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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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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事,时隔四年竟然再次发生,可惜这次的冯乐真已经不是昔日的她,不必忍气吞声,也不用扮可怜求冯稷心软。

“让他滚。”冯乐真淡定回答。

秦婉来之前便料想到她会如此,点了点头道:“奴婢这就将人打发了去。”

“不是打发,”冯乐真抬眸,“是让他滚。”

秦婉一愣,这才明白她的意思:“那、那奴婢现在就……”

“我去!”阿叶自告奋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婉怕她惹事,也赶紧跟过去,结果刚进厅堂,就听到阿叶冷笑道:“滚,都赶紧滚!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腌臜玩意儿,想从长公主府要人?门都没有!”

殿下好像只说了‘让他滚’三个字吧?秦婉扯了一下唇角,一只脚刚迈进门槛,便迎上了面色铁青正往外走的太监。

“公公。”秦婉客气打招呼。

太监虽然恼怒,但也不敢在长公主府发火,只能咬着牙问:“殿下不打算交人?”

“傅大人伤重,只怕是不方便移动。”秦婉比阿叶客气点,但意思却是一样。

太监深吸一口气,当即拂袖离去。

李同被免去了大总管一职后,冯稷便提拔了几个新的掌事太监,这些太监在京都趾高气扬惯了,今日难得踢了块铁板,纵然恨得眼睛通红,也不敢多说一句。

可在长公主府不敢多说,不代表在冯稷面前也不敢多说,等他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一番后,果然看到冯稷气得又开始摔东西。

“放肆!放肆!朕还没死呢,她想造反不成!”冯稷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太监苦着脸:“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呀……如今长公主权势滔天,朝中大臣无不以她马首是瞻,咱们又能如何……”

“能如何?”冯稷怒极反笑,“朕只要在这位置上一日,就轮不到她做主!你带上禁军再去一趟,不管是活人还是死尸,都要给朕带回来!”

“是!”

太监领了旨,腰杆子都挺直了,出门时还特意多带了些人手,结果长公主府早有准备,这次他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长公主殿下这是要抗旨不成?”他咬牙质问。

秦婉一脸和缓:“傅大人生死未卜,殿下实

在没有心力招待公公,公公还是请回吧。”

“老奴回不回去,只怕殿下说得不算。”太监一拍手,一众禁军当即上前一步。

秦婉面色平静:“公公的意思是?”

“奉皇上旨意,今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殿下若执意不肯放傅大人随老奴离去,老奴只能得罪了。”太监威胁,企图从秦婉眼中找到一丝惧怕。

秦婉却突然笑了,一向严厉端庄的面容顿时年轻了几岁,可随即眼神愈发凌厉:“皇上与殿下姐弟情深,怎会下这种命令,定是你个刁奴假传圣旨,你若再放肆,我可就不客气了。”

“胡说八道!我何时假传圣旨了!”太监大怒。

秦婉面色不改,朝他走了一步:“公公还没明白吗?”

她抬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说你是假传圣旨,你就是假传圣旨。”

太监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时,秦婉已经转身往院里去了。

眼看着她要离开,太监当即下令:“既然长公主殿下执意抗旨,那老奴就只能得罪了!”

说罢一挥手,禁军当即杀声震天,其中一个在太监的示意下,挥着弯刀径直砍向秦婉。秦婉不紧不慢地走着,甚至能感觉到身后有破风声,但她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往院里走。

弯刀落下的刹那,被一粒暗器直接打飞出去,下一瞬阿叶闪身落在秦婉身后,带着侍卫们杀向禁军。

太监显然没想到长公主府竟然放肆到如此地步,一时间慌得连连后退,禁军与长公主府侍卫很快打作一团,刀剑碰撞的嘈杂声中,冯乐真仍静静站在庭院里,看着寝屋窗子上几个大夫行色匆匆的身影。

“殿下。”秦婉进院后,走上前恭敬行礼。

冯乐真没有回头:“真吵。”

“殿下宽心,待会儿就安静了。”秦婉安抚道。

大门外,禁军渐渐处于劣势,太监眼看形势不对,连忙呼喝众人离开。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身影,阿叶叫住几个想追过去的兄弟。

“穷寇莫追,”她伸了伸懒腰,颇为畅快。

其余人果断停下,说说笑笑只觉筋骨都舒展开了。

相比长公主府这边,宫里的氛围就没那么愉悦了,寝殿里频繁传出砸东西和咒骂的声响,吓得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鹌鹑一般尽可能减少存在感。

冯稷已经快被气疯了,面对痛哭流涕的太监,只一脚踹了过去。太监被踹了心窝,倒在地上后咳出一口血,又赶紧苦苦相劝。

冯稷衣衫凌乱呼吸急促,一双眼睛赤红如野兽,好半天才咬牙开口:“不行,今夜要是制不住她,只怕她日后会更加嚣张,你去……去把杨阅山给朕叫来,朕今晚要屠了长公主府!”

“皇上,”被吓到的太监忙抱住他的腿,再顾不上自己在长公主府受的那点气了,“皇上三思啊皇上!长公主如今是民心所向,皇上若是因为一个傅知弦就灭了长公主府,只怕以后无法向黎民百姓交代啊!还有……还有营关,塔原兵临城下,

营关岌岌可危(),长公主若是这时候出事⒋()_[()]⒋『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怕会动摇军心……”

“那朕就合该受她羞辱吗?!”冯稷又一脚踹过去,泄愤一般对着太监拳打脚踢,“你说!朕该被她羞辱吗?!”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监挡着脸苦苦哀求。

冯稷渐渐冷静过来,看到太监脸上的伤后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冷冷开口:“你去,去将杨阅山叫过来,今日之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这么算了,皇上打算如何?”

冯稷和太监听到声音后同时抬头,下一瞬便看到冯乐真缓步走了进来。

深更半夜,她就这么一路畅通地出现在皇帝的寝宫里。冯稷先是脸色难看,随即生出无限恐慌。

“你……谁让你来的?”他竭力让自己冷静。

冯乐真平静地看着他:“皇上三番五次去请,难道不就是为了见本宫?怎么此刻却好似见到鬼一般?”

“你是怎么进来的?”冯稷有些绷不住了,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冯乐真眼神渐冷,一步步逼近,冯稷下意识后退,直到后腰磕在桌子上才猛地停下,扭头对外头喊:“来人!来人!”

“皇上还是别嚷了,不会有人来的。”冯乐真慢条斯理道。

冯稷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先前的盛气凌人:“冯乐真……你究竟想做什么?你还想造反不成?!”

“本宫是要造反啊,”冯乐真勾唇,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戏谑,“本宫从你还未坐上这个位置时,便已经打算造反了,你难道是今日才知道?”

冯稷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错,她本来就是要造反的,她费尽心机筹谋多年,就是为了这个位置……偌大的寝殿静悄悄一片,半点声音都无,冯稷孤立无援,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冯乐真却不打算再逼他,直起身冷淡地看着他:“傅知弦,本宫保定了,你若不服,也可以继续找茬,本宫倒要看看,你最后会变成一个怎样的笑话。”

说罢,她径直转身离开,就好像没来过一般。

冯稷怔怔看着她的身影远去,许久才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皇上,皇上……”刚才一直装死的太监连滚带爬跑来,颤着手给他擦汗。

冯稷双眸无神地坐在地上,许久才发虚道:“查……一定要查,查她是怎么进来的,为何这么久了都没人护驾……”

今夜皇宫注定无眠,冯乐真亲自进宫吓唬冯稷一番后,便直接回了长公主府,结果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傅知弦醒来的消息。

她闻言没有什么反应,同秦婉和范公公交代一些事情后,才转身去了偏房看他。

寝屋内,虽然下人已经打扫过了,但仍透着浓郁的血腥气。

傅知弦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囚服早就脱了,身上的伤口也都尽数包扎,一眼望去全是绷带,只有一张脸还是好的。

看到冯乐真进来,他扬起唇角:“殿下。”

() 冯乐真面无表情走到床边,与他对视许久后,突然抬起手——

啪!

傅知弦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牵得身上的伤口也为之一疼。他闷哼一声,含笑看向她:“殿下何时有了亲自教训人的爱好?太粗鄙了,殿下若是有气,叫下人动手就是,何必要亲自来做这些。”

“你料到尽安会动杀心了?”冯乐真冷淡开口,虽是疑问,却早有答案。

傅知弦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要杀我,你还唤他尽安?”

“你究竟想做什么?”冯乐真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傅知弦笑了一声:“这个问题,陈尽安也问了我多次,他看不透,殿下也看不透?”

说罢,他停顿一瞬,突然生出感慨,“其实陈尽安也不算蠢,他之所以看不透,无非是因为对我抱有敌意,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阴谋……哪有那么多阴谋,我做这么多,无非是为了向殿下证明,我先前所言句句真心罢了。”

他在陈尽安面前上蹿下跳,时时提醒陈尽安自己知道他的过去,为的就是逼陈尽安动杀心。而陈尽安如今是皇上的人,即便动了杀心,也不好直接动手,反而要说服皇上先下圣旨再抓人,光明正大地取他性命。

旁人抓他,殿下或许不当回事,但陈尽安抓他,殿下是一定会来救他的——

毕竟她了解陈尽安的秉性,知道他一旦落入陈尽安手中,就一定是凶多吉少,所以他在被抓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人随时知会余家,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被陈尽安抓走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

而只要她出手相救,便等于直接向皇上证实,他傅知弦已经是长公主的人了。傅知弦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唇角缓慢地扬起一点弧度。

“所以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亲手毁了自己所有退路?”冯乐真现在已经心平气和,“傅知弦,你真是个疯子,你就不怕本宫不去救你,亦或是去得晚了,只剩一条尸体?”

“殿下一定会去救我。”傅知弦看向她时,眼底多了一分温柔。

前后两世的羁绊,无数日夜的纠缠和思念,早已经将骨血都融为一体,他了解她,一如她了解他,有些东西哪是轻易能割舍的。

“若真的只剩一条尸体,那就当我是运气不好吧。”傅知弦无声笑笑,显然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说完还试图去拿旁边的杯子,结果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疼得眼角都红了。

他长舒一口气,等痛意消退些才无辜地看向冯乐真:“殿下,帮帮忙吧。”

“疯子。”冯乐真轻启红唇,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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