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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03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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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凌也有点懵。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下药膏的事,就被陶尚书扯什么心不心,耳不耳的。

太子可是储君,真要受伤了,耽误太子治伤的罪,陶尚书承担得起吗?

不过东凌心里再如何想,却是不敢冲撞陶尚书。

陶尚书乃吏部尚书,又被建兴帝封为太子太傅,当时建兴帝对陶尚书还有一干别的讲官发话,太子若不专心听讲,讲官可自行处罚。

这“自行”一字考究起来,有多重含义,不说别的官员如何理解,这陶都中定然是觉得“自行”就是“自行”,才敢如此直言。

东凌低声道:“都是奴婢多嘴,与殿下无关。”

见他替自己开脱,陆景灼却是暗道惭愧。

他听课一向专注认真,在春晖阁这些年也常被诸位讲官称赞,没料到有一日竟因为楚音在阴沟里翻船。

当然,他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楚音是他妻子,关心下无可厚非,只是不该在此时想起她,不该突然起意让东凌去取什么药膏!

陆景灼坦诚道:“是我分心了,有负太傅,还请太傅见谅。”

有错就认,不端架子,太子殿下的态度十分端正,陶尚书心下满意,面上淡淡道:“下不为例。”不过身为讲官,也算极了解太子殿下的为人了,多少有点奇怪。

若为朝政大事,太子稍许分神情有可原,但他将字条交给一个内侍,引得那内侍喋喋不休,足见并非大事。

陶尚书着实不明白其中缘由。

听着陶尚书讲解的声音再次响起,东凌自不敢发话了,只把手里的宣纸看了又看,偷偷打量陆景灼,企图发现他身上哪儿有伤。

陆景灼却是心无旁骛,再没有想起楚音。

一直到酉时,听完课,他才吩咐东凌去太医院取药。

东凌牵挂了一个多时辰,急着问:“真不是您受伤?若不是,您要药膏作甚?”

他受伤有必要瞒着?但药膏是给楚音的事,他也不想说,陆景灼冷冷瞥了东凌一眼。

看出不耐烦了,东凌忙闭上嘴,前去太医院。

陆景灼刚出春晖阁,却见乾清宫的一名内侍擦着汗跑来。

“殿下,圣上有请。”

这个时候召见他去,定为要事。

会不会是与早前问过的船务有关,命他督造运船?要么是恢复榷场的事……

身为太子,自当关心天下大事,哪怕父亲不问,他自己必须做到了然于胸。

陆景灼坐车前往乾清宫。

有菜肴香气从殿内飘出,显见父亲在享用晚膳。

果然他一进去,就听见洪亮的声音吩咐贺中:“添双筷,添个碗。”

内侍们一阵跑动。

建兴帝指一指面前的椅子:“坐下吧。”

“是。”陆景灼应声。

第一句话,父亲竟然是提楚音:“阿音昨日向朕求了匹御马……朕记得

她体弱来着,真能学骑术?”之前不是都在练什么功法。

他不觉得能学,是楚音自己非要坚持,被他拒绝了还专门请女官来教。

陆景灼道:“她许是对骑术颇为好奇。”

建兴帝哈哈笑了:“是吗?这骑术凭好奇可学不成,”他夹了块煨羊肉,“不过有你三四分功夫也够了,以后围猎可以带上她。”他那个次媳是将门之女,倒是会骑术,就是最近有点搅事,不给点教训不行。

围猎这种场面,不知楚音会不会喜欢,陆景灼不置可否。

建兴帝一时只听得见自己嘴里的咀嚼声。

话头至此就断了,只剩寂静。

建兴帝端起面前的酒喝。

长子跟他一向都不像寻常的父子,这不寻常的源头来自何处,他很清楚。

姜栀。

他那妻子是爱他不错,可就是因为这份爱意,她把正妻,母亲都当得很失败,他永远记得姜栀意图寻死那日,长子哭着到处找他,后来发现他在跟别的女子寻欢作乐。

那件事之后,他以为长子会恨他。

但很奇怪,并没有,只是,爱也一样没有。

这孩子逐渐长成了一个极致冷静的人,越来越合适做一名储君。

建兴帝缓缓将酒喝完:“朕想派你去督察防治蝗虫一事……易郎中虽有本事,但初入京城,一来便管理六大县城的农事,朕怕他力有不逮,且他这性子得罪人恐都不知,”他站起身在殿内踱步,“朕在位三年,蝗虫之灾只增不减,朕也愧对百姓,朕绝不容许此事失败,你明白吗?”

对上父亲坚毅的目光,陆景灼也起身道:“孩儿明白,孩儿一定尽力协助易郎中办成此事。”

“督察”换成了“协助”,可见他对人才的看重。

建兴帝点点头:“你这阵子好好准备下,多看几本农书,重阳节后出发……对了,带上阿音,还有景辰,你作为兄长,该当给他做个榜样。”

陆景灼虽然惊讶,面上不显:“是,孩儿遵命。”

他们父子俩在一起除了在谈论政事上颇为投合外,做什么都会变得没有兴味,建兴帝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是,孩儿不打搅父皇用膳。”陆景灼告退。

坐在撵车上,陆景灼默默思忖。

带上一弟他可以理解,因为父亲偏爱他,可带上楚音……

不是说不行。

他不太理解父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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