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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左拥右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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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是个现代人,自然知道韩非最后的下场悲惨,何止是最后的结局,韩非这一辈子都很悲惨,郁郁不得志,走到哪里都不被人看好,甚至还有人觉得他的文章是“邪说”,上不得大雅之堂。

韩非是韩国的没落公子,被聘于秦国,之后秦国与韩国开战,秦国将韩非扣押起来,不让他回国,以至于韩国觉得韩非叛变卖国,也不待见韩非。

而韩非这人脾性清高又倔强,甚至连一句好听的话也不想对嬴政说,以至于最后韩非被李斯姚贾编排重伤,最后在牢狱之中被李斯一杯毒酒结束了性命。

李斯与韩非都是法家代表人之一,若说起来,还是同门师兄弟的干系,只不过纵使同为法家,二人的见地也大有分歧,而政治素来奇妙,仿佛爱情一样,都是专*制而排他的,以至于二人逐渐形同陌路,不死不休。

成蟜一直觉得韩非十足的可惜,分明是个人才,一辈子却郁郁不得志,非要等他死后,世人才渐渐的注意到了韩非的才识与气魄,这岂非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嬴政沉默了一阵,挑眉道:“你想让李斯与韩非做友人?”

成蟜信誓旦旦的点头:“没错。”

嬴政笑起来,成蟜道:“怎么,不可以么?”

嬴政慢悠悠的道:“虽李斯与韩非有些见地是一样的,但他们分明是两类人。”

李斯更合适做权臣,因为他除了学识之外,还会摆弄权术,而韩非更适合做一个名士,他除了学识之外,更多的是骨气,不被这个时代看重,并不值钱的骨气。

嬴政道:“这样两个背道而驰之人,如何能做友人?”

成蟜有理有据的道:“可蟜与哥哥的性子也不一样,不是么?”

嬴政挑眉道:“这倒是。”

成蟜摩拳擦掌的道:“而且,若是李斯与韩非做了好朋友,哥哥你便可以坐拥权臣与谋士,简直便是左拥右抱,何乐而不为?”

嬴政眼皮直跳:“甚么左拥右抱,蟜儿你还是别开口了。”

成蟜:“……”

成蟜左右目询:“韩公子在何处?蟜分明给他递了请柬,怎么不见人影儿?”

嬴政道:“韩非那性子,必然不喜热闹,你往人最少的地方去找,便能找到他了。”

成蟜立刻往偏僻的地方去寻,果然,就在最最最角落的地方,看到了韩非,韩非坐在末席上,他乃是韩国人,且是一个外臣,虽然是韩国的公子,却是没落贵胄,也没甚么权利,卿大夫们出席这样的场面,就是来笼络关系网的,谁会笼络韩非这么个不起眼儿的人呢?

“韩公子。”成蟜走过去拱手。

韩非连忙站起来,还是有些许的口吃:“成、成小君子。”

成蟜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和,笑眯眯好像一只想吃鸡的黄鼠狼,道:“韩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一会子蟜给你引荐引荐,如何?”

“这……”韩非垂下头道:“实在太劳烦成小君子了

,不……不必也可。”

成蟜笑道:“不劳烦不劳烦。”

他打眼一看,正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李斯,立刻拉着韩非走过去,道:“李大夫,蟜给你们引荐一番,这位是韩公子,此次王上出征五国,还有赖韩公子快马加鞭的送信,韩公子亦是功不可没。”

韩非连连摇手:“没有、没有……”

李斯看向韩非,这些年沉浮仕途,可比韩非圆滑多了,主动敬酒道:“韩公子,斯敬公子一杯。”

韩非面色有些僵硬,回敬了一杯,因着饮酒,面色登时涨红起来,还微微有些咳嗽。

李斯温和一笑:“韩公子还是如同以前那般,不胜酒力。”

成蟜立刻道:“哦?二位可是以前便识得?”

李斯道:“不瞒成小君子,其实斯与韩公子,还是同门师兄弟呢,虽往日里交谈不多,但若是算起来,韩公子乃是斯的师兄。”

成蟜其实早就知道,故作惊讶的道:“是么?那可真是巧了!如此有缘,你们定要多多攀谈攀谈。”

“谁说不是呢?”李斯怅然的道:“每每想起求学之时,便是感慨良多。”

一提起这个,韩非的脸色骤然变化了一下,紧紧握着手中的羽觞耳杯,甚至还颤抖了一记,杯中剩下的酒水泼洒出来,滴落在他的衣襟之上。

成蟜何其敏锐,自然发现了韩非的不对劲儿,担心的道:“韩公子,你没事罢?”

“没、无妨……”韩非垂头道:“外臣不胜酒力,去……去擦擦衣裳。”

成蟜担心韩非,便道:“那蟜送韩公子去屋舍,整理一下衣衫罢。”

“有……有劳了。”韩非垂着头,赶紧离开。

成蟜引着他到了屋舍,韩非道:“外臣自己来便好,不劳烦小……小君子了。”

成蟜点点头:“有事儿的话可以唤仆役,那我先出去了。”

成蟜离开了屋舍,临走之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韩非看起来很紧张,还有些尴尬,那情绪之中,甚至飘散着一些些的屈辱。

成蟜往回走,很快回到了宴席,李斯已经离开,去了别的地方,方才与李斯攀谈的那些卿大夫和学子还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谈笑着,成蟜耳聪目明,五感敏锐,听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那个便是韩非?”

“无错,就是他!”

“当年在学宫,可是出了名儿呢!”

“谁说不是呢?一个死结巴!”

“你们可不知,韩非这个口吃,别看平日里文质彬彬,在师傅们面前可会挣蹦了,顽命的现弄,咱们在学宫的那时候,谁没被师傅拿韩非比过?把咱们劈头盖脸骂的一无是处,好似这全天底下,只有韩非一个人痴心学文似的!”

“就是啊,比咱们也就算了,昔日里李大夫,不也受了他不少气么?如今风顺轮流转了,他一个韩国的公子,落魄到如此,可不得好好儿的捏咕捏咕他?”

成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韩非便是传

说中“别人家的孩子”,昔日里在学宫,必然特别受师傅们的欢迎,所以师傅们难免会用韩非举例子,拿旁人和韩非来比,久而久之,那些学子便生出了嫉妒的心理。

而韩非本就有口吃,那些学子当着师傅的面肯定不敢造次,背地里绝对没少戏耍韩非,以至于提起学宫的事情,韩非面色会如此僵硬,原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古来有之。

那几个士大夫谈得尽兴,根本没发现成蟜往这边走过来,成蟜一面走一面道:“啊呀,怎么如此多的老鸪在叫,难听死了。”

那几个士大夫后知后觉,见到成蟜盯着他们,这才发觉成蟜所说的“老鸪”,便是他们,几人本是不服气的,刚想要与成蟜理论几句,下一刻面色突然变化,变得像是家猫一样。

成蟜回头一看,原来是嬴政走了过来,嬴政面带微笑:“诸位谈得如此欢心,寡人都有些眼馋了,在谈甚么?”

嬴政分明是来给成蟜撑腰的,这表现的不要太明显,士大夫们哪里还敢与成蟜执拗,赔笑道:“没、没甚么,没甚么。”

成蟜可是“从小”狐假虎威的人,扬起脖颈来,故意傲慢的道:“王上,臣子们在说,这分明是新宅邸,怎么老鸪如此之多,恁的吵人。”

士大夫们一个个提心吊胆的,嬴政轻笑一声,道:“哦是么?不碍事儿,明儿个寡人寻几个人来帮你这里去去老鸪,便也清净了。”

成蟜瞥斜了那几个士大夫一眼,笑容甜滋滋的道:“多谢王上!”

士大夫们哪里还敢逗留,这分明是给他们听的,吓得连忙鸟兽散尽,去别的地方了。

嬴政低声道:“蟜儿这回满意了?”

成蟜自然很满意嬴政给自己撑腰,不过有些泄气的道:“李斯和韩非以前就认识,在学宫里好像还闹了点不愉快。”

李斯此人,恃才傲物,凡是名士,骨头里多少有点傲骨的,昔日在学宫里经常拿来和韩非比较,难免心里落下一根刺儿,任是谁也不舒服。

成蟜托着腮帮子:“这样不行啊,怎么才能让他们做好朋友。”

嬴政见他如此愁眉苦脸,且成蟜这么做,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自己得到两个人才,便道:“其实寡人倒是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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