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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除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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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起。

秋澈埋首奏折,从满桌案的折子中回过神来,看向窗外大雪纷飞的景色。

红灯笼高挂屋檐,院中梅花清凌凌地立于枝头,被挂上了许多红色的彩条,显得十分喜庆,只图来年有个好彩头。

院子里有下人轻手轻脚,但难掩喜气地来往,大多穿着红艳艳的新衣裳。

这是王氏做主,给他们的新年礼物。

秋澈拢了拢披风,呵出一口白气,恍惚道:“过年了啊。”

恰好李青梧从外面进来,将身上的外披脱下交给茯苓,又在门槛前跺了跺脚,洒下一身细细碎碎的雪花。

闻言,她笑了声,上前去捧起桌边的暖炉暖手:“我看你是忙糊涂了,新年都不记得了。”

秋澈揉了揉太阳穴,无奈一笑:“最近护城队确实是忙。”

她每日往返,来回地训兵,又要兼顾礼部事宜,不忙糊涂了才怪。

好在新律颁布,应当也不用多久了。

“不是说如今没人肯收女学生吗?”李青梧静了静,坐到她跟前去,“虽说律法变了,可大多学堂都不愿对女子开门。”

百年千年的旧俗思想,不是能轻易被一条律令改变的。

或许因为秋澈确实做过不少百姓称赞的好事,又有北征战绩在身,百姓爱戴她,认同她。

但这不代表会认同其余的女子们。

秋澈叹了口气:“也正是在愁这个,已经几天想不到好办法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

秋澈看向她,示意说说看。

李青梧张口,刚要说什么,茯苓却再次出现在门前,轻声细语道:“殿下,驸马,福公公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青梧先起身,道:“人在哪儿?”

李青梧再回来时,脸上表情略有些奇怪,像是在深思。

秋澈偷了个懒,没去见人,不过想来对方来时没有说是带着圣旨,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她有些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疑惑地问:“怎么了,这个表情?”

李青梧慢吞吞笑了下,又重新在她身侧坐下:“没什么。只是奇怪……朱颜经营了有一年多,这一年,宫里来找我要分红的,两月一次,竟然从没断过。”

秋澈微微坐直了身:“……找你要分红来了?”

这是先前李青梧为了稳住李式,许诺过他的利益。

李青梧点点头:“其实还请了我们去宫里年宴,但娘不是说,今晚要一起吃饭吗?我给推了。”

秋澈调侃道:“你现在喊娘是越来越熟练了。”

秋澈女子身份暴露后,王氏也没有跟李青梧真正商量过关于称呼改口的事。

这声娘就这么一直喊到了现在,王氏也差不多真的把她当自己亲女儿对待了。

李青梧瞪了她一眼,接着声音又低了一些:“别贫了……我忘了跟你说,其实三个月多前

,宫里那位声称病重后,福公公也来过一次。”

秋澈沉吟:“没有异常?”

“没有,一切如常。”

李式慢慢回忆道,“我那时候也有过怀疑陛下被囚禁的可能……还试探过他的反应,但他表现得非常正常。”

就像是李式真的只是病重,无法见人罢了。

这就奇怪了。

按照她们先前的推测,皇帝必定是被太子软禁起来的——

并且从上次查封青楼时,秋澈试探太子的反应就可以得知,太子是认识那位幕后人的,并且不认为自己是在被利用。

听见秋澈说在为他人做嫁衣,他明显有些生气,愤怒之中,还带了几分不屑。

由此可见,那位幕后黑手在“软禁皇帝”一事上,或许参与得并不多,也许只是无意间点拨了几句,其余的都是太子自己在做。

再可以推断,对方的地位目前来说应当比太子要低,并且没有表现出威胁性——

这个范围就太大了,当今朝堂,除了皇帝和太后,可没有人能比太子的地位还高了。

但哪怕再不相信,秋澈的话在他心里想必也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之后的半个月,秋澈果然没再收到任何暗地里的阴谋刁难。

只有太子有时还是会在上朝时向她挑刺,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让秋澈简直都懒得反击回去。

扯远了,说回皇帝被软禁的话题。

假如她们猜测是对的,皇帝的行动并不自由,那福子是李式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若有机会向外界求救,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传达信息才对。

可他无声无息,对外始终如常。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秋澈身上汗毛直立。

第一,皇帝没有被囚禁,她们都猜错了。

这个可能性极小。

以秋澈对李式的了解、以及对当今朝堂局势的分析,她还是更赞同对方已经被拘禁了自由的那个猜想。

那就是第二——福子叛变了。

他对皇帝并不是真正的衷心。

可这又有点奇怪。

福子若当真是不仁不义的小人,又怎么能做到当初那副对皇帝百依百顺、忠心耿耿的模样?

他演技这么好,这么持久的吗?

要么就是说,福子原本衷心的,就另有其人。

这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李式身边的人并非只有他,可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皇帝被囚禁的异常,难道李式曾经周围的那些人,全都是蛰伏了许多的内奸吗?

他们的上级是太子?

不……太子不像是能做到这些的人。

她们都更倾向于,还是那位幕后黑手。

李青梧突然道:“不对……除了福公公,还有一个人,是那位最信任的人。”

崔文申。

对方是锦衣卫统领,世代只忠于皇帝,神出鬼没,不常

外出见人。

皇帝病重后,他的存在也像是被人抹消掉了一般,再无踪迹。

是已经不在人世,还是说他也被策反了?

又或者同样是蛰伏的一员内奸?

秋澈想了想,抽出一张纸来,提笔迅速写了封内容简洁的信。

那只用来给她们传信用的白鸽已经很久不干活儿了,天天趴在她们寝房窗台上睡觉,蹭吃蹭喝,胖了不止一圈。

它其实最开始是秋澈从岭北不知道哪条街上捡来的,很通人性,但对人类十分戒备,基本上只亲近秋澈她们两个人。

再加一个经常给它喂食的玉明,不能再多了。

秋澈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那白鸽就懒洋洋地抖了抖翅膀,飞了过来。

李青梧瞅了眼她信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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