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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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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香寸步不离守着,隔一个时辰就要来问一次,沈知澜也不厌其烦的回答。

他觉得没什么反应,该吃吃该喝喝,中午还多喝了小半碗汤。

候诊的大夫都很紧张,偏他跟没事人一样,还劝着沈齐回去休息:“爹,我现在没事,有大夫守着,您不如回家休息去。”

沈齐板着脸,“我才不走,大夫再好,能有爹贴心嘛?我还就在这儿守着了。”

沈知澜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去旁边的院子休息。

他现在待的房间经过改造,窗户推开后会有一片案几,里外能够隔开,倘若他当真感染了,能够保证站在屋外的安全性,大夫还可以用案几来诊脉。

除了有点铁窗泪既视感,没毛病。

沈知澜在屋里呆着无趣,于是拿出先前秦先生布置的功课,一笔一画写着,写完后又练了两篇大字,直到王凝香过来给他送晚饭,提醒他脸上有些发红。

沈知澜试探着摸额头,确实有点发热,他不太确定说:“开始发热了?”

“应该是,你这算慢的,我当时没多久就开始发热了。”王凝香伸手探额头的温度,“今天晚上换一种药吃,要等热毒发出来才好。”

“嗯嗯。”沈知澜反正一切都听她的,她亲身犯险过,更知道该怎么对症下药。

沈知澜挽起袖子看白天的伤口,破皮的位置开始泛红肿起,还有隐约的丘疹,可见病毒已经开始发挥威力了。

王凝香仔仔细细检查过后,沈知澜忙提醒她,“要写个病患观察日记才好,每个人症状不同,越多的案例越能给后来者提供摸索的路径。”

“早准备齐全了。”王凝香拿出怀里装订好的册子,借着窗户边的案几,开始记录病例信息。

“就是这样写,病例年龄,平时的健康状况,种痘方式,每个时辰的症状统统写上,越详细越好。”

王凝香从善如流,把所有信息统统写上,并且打算推广此法,让后来的大夫能参考。

写着写着,用过晚餐的沈齐折返回来,听到孩子有些发热,紧张靠近。

“爹别过来!你没出过花,小心传给你。”虽然危险很小,但家里可不能有两个人同时染病,一这样,沈知澜就会想起去年时疫时的状况,简直是困难模式。

“我,我不过去,但是你得说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啊。”沈齐把脖子伸的老长,恨不能钻进屋里亲眼看着。

王凝香把她检查的情况一一说来,沈齐反复念叨着,又无数次追问,“没有危险吧?”

“危险性很小,就跟普通的风寒差不多,会身上酸软,肌肉疼,发热,除此之外没什么的。”王凝香把自己发病的情况说了,以此来安沈齐的心。

有活生生的病例摆着,沈齐心下稍安,王凝香又劝他先回去休息:“明日发热才麻烦,表兄先回去休息,明天还有的熬。”

沈齐一步二回头,走的是依依不舍。

王凝香把人送走,

这才说起值夜的安排,上半夜是她守着,下半夜是另外一位也出过花的大夫值夜,沈知澜负责睡觉保持体力,一旦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及时叫人。()

有金牌大夫值夜,这觉睡的安心极了,连个梦都没做,一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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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沈知澜觉得脑袋稍显晕沉,有种坐过长途汽车的憋闷感,脑袋转速也比不上往常,跟缺油的螺丝一样运转缓慢,好在慢是慢了点,并没影响到他的表达,初步估计,应该烧到38°左右。

沈知澜不合时宜的想起那个经典笑话,免疫系统杀疯了,拼命把人体温度提高到40°,因为今天人和病毒必须死一个!

“单只是发热也算幸运,没有咽喉疼痛和肌肉酸疼以及咳嗽,问题就不大。”另外一位值夜的大夫检查后说,“症状确实很轻,连我往常救治过病人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么说我平时的身体还算不错,问题不大。”沈知澜还有心情跟这位大夫套话,问起他平时治过的病人,这位姓赵的大夫也健谈,说起他平时遇到的有趣病人。

听着听着,沈知澜又开始犯困,赵大夫索性把人扶着送到榻边,“想睡就睡,睡着恢复的更快。”

沈知澜眼皮都快睁不开,还记着不能错过喝药的时辰,“那中午要记得,叫我。”得到肯定答复后脑袋一歪,当即睡着。

赵大夫退出房间,出了小院后脱掉外面的罩衣,又净手二遍,这才走到所有大夫聚集的议事厅。

这里除了春和医馆们的大夫,还有太医院一些擅长小儿科的圣手大夫,都在这儿守着,翘首以盼。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只允许寥寥数人出入小院,除非病情转严重。

赵大夫一进议事厅就被团团围住,巴巴等着他的回复,赵大夫沉吟片刻后说:“我只能这么形容,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同样不敢相信。”

“真有这么厉害?那天花就不再是绝症了!”一个大夫率先欢呼。

“确实有,如果不是我看见接种部位长了红丘疹,我也很难相信,总之,现在先静观其变,等到彻底痊愈再说。”赵大夫出于稳妥起见这么说,但所有大夫心中思绪如何翻滚,就难以控制了。

那可是天花啊,致死率最高能到四成,民间甚至有一句俗话叫做,养儿养一半,出花才算全,可以看出天花的危害性,倘若

种痘当真可行,他们肯定拼了老命也要将此法研究完善,让子孙后代再也不受天花所害。

已经有人坐不住,去找上官申请给病例诊脉,他们要亲自见证。

上官也同样好奇,再向上头请示得到允许后,下午终于多得了两个名额,可以去探视病人。

发烧一上午的沈知澜跟脱水蔬菜一样没精打采,捧着水杯偶尔啜饮两口。

大夫们依次检查了伤口和脉象,在他们眼中,这可是最轻最轻的症状了,跟寻常人无异。

偶尔胳膊发痒,沈知澜忍不住去挠,赵大夫忙阻止他的动作,“

() 别去挠,挠破了以后会留麻子印,特别难看。”赵大夫吓唬着。

“反正长在胳膊上,别人又看不见,长就长了。”

“左脸也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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