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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变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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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黛疑惑地看着突然便不再言语的岑望,等了好一会儿未等到他继续开口,轻唤了两声仍是不见他有所反应,索性微微俯身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岑望只觉面颊有细风习习而过,待回过神,一眼便望见女子素雅白净的面颊,莹黑如玉石的眸子夹带着些许不悦,凑在自己面前。

他怔了怔,如避洪水猛兽般,几l乎立即撤离身子,嗓音紧绷:“你离本少君这般近作甚?”

秦黛黛眉头浅蹙起:“若非少君说着说着便兀自走神,我岂会上前?”

说着她坐回位子:“方才少君想说什么,我那时还不认识闻人怎样?”

岑望长睫一滞,半晌轻哼一声:“你那时尚未认识闻人敛,岂不是将自己用过的旧香包送出去了?”

秦黛黛闻言一愣,继而脸色微紧:“那并非旧香包,我也不过佩戴几l日,是我及笄那日为了……”

说到此,她忽的反应过来,唇紧抿了起来。

岑望的心一跳,追问道:“为了什么?”

秦黛黛没有说话,岑望也再未曾开口,只是她能感觉到他仍在望着她。

秦黛黛不觉觉出几l分可笑,岑望一向机智,她不信他猜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眼下追问,于她而言不过就是想借此羞辱她。

这样想着,她的心竟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迎着他的视线坦然道:“……为了定亲而备,准备送与我的未婚夫、也便是玉麟少君你的,满意了吗?”

岑望的表情有些古怪,说香包原本送给他的便说,为何用这般又恼又怒的眼神看着他?

可听见她说香包果真是送给他的,他心中又不觉多了几l分飘然:“那你还送与旁人?”

“本少君素来不喜……”自己的东西在旁人身上。

没等他说完,秦黛黛便打断了他:“你我早已退婚。”

“如今闻人才是与我面过亲,也许将来会与我定亲之人。”

岑望的话僵在嘴边,听完后脸色更是黑了下来:“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便说定亲,你便如此恨嫁?”

“你……”秦黛黛愤愤瞪着他,下瞬想起在他识海中看见的画面,这厮小时候便招人不喜,自己何必再气自己,她的心思逐渐平复,只淡声反问,“玉麟少君今夜似乎对我的事分外感兴趣。”

岑望轻点桌面的手指瞬间停了下来,徐徐翻涌的识海有片刻的僵滞。

一片死寂。

是啊,他问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他又不是那个傻子阿望。

莫不是这千山的雾气还有搅乱人心智的作用?

定是如此。

岑望压下心中的烦躁:“不是说那两人的异样?”

秦黛黛一怔,一时被他突然的转变搅得莫名。

岑望:“闻人敛和秦洛水。”

秦黛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就是想说,那二人并非他们本

人,”岑望垂下眼帘,冷笑一声,“小小障眼法。”

秦黛黛见他终于进入正题,也随之认真起来:“他们还未察觉到我们已发现他们不对劲……”

岑望抬眸睨她:“想找到千山莲池,却也不难。”

秦黛黛立即道:“将计就计。”

“还不算太蠢。”

秦黛黛未曾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双眉紧锁道:“他们既能伪装成闻人和秦洛水,必然确定真正的二人不会找到我们,可真正的二人去了何处呢?”

岑望长睫一顿:“大小姐是担心闻人敛,还是你的那位妹妹?”

秦黛黛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站起身:“那二人定还会确认我们是否喝了蜜浆,我先回房了。”

岑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仍坐在原处。

良久,他方才拿起桌上的蜜浆,信手倒到窗外,回到床榻躺下,阖眼小憩。

万籁俱寂,除了门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再无其他动静。

岑望徐徐睁开双眸,看着头顶的黑漆漆的梁木。

“诞辰吉乐。”

女子说这句话时,眼眸弯弯却分外认真。

他的诞辰,是岑靖最为忌惮的日子,无人敢提及,无人敢庆祝。

而今,少闻的一声庆贺,却是出自秦黛黛——这个他曾亲口退婚的女子之口。

少年的眸子变得幽暗起来,良久讥诮一笑,再次阖眼。

可下瞬,山洞中那些曾被他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忽视的画面莫名钻了出来。

先魔发作时,他曾在身后死死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间,唇齿咬弄着她的侧颈,滚烫又灼人。

那一瞬,他仿佛感受到她经脉中温热的血在欢快地奔涌着,让他竟一时分不清是先魔还是……他?

岑望紧闭的长睫轻抖了下,识海竟莫名涌现出更多相拥的画面。

太墟宗外的九天飞舟上,少年紧紧抱着秦黛黛:“阿姊既不喜欢,阿望不拜师了。”

九真峰上,少年在身后拥着她,委屈道:“我以为阿姊不要我了。”

内门学子的院落中,抱着醉酒的秦黛黛回房的少年,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女子,一点点靠近她的唇瓣……

岑望豁然睁眼,呼吸急促。

秦黛黛和那个傻子阿望……竟如此亲昵?

可她却在傻子阿望消失的第五日,便去和旁人面了亲。

下瞬,岑望的眸光逐渐清明。

他今夜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明明千山莲池已近在眼前,只要取到莲池之水,洗去敕血咒印记,便与之……再无瓜葛。

明明……

岑望再次烦躁地闭眸,却在此时,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秦洛水”的声音传来:“岑公子?”

*

秦黛黛回房后,便小心地将蜜浆倒掉,躺在床榻上谨慎地等待着,呼吸也不觉放轻了许多。

不知多久,门外终于响起“闻人敛”的声音,两声试探的敲门后,轻唤:“黛黛?”

又等了一会儿,察觉到里面没有动静,“闻人敛”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秦黛黛闭着双眸,只凭着耳朵听着动静。

“闻人敛”先是去桌边看了看空了的汤碗,察觉到空了后,轻哼了一声:“两个金丹,阿红竟还要我们谨慎……”

虽还是闻人敛的嗓音,可听起来语调上扬带着讽刺,秦黛黛听得微微蹙眉,下瞬心中暗忖,他口中的“两个金丹”,想必是岑望在那二人面前隐藏了境界。

“闻人敛”已经朝床榻走来,口中嘀咕:“楼主也真是的,不想接待便药哑毒瞎后赶出去算了,何必如此麻烦……”

说话间,“闻人敛”已走到床榻旁,正要伸手拉秦黛黛,下瞬却似乎闻到了什么,使劲嗅了嗅:“奇怪,怎会有莲池之气?”

说着,他的目光定在秦黛黛的眉心:“……在这里。”

秦黛黛如何也没想到,此人竟能隔着她的识海嗅到千叶的气息。

她的呼吸也因这份意外而凝滞住,飞快思索着应对之法,却没等她想到什么,一阵簌簌的声音响起,“闻人敛”竟缓缓爬上了她的床。

秦黛黛心中咯噔一声,心因着紧张飞快跳动着,手指微微动了动。

冰凉湿滑的触感抵着她的眉心,秦黛黛强忍着内心的反感,下瞬却听见“闻人敛”笑了起来:“我若将它剜出来献给楼主,楼主定会嘉奖我……”

话落,秦黛黛只觉周身一寒。

“闻人敛”抬手便欲钻入她的眉心。

“飞白!”秦黛黛忙唤道。

刹那间早已备好的飞白剑出现在她的掌心,秦黛黛一手挥剑斩向自己额前的手,一手取出斗煞符掷向眼前人。

一声哀嚎后,秦黛黛只觉一条如蛇般的触手被自己斩了下来,黑影闪过,眼前已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房门倏地被一束金光劈开。

门口处,一袭薄柿缎袍的岑望站在那里,待看见屋内人时,眉眼间隐隐的担忧飞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化为一声低哼:“不算无用。”

秦黛黛心有余悸地起身,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也暴露了?”

岑望神色一顿,慢悠悠地“嗯”了一声。

秦黛黛:“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最后二字没等她说完,客栈二楼的地面陡然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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