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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迷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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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的氛围凝固了片刻,只有秋澈微微垂首,掩饰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一切都和她预料中的刚刚好。

前世便是这几个宫女带着李青梧,进了这间厢房换衣物。

两个太监负责以其他理由,支走了她身边的茯苓。

至于扶风,不知道在哪里,反正这时候是不在李青梧身边的。

李青梧闻了香炉中的迷迭香,头晕眼花地出门,却早就不见了其他人的身影。

按照秋家父子的计划,这个时候秋哲就会出现,压着李青梧生米煮成熟饭。

但上辈子出了意外,酒被秋澈喝了,她到御花园的时间也比秋初冬计划中的晚了很多。

于是才会在路边撞见同样中了药的李青梧,摸索着跌跌撞撞,随意进了周围的一间房。

而这辈子还能让李青梧自己摸出来,自然也是出了意外。

那杯放了迷迭香的酒她没有替秋哲喝,但秋哲被她压在宴席上,没有机会跑,出去找人的时间自然也晚了。

这才会让李青梧一个人又跑了出来。

她上辈子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大的御花园,竟然一个人都看不见。

还在想,难不成秋初冬的能耐已经大到了这一步?不仅能在御花园的厢房里放迷迭香,还能把所有人都支开?

可这明明与秋初冬想让“公主被玷污”被所有人都知道的初衷相悖。

如今看来,大概率是误打误撞了。

皇后与金吾卫统领袁符偷情,提前遣散了周围的人。

秋澈发现李青梧依然中药,便果断选择把李青梧送出了宫外,一是宫中人多眼杂,不好解决中药的问题。

二是,她还需要将那几个害李青梧中药的中间人一起打包,送到那间厢房里去。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场,在皇帝眼中扮演一个毫不知情的旁观者。

这场计划几乎不费什么力。

因为药是提前放好的,捉奸也是秋初冬谋划告发的,她只负责绑人送进房,把场面弄得越乱越好。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她少喝了那一杯酒,就与上辈子的情景截然不同了。

秋初冬还在哭,说自己是眼花看错了人,只知道有人在此处厮混,却不知对方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陛下,若我知道里面的人是我儿,怎会自己去找陛下捉奸!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秋初冬拉着已经吓呆了的秋哲重重磕了一个头,“求陛下明鉴!草民绝无二心!”

李式神情却因此又难看了几分。

你也知道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在里面,被人看见了会有多丢脸?

那你怎么不想想,如果里面的是公主,我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放?

这边秋初冬在哭,后面太监宫女也在哭,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被人打晕了带到这里

来的(),一醒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总结?()『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问三不知,皇帝你自己看着办吧。

场面非常混乱,一度犹如哭坟。

李式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太后则坐在上首,掐着手里的佛珠,闭着眼直念“阿弥陀佛”。

而秋澈端坐在椅子上,带着几分漠然地审视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父兄,心中毫无波澜。

她看着皇帝踌躇不决的脸色,心里无比清楚,这对父子今日是死不了的。

太后寿宴闹出这等丑闻,就算是当事人都是被下了药,传出去也实在是骇人听闻。

在场还有太后皇后,还有丞相的亲孙子,总不能全都杀了灭口。

为了息事宁人,皇帝必定会强行压下此事。

就像上辈子一样。

但没关系。

这只是个开始。

秋澈轻轻闭了闭眼,忽然起身,掀袍跪地道:“陛下,臣也有罪。”

李式被吵得乱七八糟的思维一下就飞了,皱着眉看向她:“你又是怎么了?”

“身为人子,不能看顾父亲行踪,不能照顾兄长周全,这是罪一。”

她正气凛然道,“罪二便是,此一行,臣本该只带一名家眷,父兄却全都入了宫,还闹出如此丑事……虽然是兄长私自入宫,但既然让陛下忧心了,便是臣的不是。这是罪二。”

她稳稳当当地叩首道:“求陛下看在臣诚心认错的份上,饶父兄一命。”

李式的表情终于缓和了几分,多看了她几眼。

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倒是挺识趣,知道要给他个台阶下。

李式刚要开口说话,却又被秋初冬激烈地打断了:“不是!不是!是我私自入宫!是草民!不是哲儿!”

“秋澈你在说什么!快住口!”

旁人听不出来,可他作为整件事的谋划者,立刻就发现了秋澈的替换话术。

他私自入宫和秋哲私自入宫,性质截然不同。

若是他私自入宫,还可以说是因为惦念两个儿子都在宫中,一时糊涂混了进来。

可若是秋哲,年纪轻轻就做出如此大胆的事,今日敢偷偷混进皇宫,明日保不齐就敢混进皇帝的寝宫。

秋哲还这么年轻,还要走上仕途的!

从前是皇帝不知道秋哲的存在,自然可以规划让秋澈死了为秋哲让位。

可他既然知道了,还是以这种方式知道的,必定会对秋哲这个“和秋澈长得很像但很荒唐的哥哥”印象深刻。

那让秋澈让位的计划自然也不可能再实施,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如今被皇帝见过了就罢了,怎么可以被冠上这种名头!

这是污名,是会被人耻笑一辈子的,不可能再允许他入官场!

秋初冬几乎是破音地喊着:“怎么可以——”

李式被他吵得一口气闷在喉咙里,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酒甩了出去:“闭嘴!”

秋初冬被一茶壶砸得头破血流,惨叫一声,浑身发颤,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身后的哭叫声也随之停止。

只有秋澈跪得笔直,面不改色地平视前方。

李式阴森森地盯着秋初冬片刻,忽然道:“他说的也有道理。”

“秋爱卿,若真如你所说……那你如何解释,为什么你父亲身上穿的才是小厮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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