人,您有什么事?”

孟昔昭:“本官问你,你可认识这个人?”

狱卒摇头:“大人,我是桃花村的,他是莲花村的,我们之间隔着两座山呢。”

孟昔昭看他一眼,不认识,但你看起来对他挺熟悉啊。

“那你以前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狱卒这才点了点头:“莲花村的赵澄立嘛,以前是码头的小头工。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为人义气,有许多朋友,别人遇上事了,找他,只要没太大问题,他都能帮着解决。他刚被抓进来的时候,还有人想给他说理,现在也没人来了。”

那可不,都忙着去种地了。

孟昔昭没说话,心里却在想,呵,还是个大侠一样的人物。

不过也是哈,如果他平日没有个好名声,在邻里之间威望颇高,又怎么会被人盯上呢。

思及此,孟昔昭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狱卒在后面看着他,一头雾水。

而第二天,孟昔昭就宣布,他要开堂审理殴打谢同知的人。

上午宣布的,却

要下午再审,用的理由是他现在很忙,只能过两个时辰再说,这消息一放出来,凡是此时有点空余的,全都急吼吼的往府衙跑。

一来赵澄立人缘确实好,二来,大家更想看热闹。

……

而没过多久,这事也传到了那几个煽风点火的人耳朵里,上回孟昔昭演戏,把百姓们心里的那股气都给演没了,这回又大张旗鼓的审人,该不会,他又想搞事吧?

头领深觉这样不行,立刻也换衣服出门,准备看看,孟昔昭又想做什么。

听到银柳来报,那人就在堂外站着呢,孟昔昭立刻起身,快步来到不远处的墙根底下,然后开始费劲的爬墙。

银柳:“…………”

等他好不容易爬上去了,银柳也跟着身姿矫健的爬到旁边,她给孟昔昭指:“就是那个,穿蓝色衣服的那个。”

孟昔昭花了好长时间,才定位在那人身上,因为是背对着的,其实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孟昔昭只是想确定到底是谁。

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记住了,孟昔昭才从墙头上跳下来,然后火速回去,换官服。

一盏茶之后,衙役们就位,百姓们也不再大声喧哗了,在严肃的气氛中,孟昔昭走出来,用眼神示意旁边的衙役。

衙役立刻宣唱,“带犯人赵澄立!”

过了一日,这赵澄立的状态好像更差了一些,蓬头垢面的,穿着囚服,还戴着枷,被拉上来,都不用衙役踹他,直接就自己跪下了。

孟昔昭问:“赵澄立,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赵澄立低着头,小声道:“知道。”

孟昔昭:“在官府粮仓前面,殴打朝廷命官,嚣张至极,你又可知,犯了这种罪,你会是什么下场?”

赵澄立颤抖了一下,头更低了:“小人、小人不知。”

孟昔昭听了,却突然大怒:“蠢笨无知!连这都不知道,依照大齐律法,应对你处以绞刑,立刻行刑!”

话音刚落,站在赵澄立身边的衙役就立刻把他拽了起来,赵澄立整个人都吓呆了,而外面的百姓,也不干了。

“大人、大人饶他一命吧,他也是一时糊涂啊!”

“赵三哥!呜呜呜知府大人,不要杀赵三哥啊!”

“殴打官员固然是错,可是罪不至死吧!这知府也太武断了。”

“你懂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就是该着这人倒霉。”

“倒霉就要丢命?!还讲不讲理了。”

头领听着百姓们的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看看,他找的这个人选多好,其实殴打朝廷命官就是要处死的,但谁让赵澄立为人厚道呢,大家又不喜欢官府,当然会向着赵澄立。

孟昔昭借着这个机会,目光在那蓝衣服的头领脸上一闪而过,然后,他皱起眉,一拍惊堂木:“肃静!”

外面的人顿时噤声了。

“本官的话还没说完,你们吵什么吵!”

百姓看着孟昔昭的眼

神顿时不满起来。

嘿——你前几天不是挺和善的么,今天怎么那么凶了。

孟昔昭却不管他们,只看着赵澄立:“判你绞刑,已是仁慈,你在粮仓之前,殴打刚来上任的谢同知,这种行为,等同造反!本官便是判你一个凌迟,或是夷三族,你们也无话可说!”

赵澄立一听夷三族,顿时慌了:“大人,是我一人的过错,与我族人无关啊!”

孟昔昭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那好,那你便把你的同伙招出来,若你诚心悔过,念在你也是被人蛊惑的份上,本官不仅饶了你的家人,还能饶你不死。”

本来铁定要死,现在可以改成不死了,赵澄立整个人都激动了,可他再激动,这时候也只能激动的回答:“可是大人,小人没有同伙……”

头领紧张的眼睛都直了,听到这话,这口气刚松了一半,然后又被孟昔昭的惊堂木给惊了回去。

“没同伙?!”

“没同伙的话,你一个码头搬货的工人,又怎么知道谢同知何时出门,要去往哪个粮仓,没同伙蛊惑,你吃饱了撑的去殴打谢同知,谢同知今年才二十来岁,到隆兴府是第一次外放做官,别说名声坏不坏,他连名声都还没有过呢!没人引导,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殴打谢同知,难不成,他长得格外不合你心意,所以你一看见他,就恨不得打死他?!”

赵澄立被骂的人都懵了,而这时候,他也开始奇怪起来。

是啊。

那谢同知才来几天,他打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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