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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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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躲着。”他冷声丢下一句,反身杀向黑衣人们。

冯乐真冷静点头,视线始终追着他。傅知弦再没有顾忌,一手剑术舞得游龙似凤,不出片刻便将所有人斩杀。

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时,他终于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大石后的冯乐真。

“殿下别怕,没事了。”他朝她伸手。

冯乐真看了眼他因为脱力微微颤抖的手,眉眼和缓地朝他走去。傅知弦眼底泛起如释重负的笑意,正要上前去接她,余光突然扫见山林深处有人拉满了弓。

“殿下小心!”

箭矢射出的刹那,他脑海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时,已经将冯乐真拉到身后。

利箭破风,刺进血肉,下一瞬虫鸣鸟叫一瞬远去,天地万物都在旋转。冯乐真只觉脸上一热,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等再睁开眼时,便看到傅知弦心口染血,青色衣襟被染红了大半。

“……疼吗?”她声音艰涩。

傅知弦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远处传来阿叶等人焦急的呼唤,他才如释重负,放心跌入黑暗。

从红山寺到长公主府,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而长公主府的马车却硬生生将路程缩短一半。

沈随风本来在园子里吹风,突然听到前院兵荒马乱的动静,他犹豫一瞬还是起身往外走,结果没走几步,便看到冯乐真带着一群人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殿下不是去上香了吗?怎么……”沈随风话没说完,便看到了她身上的血迹,脸上笑意瞬间凝固。

“过来。”冯乐真径直往前走,从他身侧经过时匆匆丢下一句。

沈随风这才瞧见,她身后的几个仆役还抬着担架,而傅知弦心口中箭躺在担架上,双眸紧闭显然已经失去意识。

人命关天的事,沈随风没有像平日一样废话,直接跟着他们进了主寝,等傅知弦一被抬到床上,便立刻诊脉施救。

“能救吗?”冯乐真只关心这个。

“他运气不错,箭没有射中心脏,若是再往上偏一指,”沈随风的手指点在箭矢上头,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被血迹染红,“那就真是神仙难救了。”

说罢,他又补充,“但现在也并非一定能救,若是拔箭时失血过多,亦或是出了别的状况,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冯乐真

() 的视线移至傅知弦紧闭的双眸上(),静了许久缓缓开口:“务必救他性命。”

“我尽力而为。”

两人说话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几个大夫匆匆赶来,沈随风抬眸扫了一眼,为傅知弦止血的动作却是顿了顿。

“劳烦各位配合沈先生。”冯乐真说罢,便退到屋外给他们腾位置。

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倒,来来往往的人皆是面色凝重,经过冯乐真身边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冯乐真倒是眉眼平静,独自站在院中不知在想什么。

“殿下,擦擦脸吧。”

一块浸湿的手帕递过来,冯乐真回过神来,对上陈尽安沉静的眼眸。

她静了静,伸手接过帕子,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陈尽安也不催促,只是无声陪在她身边看主寝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本宫今日之前从不知道,一个人竟有这么多血可流。”一片安静中,冯乐真缓缓开口。

陈尽安:“殿下别担心,傅大人会没事的。”

冯乐真垂下眼眸,没有再开口。

许久,阿叶急匆匆赶来,压低声音道:“秦管事回来了,现在人在暗牢。”

“路上可被瞧见了?”冯乐真问。

阿叶抿了抿唇:“秦管事带了不少人去,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消息应该很快传到宫里。”

冯乐真睫毛动了一下,继续盯着主寝敞开的房门。

见她没有去暗牢的意思,阿叶识趣不再言语,和陈尽安一左一右守在她身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主寝内灯火通明,连带着院子里也被染出一片暖色,冯乐真始终站在门外等着,与周围行色匆匆的众人相比,平静得有些诡异。

待到夜幕彻底降临,秦婉突然急匆匆前来,附在冯乐真耳边说了句:“宫里那位来了,还带了几位太医。”

冯乐真看向她,她无声点了点头。

冯乐真垂下眼眸:“让他等着。”

秦婉答应一声,便着手去安排了。

冯乐真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径直往主寝走,阿叶见状刚想跟上,却被陈尽安拦住。

“让殿下自己去。”陈尽安平静开口。

阿叶叹了声气,到底没有再跟。

相比刚把傅知弦带回来时,主寝内的血腥气更浓郁了,原本干净的床褥也被血水浸透。阿叶寻来的名医们围着沈随风,神色紧绷地商议要如何拔出断箭,婢女们不断将换下的纱布和血水送走,又赶紧送来新的,每个人都在忙,可傅知弦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先帝当年离世时,脸色也是先变得苍白,然后泛起淡淡的青,等彻底咽气后,又呈现一种瘦骨嶙峋的黄。冯乐真看着安静无声的傅知弦,难得有一分失神。

“殿下。”阿叶到底还是进来了,“那位等得不耐烦了,要带着太医过来,但被秦管事拦下了……您打算何时过去?”

冯乐真不语,只是安静地看着傅知弦。

阿叶无奈,低声劝道:“您在这

() 儿L,各位大夫会紧张。”

冯乐真眼眸微动,果然看到大夫们言行拘束,她没说什么,深深看了傅知弦一眼再次转身出去。沈随风抬眸看一眼她的背影,皱了皱眉继续跟各位大夫商量如何拔箭。

时间流逝,转眼便到了子时,主寝内不再往外端血水,但每个人的面色更加凝重。冯乐真始终守在门口,任由秦婉催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往前厅去。

终于,那人的耐心彻底耗尽。

“皇上,皇上恕罪,如今傅大人生死未明,长公主殿下稍后就来见您了。”院门口突然一阵嘈杂,秦婉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

“稍后?稍后是何时?都给朕滚开……”冯稷怒气冲冲进院来,冯乐真闻声转身,两姐弟四目相对间,冯稷看到她脸上身上大片的血迹,言语突然戛然而止。

冯乐真仿佛没看到他短暂的错愕,平静看向他身后之人——

皇宫主管太监李同,上一世了结她性命之人。

上一世的他也是一直在临城监管行宫修建,一直到中秋前几日才回宫中,是以她重生归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李公公何时回来的?”她缓缓开口,没有泄露半点情绪。

李同恭敬行礼:“老奴给殿下请安,回殿下的话,今早刚回。”

冯乐真这才抬眸看向冯稷:“皇上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冯稷原本看到她一身血,被怠慢的怒火已经消下去,但被她这么一问,又勾起些许火气:“朕还想问问皇姐是什么意思,你与傅知弦在红山寺遇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朕听说后好心带着太医前来探望,你倒好,将朕留在前厅将近两个时辰!”

“傅知弦尚未脱离危险,因此怠慢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冯乐真垂下眼眸。

见她认错,冯稷语气和缓了些:“罢了,皇姐心急如焚,会有疏忽也是正常,太医已经等候多时,就让他们进去……”

“皇上。”冯乐真突然打断,“还是让他们回去吧,你带来的人,我不敢用。”

她言语平静,话里却带着锋刃,冯稷一愣,继而大怒:“你这是何意!”

冯乐真别开脸,将他彻底无视。

自从他五年前登基,就再也没有被这样怠慢过,冯稷一时气得手都抖了,正要向她发难,却被李同给拦住了。

“殿下今日说话怎么句句带刺,是因为傅大人受伤了心情不好,还是因为和皇上有什么误会?”李同笑呵呵开口,眼角的褶子挤成一团。

话音刚落,一个婢女从屋里跑了出来:“断箭拔出来了!血也止住了!”

院中众人同时看向她,婢女自知失礼,连忙行礼道歉。

冯乐真虽然没有言语,但陈尽安却看得出来,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周身的气势也愈发强盛,相比之下所谓的九五之尊,在她旁边暗淡得就像一杯灰土。

冯乐真抬步要往主寝走,却被冯稷突然拦住。

“不说清楚,就别走。”冯稷强忍着怒

火开口。

冯乐真平静看他一眼:“好(),那我便与皇上说清楚。”

说罢⒑()『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她转身便朝前厅走去,冯稷深吸一口气,黑着脸跟了过去。

进了前厅,冯乐真直接在主位坐下,冯稷一晚上被她气了多次,此刻也有些麻木了,于是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

刚一坐稳,秦婉便奉上一份陈词,冯稷不悦地接过去,看清写的是什么后顿时大怒:“简直是胡说八道!朕何时下令让庆王妃取你性命了?!”

“这是庆王妃的口供,后面有她的画押,白纸黑字,条条分明,”冯乐真淡淡开口,“皇上既然知道了我们遇刺的消息,应该也知道我派人将庆王妃抓来的事吧?”

她派了几十侍卫去拿人,一路上招摇过市,冯稷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意思是,庆王妃跟刺杀一事有干系?”

“皇上到现在还要跟我装傻?”冯乐真目露讥讽。

冯稷黑脸:“都说了朕与此事无关,你将庆王妃叫来,朕亲自审问。”

“将她带来,好让皇上杀人灭口吗?”冯乐真反问。

冯稷气得拍桌子:“放肆!恒康,记住你的身份!”

冯乐真垂眸:“臣正是记得自己身份,才没有直接上报大理寺公开审理,叫天下人都知道当今皇上是一个不顾亲情残忍暴虐之徒。”

“你……”

“殿下息怒,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皇上好端端的,怎会杀自己的皇姐呢?”李同苦口婆心地劝,“不如将庆王妃叫来仔细盘问,看她为何要污蔑皇上。”

“李公公这就料定她是污蔑了?”冯乐真抬眸看去。

李同讨好一笑:“庆王妃寡居多年,贸然被带到长公主府,吓糊涂了说胡话也是正常。”

“哦,原来李公公不是说她污蔑,是说本宫屈打成招。”冯乐真恍然。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仅凭她一面之词就冤枉皇上,未免太过草率。”李同忙道。

冯乐真眯起眼眸:“草率吗?本宫倒不觉得,公公也知道庆王妃寡居多年,庆王府没有进项,府中存的值钱物件能卖都卖了,才算能勉强度日,可多日前突然大办荷花宴不说,如今还能用高价买通那些亡命之徒为她卖命,显然是之前有了一笔不小的进项,据本宫所知,这样一大笔钱若是出自宫里,内务府的账上势必会有记录,想确定这份口供是胡言乱语还是有凭有据,不如咱们一同查查这进项是否与皇宫有关?”

李同皱眉看向冯稷,见他心虚地别开视线,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老奴想起来了,多日前老奴向皇上进言,请他多加抚恤,所以从宫中支了一笔银子给她……难不成她用这些银子做了坏事?”李同一脸震惊。

冯乐真无声笑笑:“皇上对庆王府多年不闻不问,偏偏在本宫反对修运河之后,给了庆王妃一大笔银子,偏偏庆王妃用这样一大笔银子办了荷花宴,还用自家侄女的清白污蔑傅知弦,偏偏事情不成后,又花钱买凶要杀本宫,这么多偏偏同时

() 出现,李公公还只当是巧合?”

“世上之事,再离奇都不为过,”李同恭敬躬身,“只要殿下和皇上姐弟同心,什么挑拨都算不得数的。”

“听公公的意思,是想让本宫生受了这次委屈?”冯乐真嘲讽。

冯稷忍无可忍:“朕都说了此事与朕无关!”

“皇上。”李同无声摇了摇头。

有那笔支出在先,又有庆王妃的口供在后,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只要这件事曝光,朝中官员也好寻常百姓也罢,都只会认定是皇帝联合外人谋杀唯一的血亲。

当然,这世上无人能治皇帝的罪,即便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也无法伤及冯稷半分,可后世史书不留情面,千秋万代,这件事都将是他最大的污点,任他余生有多少政绩,都抵不过谋杀亲姐的残暴罪名,而他只因修运河被反对就对皇姐动手的事,也会寒了朝臣们的心。

冯稷虽不算聪慧,却也做几年皇帝了,想通其中关窍便黑了脸不再言语。

“殿下方才说了,是记着自己身份才没叫大理寺公开审理,想来也是不愿皇上受人非议的,恰好傅大人的伤势已经控制,就只有请殿下忍下这次委屈了。”李同说着,下跪匐地,将姿态放得极低。

先帝当年在世时,他便是皇宫主管,后来冯稷登基,他也一直辅佐新帝,可以说他便是冯稷的脸面,他这一跪,等于是替冯稷跪的。

冯稷脸色愈发黑了,冯乐真倒是语气缓和不少:“公公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殿下若不答应老奴,老奴就不起来。”皇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眼泪说掉就掉。

冯乐真无奈:“公公何苦这样逼我……”

“殿下!”

“好,本宫看在公公的面子上,答应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冯乐真叹息一声,到底还是妥协了,只是没等李同和冯稷松一口气,便接着道,“只是这京都城,本宫是待不下去了。”

“殿下这是何意?”李同忙问。

冯乐真扫了冯稷一眼:“本宫的亲弟弟,对本宫已经有了杀心,本宫若再留在京都城,只怕要寝食难安心力交瘁而亡了。”

“都说了朕没有……”

“皇上,”李同皱眉打断,冯稷冷笑一声甩袖背过身去。

李同讪笑一声,问冯乐真,“殿下不在京都城还能去哪?”

“先帝在时,许诺本宫及笄之后,可以在大乾境内任选封地,只是本宫一直舍不得离开他,便没有动过这份心思,如今倒是觉得该离开了,”冯乐真缓缓开口,“岭南燥热,漠北苦寒,但都好过人情淡薄的京都城,还望皇上恩准。”

“不可能!”冯稷绝不允许她脱离自己的掌控。

冯乐真垂眸:“那我为了自保,只能将此事公之于众了。”

“你威胁朕?”冯稷不敢置信。

冯乐真平静回答:“不敢,只是怕自己日后不明不白死了,也无人替我伸冤。”

“你……”

“殿下,事关重大,可否容皇上考虑些时日?”李同忙问。

冯乐真别开视线:“最迟中秋宫宴。”

冯稷拂袖而去,李同一边致歉,一边急匆匆跟了过去。

秦婉进屋时,便看到冯乐真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她顿了顿,到底还是打破了沉默:“殿下,庆王妃坚持要见您。”

冯乐真缓缓睁开眼睛,静了许久才开口:“叫阿叶过来,替本宫更衣。”

“是。”

等收拾妥当来到暗牢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庆王妃虚弱地趴在地上,旁边的摆了一杯清澈的酒。酒香不断在牢里蔓延,让本就干涸的嗓子愈发难受,她却碰都不肯碰一下。

“这酒滋味甚好,王妃当真不尝尝?”

熟悉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庆王妃眼皮动了动,耗费极大的力气才勉强坐起来,看到冯乐真一袭华服出现,还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才发难:“冯乐真,你光天化日之下强绑王妃,又逼着我签字画押,真是好大的胆子。”

冯乐真轻笑:“王妃说得这般委屈,难道买凶刺杀的事不是你做的?”

“是与不是,自有大理寺处置,你凭什么将我关在这里!”庆王妃质问。

冯乐真略微俯下身,看着她充斥恨意的眼睛:“本宫提醒过你要适可而止,不要闹到最后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你为何不肯听?”

“适可而止,好一个适可而止……”庆王妃大笑,眼神又倏然狠戾,“你凭什么叫我适可而止?当初要不是你临时叛变,庆王早就做了皇帝,又如何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我又怎会大病五年,成了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

“临时叛变……”冯乐真讽刺地看着她,“你倒是敢说。”

庆王妃呼哧呼哧喘着气,发出的声音像破旧风箱:“你不知道吧,先帝崩逝前曾召集余大人等人商谈立储一事,经余大人等人劝说,已经萌生立庆王为太子的心思,要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她想到前尘往事,一时恨极。

“你知道的倒不少,”冯乐真直起身,与她拉开些距离,“那你可知道,当时本宫就在屏风后,听外祖他们力荐庆王?”

庆王妃一愣,震惊地看向她。

“先帝初登基那几年,后宫一直没有子嗣,被逼无奈之下才在宗室子中挑选,你可知道他为何会选上庆王?”冯乐真轻启红唇,眉眼温柔却说着最残忍的话,“并非他天资多好,而是因为他出身最差,人也蠢笨,既可以行权宜之计堵上朝臣的嘴,又不必担心将来有了亲生的孩子难以甩掉,更不必怕他心生怨恨出手报复。”

“先帝雄才伟略,是千古明帝,唯独子嗣上不太好,他的存在于先帝而言,正如一种耻辱,否则先帝也不会在冯稷出生后,便立刻就将他归还宗族,也不会在梁家那么多优秀女儿L里,挑了最不受宠的一个给他做王妃。”

庆王妃呼吸渐渐加重:“不可能,不可能,先帝选我,是因为我最得父兄疼

爱,我是……”

“梁家女出嫁,都会带走一大笔嫁妆,你父兄又给了你多少?”冯乐真突然打断。

庆王妃激烈反驳:“家中那几年颇为艰难,是我主动不要!”

“颇为艰难,却在你成婚后立刻给你兄长买了六进的大宅子,”冯乐真笑了一声,“或许你真是主动不要,但你想陷害傅知弦,还特意选兄长最宠爱的女儿L,当真不是因为嫉妒?你若最得宠爱,又在嫉妒什么?”

“你少挑拨离间!我是月儿L的亲姑母,为何要嫉妒她!”庆王妃愈发恼怒,却在对上她的视线后笑了一声,“你才是嫉妒吧,即便当时在屏风后又如何,若先帝没有让庆王当皇帝的心思,又何必召来余大人他们……”

“那是先帝要让本宫看清楚,即便冯稷不能登基称帝,也轮不到本宫做这个皇帝,至少当时不能。既然本宫做不了皇帝,那自然要帮着冯稷坐稳那个位子,总不能让大乾江山,落到一个外人手里,至于你所谓的背叛……的确有背叛一事,只是谁背叛了谁,看来王妃并不清楚。”

冯乐真眼底流露几分讥讽,“宵小之辈,不过因着本宫需要一个傀儡与冯稷相争,才能借势扶摇而上,竟也敢背着本宫结党营私肖想皇位,当真是愚不可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你在骗我,你惯会骗人……”庆王妃双眼渐渐发直,不断低喃反驳。

冯乐真居高临下地看了她许久,最后淡淡道:“看在过去还算交好的份上,本宫特意来送王妃最后一程,顺便解答王妃多年来的疑惑,王妃与庆王团聚后,莫要忘了替本宫向他问声好。”

“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看着你落得比我凄惨千倍万倍的下场!”庆王妃看着转身离开的冯乐真,声音逐渐变得凄厉难听,“听说傅知弦身受重伤,身上的血顺着车辙从红山寺流到长公主府,只怕这黄泉路,他要比我先行一步吧!”

冯乐真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回头。

庆王妃定定与她对视,兴奋得脸都扭曲了:“冯乐真,失去心上人的滋味如何?记住了,他是因为你才落到如今的境地,你日后每一件华美衣裙,都染着他的血,吃的每一口珍馐美味,都是他的肉,你要一辈子为他的死自责内疚,到死都不能解脱……”

“动手的人,于几十米外准确无误将箭射进他心口下一寸,你确定自己找的乌合之众有这种本事?”冯乐真悲悯地看着她,“自责内疚?你未免太看轻本宫了。”

庆王妃愣了愣,明白她的意思后遍体生寒。

已经入秋,即便是深夜,天气也热得厉害,整个长公主府都透着一股燥意,唯有暗牢入口还算凉爽。

阿叶迟迟等不来自家殿下,便百无聊赖地在十米外的石墙上划个十字,捡了些石子扔着玩,石子有大有小,轻重也不一样,但从她手中扔出去,每一颗都准确无误地击中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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