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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三章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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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意说得投入,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杨又春一声叫好,倒是吓了她一跳,猛然回头,才发现外面最少站了十几个人,而对她说话的这位,她并不认识。

还是陆时章站起来给她介绍:“这是杨又春厅长。”他提醒,“刚刚杨厅长一直在听。”

杨又春笑着说:“许厂长,你说的太精彩了,又不好打扰,我没忍住,偷听了好一阵。这是不对的,我道歉。不过,还有吗?”

这位杨厅长显然很风趣,许如意也跟着笑起来:“道歉倒是不用,您能听我的报告,我是荣幸之至,就是有点遗憾。”

杨又春是听说了很多次许如意的大名,可是第一次见她。

刚刚她的侃侃而谈,真是有眼界有知识,最重要的是那一颗为国家着想的拳拳之心,杨又春已经感受到了。

所以这个好,不仅仅是叫的想法好,还是对许如意的认可。

可他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本领不小,胆子更是不小呢。很多四五十岁的下属见他还战战兢兢,她居然还挺游刃有余,讲遗憾。

杨又春是真喜欢这个小丫头,笑着说:“什么遗憾?”

许如意直接说:“我的报告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说解决办法,已经解析完了,第二部分是我的一些想法,早知道您听着,我就说快点,现在您表扬我了,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陆时章是知道许如意说话俏皮风趣的,饶是如此,也不由在心里给许如意竖了个大拇指。

这场汇报的内容,一是许如意提出建议,二是许如意提出参与进来的要求。

不过这都是基于两人合作多次,相互熟悉的份上,所以能这么爽快地提出来。

但现在杨又春来了,不提显得不磊落,可提了许如意又不太合适——她不是这行的,除了几篇文章,没有任何相关经验,这么大的改造项目,根本不可能考虑她。

可她很聪明的表达了出来。

杨又春要是觉得不合适,就不会搭腔,要是觉得可以,自然就会往下问。在这样的情境下,往下问是很显然的事情。

果不其然,杨又春听了后哈哈大笑,说道:“你的想法不用说我都知道,你不就是想帮帮忙吗?”

这话真是说中了许如意的心思,可也是给许如意面子。

她是想参与进来,这既是想要夏国不吃亏,用最少的外汇干最多的事儿,也是自己想进入这个行业。

如今杨又春却只说她贡献的那一面,显然是对她印象很好。

陆时章就放下了心。

杨又春接着说:“你能提出这样具体化的建议,就证明你有这样的本事,想什么都说来听听。”

这就是对她参与其中不反对了,许如意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心里话:“我一直对机床很感兴趣,也在相关刊物上发表了不少文章,但我却不知道,作为一个生产锅炉和手推车的厂长,怎么去跟机床挨边?”

这是肯定的,许如意就算干得再好,哪个单位也不会将一个机床厂给她,就不是一个行业的。

至于让她自己买,她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而且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利润扔进去。

她必须从小处入手。

许如意接着说:“这次跟随专家组去东阳厂,我有了如上的感慨后,就觉得找到方向了。()”

“杨厅长,我们燎原厂被锅炉报曝光后,就成了臭老鼠,别说生产锅炉了,连给农场生产独轮车,人家都不放心,要一辆一辆的验货才肯接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杨又春是知道这事儿的,郭培生当初跑到了厅里找他这个老同学,求来的这个订单,但他却不知道一辆一辆验收的事儿,想到这里,也不禁为燎原厂的境遇而感叹,可看着许如意,又为老同学感到高兴。

“我们的办法就是,帮着市县的工厂升级改造沸腾炉,从别人做不了的小处入手,现在,整个肃南市6成的沸腾炉改造,都交给了我们厂。”

“所以,对于机床我们也可以这样。从维修改造入手,由我们来诊断机器该如何修理更换,拿出清单,购买相关零部件,然后指导各厂自己的工人进行安装。”

“所以我的想法是借机成立一个技术服务厂,一方面协助大家购买新设备,另一方面专门维修进口机械设备,不但为东阳厂也要为有相同困扰的企业服务。”

这想法在许如意提出了那么多建议后,就是顺理成章的。

杨又春自然想到了,所以并不意外,他说的是:“东阳厂的改造,涉及到外汇数百万美元,许厂长,你的想法非常好,而且很有前瞻性,我们非常需要,但是,作为一个锅炉厂和手推车厂的厂长,仅仅有理论是不行的。

整个改造需要集合全省众多专家和技术人才,他们都是各方面的权威,你用什么来说服所有人,由你管理呢。”

许如意就知道,会卡在这里。

她的提议,她的想法,仿佛她理所当然要拿到主动权。

但是她没有影响力,根本无人信服她。

这就成了矛盾之处。

这也是杨又春突然出现,她选择立刻申明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不说,私下再跟陆时章汇报的原因。

因为所有的想法,最终都会是杨又春来下决定,那样的话,很可能她都没有解释的机会,就被否决了。

不如正面面对。

杨又春开始跟许如意说话后,陆时章就已经将办公室的门关闭了,这会儿屋子里就他们三个人,静悄悄的。

许如意面色从容,小姑娘在这寒冷的初冬,仿佛是一株红梅,傲雪而立:“的确,这是我和燎原总厂的最大短板。但是杨厅长,谁说必须由我来主持改造工作?谁说必须由我们燎原总厂来全部执行这件事情。”

“我写这个方案的确是我对机床有想法,但更多的是因为外汇得来不易,不想浪费。我想参与进来出一份力而已。

东阳厂的改造,我认为我可以作为组内普通的一员参与进来,您

() 不用顾虑我有什么意见,没有。”

“我们燎原总厂下属红星厂,目前正在生产收缩推车,并不需要很多技术员,完全可以抽调出来,参与到其中。而且带薪出人出力不要钱!”

杨又春忍不住笑了。

他不得不说,许如意真是一个天生的谈判者,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和劣势,这个很多人其实都知道,但不同的是,她是站在国家的角度考虑的,无论成不成,都不计较个人得失。

这样的赤诚,谁能拒绝呢。

杨又春的回答是:“这个方案是否可行是需要进行讨论的,但是如意,”他叫了许如意的名字,显然对她已经很是亲近,“我可以保证,如果试行,一定有你。”

许如意立刻说了句:“谢谢杨厅长。”

许如意汇报完就告辞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杨又春和陆时章。

杨又春拿着那份报告,笑着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敢想敢干!”

然后才对陆时章说:“组织组织人,研究研究吧。”

许如意回了华美招待所,王石头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许如意上去退了房,就拿着行李下来,坐进了车里。

王石头问她:“厂长,咱回燎原还是去肃南?”

这会儿都中午了,就算到了肃南也快下班,聊不了什么。更何况,许如意这会儿实在是太累了。

整整十二天,前十天泡在东阳厂,一刻都不敢休息,后两天窝在招待所里,一天都睡不到五个小时,全副精力在写报告。

她几乎等于连轴转了十二天,这会儿觉得随时都可能睡着。

更何况,家里还有俩孩子,她离开这么久,得去看看。

“回燎原。”

王石头哎了一声,立刻发动了汽车,不过瞧着许如意眼下的黑眼圈,王石头都不忍心——他闺女今年马上要参加高考,就比许如意小一岁,在他眼里,许如意就是个小姑娘呢,累成这样,谁不心疼?

王石头就说:“后车座上,我放了个保温饭盒,里面是熬好的米汤,放了红糖,你饿了就喝点,后面还放着个毛巾被,是干净的,张红洗的,困了你就睡会儿。”

这可是太贴心了。

许如意早上写完最后一稿,没吃饭就过去了,这会儿是又冷又饿,赶紧倒了米汤出来,王石头的车开的又稳又平,她则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真是从嘴巴暖到了胃里。

王石头显然知道她的担心,边开车边说:“为民他们最近刚刚月考完,”他闺女和许为民都是一个班的,“为民又拿了第一。”

这会儿通讯不便,许如意这些天就跟许为民他们通了一次电话,她想着,以后她可能四处跑,这次回去,得把电话先按上。

王石头还在说:“不过这次为民不是唯一的第一名,徐媛媛跟他并列第一。青青说,为民脸都黑了,这几天特别奋发图强。”

王青青就是王石头的女儿,至于徐媛媛也不是陌生人,就是徐磊的那

位吃豆橛子哭的满大街都听见的姑娘。

许为民可是对自己的成绩自信满满,许如意一听,就知道他的状态,肯定是大惊失色不甘落后,恐怕这几天家里的灯都熄灭的晚。

许如意问:“青青怎么样?”

王石头挺得意:“第三。”

他知道许如意关心家里的事儿,随后接着说:“吉祥也挺好,我听青青说,也是他们年级第一,她还写了一篇作文,讲的是一个什么历史典故,说是写的特别的详实,连老师都说好,已经送到了市里的中学生作文评选,说不定能获奖呢。”

这个许如意也不意外,许吉祥跟着赵丰年教授,都是爱书的人。

他们收到了旧书,就跟老鼠掉到了米缸里,两个人一个讲一个听,讲的不过瘾,再找找作者其他书,或者是相关书籍,连成串的教和学。

许如意瞧着,这几个月下来,许吉祥的水平越发不错。

最近和红星厂合并,许吉祥一直问她,什么时候能搬到肃南市去,她想离着赵丰年近一些,这样就可以随时讨论。

只是这会儿机床的事情没搞定,光明厂那边自然就租赁不下,燎原厂原有的三百人还都在燎原县呢,肯定不能搬。

还需要一段时间。

王石头还讲了其他的事儿:“咱们木艺厂那边,也是热火朝天的,尤其是第一个月结束,第一批货物发出,大家拿到了工资奖金,简直乐疯了。”

红星厂的那个规定其实也是燎原总厂的,所以大家都是干多拿多,许如意记得,木艺厂这个月奖金最高的,拿到了一百块,跟三十二块的工资合起来,足足一百三十二块钱。

这是平时的三四倍。

王石头说:“现在,老厂长下了班就开始去车间逛,就怕他们不下班,一个个往外赶,都恨不得长在了厂里。”

“那产品啊,我没事还跟着抽检了一下,可是太好了。我觉得,那些买家肯定会喜欢的。”

许如意也跟着笑,不过她还问:“只有好的,没有有问题的?”

说到这个,王石头就有点犹豫,不过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话了,“也有不好的,这有人拿了132块,有人就拿了15块,怎么可能高兴?这几天老闹腾呢,觉得咱们这是欺负人!”

许如意坐直了:“多吗?谁呀?老厂长怎么处理的?”

“不多,能挣钱一般人不都得赶紧干活,这种的就那么五六个,原先就是那种小混混,不正干。他们都懒散惯了,只想拿钱不想出力。”

“工资一发,他们就不愿意了,直接跑到了木艺厂的财务室闹腾,说是不合理。财务没办法,就找了老厂长,老厂长叫了家长,呵斥了他们一顿,告诉了他们,这就是规定,想干就干,再闹腾就开除。”

“这几个就被家长给扭回去了,这是昨天的事儿,我今天就来接你了,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许如意点点头:“都是什么家庭?”

“都是木艺厂的子弟,有一个还是

原先的办公室主任的儿子。他们家长现在也在木艺厂上班呢。”

那老厂长的这个处置就很管用,要是那种单个的混不吝,还真不好弄。

事儿说的差不多了,许如意也真撑不住了,再加上喝了碗热乎乎的汤,这会儿眼皮都睁不开,干脆就裹着肥皂香味的毛巾被,靠着窗户睡了。

王石头从后视镜看见了,忍不住心疼,他是个粗人,可他知道,如果不是许如意,怎么可能有他们现在的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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