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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相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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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黛的手僵在房门上,好一会儿回过头去。

少年脆弱如碎玉,紧张地拉着她的手,唇紧抿着,眼中带着生怕她离开的慌乱,面颊全无血色,在已入夜的房中显得异常的白。

秦黛黛见状,忍不住心一软,在心底轻叹一声:“阿望,你需要好生休息。”

说着,她转过身,手也随之动了下。

少年长睫如鸦羽轻颤了下,拉着她的手蓦地加大了力气。

秦黛黛见他神情骤紧,忙道:“我不走。”

这一次,少年终于抬眸看向她,察觉到她的认真后,紧绷的眉眼方才松懈了些。

秦黛黛思忖片刻,索性就着他拉住自己的动作,牵着他回到床榻旁。

岑望顺从地依着她的动作,坐在床边,抬眸定定地看着她,眼眸如含着澄净水波,一错不错。

秦黛黛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掩唇清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你又和林姑娘起了争执?”

少年蹙了蹙眉,似有不解,这次终于开了口:“什么?”

秦黛黛:“否则你为何拦着我,不让我去找林姑娘?”

少年沉闷地抿紧了唇,半晌哑声道:“和她无关。”

这次疑惑的人换成了秦黛黛。

岑望沉默了几息,垂下眼帘:“阿姊,我已经同她说得清楚明白,我不喜欢她。”

秦黛黛诧异,脑海中忆起林姑娘通红的眼眸,逐渐反应过来,想必是被岑望伤了心。

然而让她更诧异的,是少年安静瞬息后继续说的话:“……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秦黛黛怔了怔,看向少年,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有喜欢的人了?”

少年看向她,在她的面颊上停留了片刻,认真道:“有了。”

秦黛黛一时心绪繁杂,这些时日的共处,她也算是看着他从三岁的孩童长成如今意气风发的少年,他有了喜欢之人,她应当为之欢喜的。

可是她只觉心中多了些许复杂的情感。

也许,是因为眼前的少年毕竟曾是她的前未婚夫吧。

想到这点,秦黛黛轻松了些:“既然已经说开,也愿林姑娘能早日摆脱伤心。”

话落,她抬头,刚好迎上少年紧盯着自己的视线。

他的眼底似蕴藏着星火,认真地凝望着她,似在期盼着什么。

秦黛黛迟疑片刻,扯了扯唇:“你耗费太多灵力,如今身子正虚弱,今夜早些休息。”

少年眼神隐隐的光芒暗了些:“阿姊不问那个人是谁吗?”

秦黛黛笑意微顿,抬眸道:“每个人都有秘密,阿望不一定都要告诉我。”

“可只要阿姊想知道的,我都会说。”

秦黛黛笑了起来:“我似乎也没那么好奇。”

少年的眉眼垂了下来,却又无端地有些轻松。

秦黛黛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早些休

息。”

岑望看向被她拍过的地方,双眸微定,又问:“阿姊要离开了?”

秦黛黛看了眼少年因不安而紧攥着自己的手,想了想道:“待你睡着后吧。”

少年瞳仁微亮,这一次再未多说什么,安静地躺在床榻上,高束的马尾散乱了些,莹白的肌肤映得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灵雾。

秦黛黛收回视线,垂眸落在一人的手上。

她犹记得自他从孩童长成少年后,一人便鲜少再牵手了,平日即便偶有接触,也只是握着她的手腕。

如今,他的手指抽离得细长而骨节分明,已经能将她的手包在其中了。

只是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他竟没有松手。

少年大抵是真的累了,渐渐沉入梦境。

秦黛黛动了动身子,本想要将手从他的手中拿开,未曾想才动了下,少年猛地收紧手指,死死攥住了她。

秦黛黛只觉指骨微痛,她看向岑望,后者仍双眸紧闭,只是眉头紧蹙。

停顿少倾,秦黛黛放松手指,少年紧攥着自己的手也逐渐松了下来。

她无奈地坐在床边,索性从芥子袋中取出本符箓册子翻看,下瞬察觉到什么,将最上面的羽毛取了出来。

这是梦境中的女子给她的那根羽毛,此刻它已褪去梦中的华彩,看起来如同寻常的雀羽。

那个女子应当是岑望的母亲,可她究竟是怎样的人,竟能将灵识附身于过去的梦境中?

甚至连梦中之物都能带到现实来?

秦黛黛思索不透,又以灵力注入羽毛,依然毫无收获。

秦黛黛泄气地将羽毛放回芥子袋,拿出符箓书册看了起来。

许是才从梦境中出来,又许是在梦中被严寒入体,看了没多久,她竟也开始犯起困来。

眼前朦朦胧胧,随后逐渐变为黑暗……

床榻上,双眸紧闭的少年睁开双眼,看着静靠在床边的女子,良久起身下榻,轻轻将她抱到床上。

“不要动我……”女子小声的咕哝声响起,语速很慢,甚至带着几分柔软的喑哑,像是在撒娇。

少年扣着她腰身的手一滞,阿姊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只觉心口处如被人用翎羽轻轻挠动一般。

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抽回手,将她微乱的发丝整理好,盖好被衾。

*

秦黛黛再醒来,是被一声声悦耳的宫玲之音惊醒的。

铃音如钟,却比钟声清脆,听得人心中宁和平静。

她睁开眼,正看见手腕间的无相宫铃轻轻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这是历劫完成的象征。

秦黛黛不由心生欢喜,随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竟仍在岑望的房中,且躺在他的床上。

阿望呢?

秦黛黛起身下榻,刚站起来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少年的脸色比起昨日好了些许,却仍泛着苍白。

看见她后,少年的眼眸有细碎的光芒闪过,他走上前,自

然地将微乱的床榻整理好,看着她:“阿姊醒了?”

秦黛黛愣了下,只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诡异,却又说不上来何处不同,直到余光望见手腕上闪烁的宫铃,她方才反应过来:“魏小姐可清醒了?”

少年颔首:“今日一早魏城主便派人前来,说魏小姐已经清醒,还设下筵宴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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