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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条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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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黛从未想到,闻人敛在幻象中竟才五六岁大小,像极了在六合镇时的小岑望。

精致乖巧的眉眼,与那个平平无奇的他或是那个书生毫不相似。

他变幻了容貌。

“你是何人?”美艳妇人骤然开口。

秦黛黛蹙了蹙眉,抬头朝她看去,女子很是娇媚,眉眼微扬,举手投足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只是眼中尽是戾气。

秦黛黛手一用力,便将匕首夺了过来,“当”的一声扔在一旁。

她本想直接强硬地唤醒闻人敛,带他出幻象,可想到方才那幕,到底未能忍住:“你究竟是他的娘亲还是刽子手?竟要害他性命?”

她的记忆中,阿娘永远是最美好的,从未想过,有娘亲会这般残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美妇人脸上的笑变得朦胧起来:“我不过取他的丹田罢了,敛儿应下娘亲的,对不对……”

秦黛黛看向仍是孩童的明敛,他靠在妇人的怀中,眼眸定定地看着妇人,在妇人焦急又殷切地催促中,他轻点了下头。

美妇人娇笑出声:“对嘛,我怎么可能害敛儿的性命……”

秦黛黛扬声打断了她:“你生剥他的丹田,与要他的命有何区别?”

美妇人一怔,便是她怀中的闻人敛也抬头看向她。

秦黛黛看着明敛全然不知反抗的神态,莫名想起刚捡到阿望时的情形。

只是阿望那时是毫无生机的死气,明敛眼中却深藏着浓烈的渴望。

秦黛黛心中陡然一恼,伸手便将他抓了过来,看向美艳妇人:“你当真以为他不知痛,无知觉?”

“还是你以为他不怕死?”

“你可知他为何不挣扎?只因你从未抱过他,说会陪他爱他,所以他舍不得。”

就在不久前的幻象中,她也险些沉溺在阿娘的怀中。

秦黛黛说完,又看向地上仍是孩童模样的明敛,他也在看着她,此刻平静地眼神与小岑望更加相似:“你是谁?”他问。

“来救你之人。”秦黛黛抿紧了唇,严肃道。

救他。

闻人敛看着那双眼睛,像宝石一般,萦着温和又坚定的光芒。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碰触……

“敛儿!”美妇人的嗓音陡然尖利起来,“你在奢望什么?除了娘,不会有人爱你!”

“是娘给了你一切,你合该还给娘……”

“住口!”秦黛黛抓着明敛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明敛,你连妖兽都杀得,还反抗不了这几个人吗?”

闻人敛的神情逐渐泛起迷茫,苍白的脸颊升起一层薄汗。

秦黛黛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鞭笞,试药,剜丹田。”

“明敛,你告诉你娘亲,你痛不痛?”

痛不痛。

闻人敛死死攥着拳,他不能痛。

娘亲说过,喊痛的话,娘亲便不会再爱他了。

可是……

可是。

闻人敛看向美妇人:“娘……”

“不准说!”美妇人脸上的温柔彻底裂了缝,厉声嘶吼道,“敛儿,不准说,说了娘再也不会爱你了,说了,你再不能待在这里、待在娘身边了。”

“不要说,只要你不说,敛儿,娘永远在这里陪着你……”

闻人敛看着变了模样的妇人,轻声呢喃:“一直都很痛啊……娘。”

话落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陡然扭曲起来。

荒凉的院落,美艳的妇人,凶神恶煞的奴仆……

一切都如水波一般,逐渐消散。

“呼——”

闻人敛猛地睁开双眼,神识动荡后的剧痛,惹得他掩唇低咳起来。

不知多久,他回过神来,方才察觉到自己躺在河岸的卵石上。

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河边,正在清洗着手掌,微微探出的皓颈露出一小截肌肤,莹白如雪。

闻人敛似被刺到,移开了视线。

方才幻象中的一幕幕涌入脑海,他不觉拧眉。

幻象中的女子,是她?

“你醒了?”女子似听见这边的动静,清婉的嗓音与幻象中重叠。

闻人敛定神,眼神复杂地看向秦黛黛,为何会是她?

还有,她知道了自己年少之事?

闻人敛的眉眼半眯,手指微蜷,那些过往,他早在还清一切后抛之脑后,从未想到有一日,会被第二人知晓。

思及此,浅蓝的灵力在他的指尖徐徐积聚,却在秦黛黛转过身时,指尖微顿。

她的掌心有一道伤口,因被水打湿,鲜血在水渍中氤氲开来,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身为幻象中的外来者,在幻象内所受之伤,皆会带回现实。

正如她手掌还在流血的伤口。

幻象中的一幕幕涌入脑海,闻人敛指尖的灵力也徐徐散去。

秦黛黛不知他心中所想,将掌心的伤包扎好,走到他身前:“明公子,我们谈个条件吧?”

闻人敛本想如常浅笑,却不知为何,迎上她的视线,竟笑不出来:“秦姑娘但说无妨。”

秦黛黛开门见山道:“那晚的书生,也是明公子吧?”

闻人敛眉头轻蹙。

“明公子无需多虑,我之所以知晓,只因我在明公子身上看见了这个。”秦黛黛说着摊开手,掌心放着一枚青玉色的香包。

是她在他的袖中翻找出来的。

闻人敛终于抬眸望向她的眉眼,恰逢崖底一阵凉风吹过,他掩唇闷咳一声,嗓音微哑:“是又如何?”

秦黛黛抿了抿唇:“这枚香包是我的。”

闻人敛眸光微定:“嗯?”

“明公子早就知晓我是香包的主人,更知道我的身份并非秦青,不是吗?”秦黛黛自嘲一笑,“否则昨日笔试时,也不会对我搜灵。”

闻人敛迎上她的目光,她的眸

色与幻象中一模一样(),分外干净?()_[((),阳光照耀下更为剔透。

“我知道明公子想知道什么,几次接近我,也是为了探查此事,”秦黛黛望着他,良久坦然道,“阿望就是岑望。”

闻人敛指尖一顿,而后笑了一声:“秦姑娘的意思是?”

秦黛黛见他神色并无诧异,便知道他心中早已猜到了此事,她沉吟片刻,起身走到他面前。

闻人敛只觉鼻息之间泛着一股淡香,身躯微僵:“秦姑娘这是……”

“明公子探一探我的灵识,便知晓发生何事了。”她的语气分外平和。

闻人敛顷刻平和下来,探究地看了眼身前女子自若的眼神,好一会儿率先移开了视线:“搜灵,只怕对秦姑娘的身子无益。”

尤其接连两日搜灵。

秦黛黛意外他会这样说,顿了顿方道:“岑望是因我变成如今这样,我亦有不能离开他的理由,因此,我会一直陪他到恢复如常,以作补偿。”

闻人敛并未追问缘由,只淡笑道:“若我没记错,玉麟少君曾当众悔了与秦姑娘的婚事,如此这般,秦姑娘说自己会陪玉麟少君恢复如常,如何让人信服?”

秦黛黛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而后垂下眼帘:“玉麟少君是玉麟少君,而阿望,只是阿望。”

闻人敛陡然沉默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一瞬莫名想起修界那些关于她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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