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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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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风问完,时间仿佛都跟着静止一瞬。

冯乐真眨了眨眼睛,淡定反问:“本宫身上有药味吗?”

“有。”沈随风答得笃定。

“本宫没闻到呀……还不是你,总这样抱着本宫,本宫才会沾了药味。”冯乐真还在人家腿上坐着,谎话是张口就来。

沈随风冷笑一声:“我身上的药味,是生药材的青气,世子身上的药味,是熬煮过的味道,其中一味栀子黄更是泛着苦香,唯有一直服用才能……”

“没错,本宫方才遇见他了。”冯乐真老实承认。

她不撒谎了,沈随风反而蹙起眉头:“你去他寝房了?”

“没有啊,本宫没事去他寝房做什么?”冯乐真不解。

沈随风:“……”

冯乐真:“……”

诡异的沉默之后,冯乐真暗道不好,刚要想法子替某个不省心的圆过去,他便已经像端盘菜一样将她从自己腿上端下去,然后起身往外走:“殿下先歇着,我等会儿回来陪你。”

“……就说是家丁闹出的动静被你听到了,千万别说是我告的状啊!”冯乐真在他身后喊。

沈随风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

风雪有一刹灌进屋里,为热气腾腾的寝房带来一丝清凉,下一瞬房门又被沈随风关上了。

风雪被紧闭的房门隔绝在外,呼啸的响动也一并变小了,冯乐真摸了摸鼻子,突然有点感觉对不起祁景清……她上次有这种愧疚感,还是冯稷装病不肯去上课,结果被她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那可是为数不多的、她感觉对不起冯稷的事。

……但愿沈随风被她磋磨这么久后,脾气能好一点。冯乐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为祁景清祈祷。

一个时辰后,沈随风满身寒气地回来了。

是真的满身寒气,眼眉上还挂着晶莹的雪晶,愈发衬得一张脸俊美无双。

冯乐真难得殷勤地迎上去,接过他解下的披风放到一边,还不忘亲自给他倒杯热水:“沈先生辛苦了,赶紧暖暖身子。”

沈随风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接过杯子后睨了她一眼:“放心,没出卖你。”

正是因为不能出卖她,才没向祁景清讨要她的披风。

冯乐真放心了,又问:“他情况如何?”

沈随风眉头又拧了起来:“自然是又起热了,咳嗽也比先前严重,明知自己身体脆得像纸,还敢这样折腾,若非师父临终前叮嘱我要尽心医治,我今晚一定连夜离开!”

说罢,又想起什么,于是与她对视,“把你也带走。”

冯乐真哭笑不得:“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已经重新开药,等他退烧之后才回来,今晚若是不再起热,应该就没事了。”沈随风提起这件事还是有点生气,“他从前最叫人省心,近来也不知怎的了,短短几天内出去吹了两趟风,当真恼人。”

“整天闷在屋里

,偶尔也是想出去透透气的,你别同他一个病患计较了。”冯乐真安抚。

沈随风喉间溢出一声‘嗯’,下一瞬对上她的视线,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话还没问完。

冯乐真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了,要不……”

话没说完,便被他打横抱到了床上。

“聊聊吧。”他说。

冯乐真无奈,只好继续刚才的话题,将自己如何在凉亭遇到祁景清、又如何与他一起躲避家丁的事说了出来。

当时推着轮椅跑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此刻复述当时场景时,冯乐真越说越觉得荒唐。沈随风也是无言,听完好一会儿才说:“让世子解释一下不就行了,何必冒雪逃走。”

“他解释了,祁镇夫妇也未必会信。”冯乐真感慨。每个过于荒唐的决定背后,往往是因为有另一个教训在,她就是经历过,才没指望祁景清的解释有用。

沈随风听着她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眼眸微微一动:“先前给殿下布置寝房的故人,不是范公公吧。”

“嗯,是祁景清。”冯乐真也不卖关子了。

女子闺房,且不说是极私密的地方,单就从桌椅床到梳妆台,每一样都要做得跟多年前宫里的一样,其间势必要费不少心思。沈随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本能地蹙了蹙眉。

没等他往深处想,冯乐真便主动开口了:“当年他在京都小住那段时间,经常邀请本宫来营关做客,营关路途遥远,本宫不想来,所以推拒说怕住不惯,他便说将本宫屋里的东西都挪过来,就能住得惯了。”

提起小时候的事,冯乐真眼底泛起一丝笑意,“本宫也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他竟还记得孩童时的戏言。”

沈随风表情逐渐微妙:“世子会记得小时候的承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落水一事后,他竟还肯花心思兑现当年诺言?”

“他当年落水之后,并未怪过本宫,”冯乐真斟酌道,“只是不知这么多年受病痛磋磨后,是否还如从前一般……本宫今日瞧他的样子,应该没有生怨。”

沈随风握住她的手:“世子聪明通透,亦有容人之心,知道你并非有意为之,自然不会怪罪。”

“你不知道,当年若非本宫想去池塘赏景,他也不会跟着去,更不会出后来的事,”冯乐真捏了捏眉心,“虽然本宫不是推他的人,但他的确是因为本宫,才会有此一劫。”

“殿下不是推他的人?”沈随风猛然抬头。

冯乐真失笑:“很惊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随风蹙眉。

还能是怎么回事,细说起来,不过是一块又臭又长的裹脚布罢了。当时在池塘边玩的,除了她和祁景清,还有不少孩童,其中冯稷最为冒失,横冲直撞间不小心推了祁景清一下,她下意识去拉时已经晚了,祁景清落水,而她伸出去的手,也成了众目睽睽之下推人的证据。

“以冯稷的脑子,此事绝非有意设计,只会是意外,他这些年一直忌惮祁镇,除了祁镇拥兵自重不好掌

控外,也是因为这件事一直梗在他心里,”冯乐真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不过他也不算太蠢,知道没有证据,单凭本宫一张嘴也翻不了案,所以才放心让本宫来营关。”

“世子也不知道谁推的他?”沈随风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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