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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一百颗排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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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幽深通道的终点是一间古朴大气的和式庭院。()

庭院四周被茂密的植物环绕,生机盎然,与绛紫色的天幕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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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领地,男人的背影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草壁,带他去洗个澡,另外再准备一些食物。”云雀恭弥看向庭院里不起眼的角落。

云雀时矢眯起眼——草壁?有点熟悉的名字......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名为【草壁哲矢】的西装男人瞬间来到两人眼前。

这熟悉的飞机头、熟悉的恭敬模样......噢噢,如果没记错的话,是跟在恭弥身边的跟班吧。

十年后的草壁哲矢的相貌更加沧桑,但始终不变的是他在面对云雀恭弥时毕恭毕敬的神情。

嗯?委员长竟然会带人到据点里来?

这是什么情况?

心中的疑惑堆得比山还要高,草壁哲矢维持着微微垂头的姿势,自以为隐蔽地抬眸打量自家委员长身后的少年。

在这个节骨眼上带非彭格列的人进入据点,怎么想都容易招来麻烦。

云雀时矢的观察力也不是盖的,既然对方的目光并无恶意,那他也不妨大大方方地站出来。

“麻烦了。”少年颔首示意。

身材高挑纤细的少年穿着一件令草壁哲矢无比眼熟的西装外套,扣子从下到上扣得严严实实,下|半身是一条不合时宜的宽松运动短裤,脚上还踩着一双沾满泥土的球鞋,若不是他表情平静,这身行头倒真像是逃难来的。

草壁哲矢:这个表情,这个长相,这个气质,这种语气......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他目前的处境和逃难也没有什么区别啦......云雀时矢腹诽道。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云雀恭弥的声音里染上几分不快,他眉头微蹙:“快去。”

“......噢噢!十分抱歉,失礼了!”

陪伴男人多年,草壁哲矢哪不明白这是自家委员长发火的前兆,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侧身让出道路,放在身旁的手虚放在空中,为云雀时矢指引浴室的方向。

云雀时矢看向自家兄长,见其脸上并无异色后,朝着表情骤然空白的飞机头男人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劳您费神。”

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出几步,少年似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停下脚步转头发问:

“一会儿见,哥哥。”

回应他的是云雀恭弥吝啬的轻哼。

.........................................................

“......”

此刻的草壁哲矢正在暗暗埋怨自己的眼力竟然差到如此地步。

先不说气质语气表情这种后天可以模仿的东西,光是看那张脸,一大一小的两人起码就有三分相似

() !

草壁哲矢绞尽脑汁,终于在脑海深处翻出那些记忆碎片。

仔细想想,委员长确实有一个年龄相差无几的表弟来着......哦对!大概是在十年前,弟弟君和他的同学们来到并盛,临走时,他还专门去转交委员长的礼物。

短暂的接触中,弟弟君的冷漠与高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本以为发现了委员长也有不为人知的好哥哥的一面,于是对和这位弟弟君有关的事格外上心,甚至那段时间还恶补了不少排球相关知识,只为能将弟弟君在赛场上的表现如实转述给委员长。

加入一个社团,遇到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并为之拼搏努力,最后站上全国大赛的舞台——虽然这与自身的经历八竿子打不着,但草壁哲矢还是在小时候憧憬过这样的热血校园日常生活的。

嘛,倒没有说那个年龄段的委员长做的事不好的意思啦。

直系上属不在眼前,草壁哲矢显得十分放松,他双手抱胸倚靠在墙边,听着浴室里淋漓的水声,任由自己的思绪越飘越远。

唔......好像是在某年的IH大赛之后,他就再没有听说过弟弟君的消息了。

而恰巧,自打那以后,委员长便正式加入了彭格列,然后顺利升学,开始在地下世界中崭露头角。而他草壁哲矢,则是负责经营财团,并逐渐开拓海外市场......

草壁哲矢记得自己曾在某一天处理完堆积如山的财团事务后,鼓起勇气私下询问过云雀恭弥。

“草壁,你还有什么事吗?”

彼时,他追随多年的黑发青年刚结束一场同僚间的比试。

“......不,”见青年皱眉,他下意识绷直了身体,厚厚一摞的财务报告重重落地,发出一声闷响。犹豫三秒,在见到云雀恭弥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中的浮云拐后,他还是鼓起了勇气。“那个、这个问题本不该我问,可是我......”

云雀恭弥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关于委员长您的弟弟时矢君......我收集了近三年以来的国内顶尖职业球队的球员信息,并没有在上面找到时矢君的名字......噢当然,时矢君的能力与天赋有目共睹,肯定是在发展前途更好的欧美国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时,已和蚊蝇嗡嗡无异。

当事人还未开口,一旁擦拭着拳套的银色寸头男人表情兴奋:“噢?云雀你还有一个弟弟啊?怎么我们都没听说过,下次有空带给我们见一见呀!”

草壁哲矢默然,在心里扇自己耳光。完了,有大大咧咧的晴之守护者在场,甚至等不到明天——怕是晚上就会被其他的守护者们知道。

“打理并盛财团很轻松吗,你很闲的样子。”云雀恭弥语气淡淡:“时矢没有打排球。”

“噢,原来是这样吗......”得到这个答案,草壁哲矢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默默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纸张。

......果然不该问这

个问题吗?

向两位彭格列的守护者鞠了一躬,他快步走向门口,临了还不忘反手关上门。

下一秒,约莫三指宽的门缝中,清晰地传出了青年冷若冰霜的声音——

“别再去留意那些事了。”

“他已经死了。”

......那时的委员长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呢?这是草壁哲矢至今都想不明白的问题。

当数年前就被他最信赖的人宣布死讯的人,又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甚至还保持着当年的相貌时,草壁哲矢说不震惊——显然是假的。

这一定是十年火箭筒的力量吧,能把多年前已故的弟弟君传送到现在什么的。至于弟弟君现在为什么还在这里——只能说惊世骇俗的十年火箭筒又出故障了吧......

划拉。

老式的和室门扉被人拉开,滚轮发出一声轻响,成功拉回草壁哲矢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思绪。

“草壁君,你还好吗?”

洗了个热水澡,云雀时矢顿觉浑身舒畅,脸颊被热气蒸得绯红一片,尾音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像是在撒娇一样。

这一可怕的脑补令草壁哲矢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天知道和他那冷酷不近人情的委员长相貌神态无一不相似的云雀时矢——在他面前“撒娇”时,他的内心遭到了怎样的重拳撞击。

云雀时矢:“......”怎么办,他哥的爱将好像脑子不太好用。

“有洗衣机吗?我想洗一下换下来的衣物。”半长的黑色卷发湿漉漉地搭在肩膀,少年微举左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的左手不太方便。”

常言道,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虽说已经到了云雀恭弥的地界,但云雀时矢觉得和自家兄长的直系下属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不是值得信赖的直系下属的话,那必然也不可能在他哥这么隐蔽的据点里随意走动。

恭弥信赖的人=无害=有结交的必要

效果显而易见,草壁哲矢对他的礼貌十分震惊——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啊,直接交给我就可以了!餐食已经送到委员长那里了,不知道时矢君的喜好,我随便做了一点,不合口味的话还请多多包涵!我这就带时矢君去议事厅!”

说罢,他从少年怀中抢走衣物,表情真诚到无以复加。尤其是看到他如同白萝卜般的中指时,脸上的小心翼翼几乎要溢了出来。

唉,受了不少苦吧?真不容易啊,明明才十来岁的年龄,却早早离开了世界......

云雀时矢:......哇哦。

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位兄台脑补了什么,但云雀时矢觉得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大概吧。

“不用麻烦,我记得来时的路。”

抱着一摞衣物的草壁哲矢面露纠结:“可是......”

云雀时矢心下一动:“没关系

,我对恭弥兄长的家非常好奇,我想四处看看,可以吗?”

漆黑的眼眸水光盈盈,当它直勾勾地看向草壁哲矢时,他完全无法狠心说出拒绝的话——哪怕是婉拒也不行。

纠结一秒,草壁哲矢果断举白旗投降:

“......好吧。”

.........................................................

二十分钟后。

云雀恭弥盘腿坐在蒲团上,双臂环胸,手指极富韵律地敲击着腕表,他面前的菜肴早已不再冒出热气。

随着入室门再一次被拉开,云雀恭弥眼皮耷拉着,看也不看来人:“这就是你完成任务的效率吗?草壁。”

闻言,草壁哲矢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天知道那位十年前的时矢君跑到哪里去了,他明明已经将整个庭院里里外外搜寻了不下三遍。

此处是云雀恭弥从不对外开放的私宅,隐秘性超高,就连彭格列的守护者们都鲜少到访,通常情况下,这处宅子里最多只会有两个人。加上云雀恭弥自身拥有超强的敏锐力,所以庭院里里外外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装。

“抱歉,我这就再去——”

草壁哲矢的话并未说完,下一秒,门再次从外被人拉开。

别致的建筑令云雀时矢流连忘返——这间庭院表面看上去古朴大气,在很多不起眼的角落也暗有玄机。

云雀时矢:该说不说,恭弥的品味一直都在线的。

少年神情自在,对着宽敞的房间打量一番,见到正落座于主位、浑身散发着冷漠的男人时,施施然迈出几步,隔着一张矮几,于其相对而坐。

在看清桌上堪称丰盛的菜肴后,他眼前一亮,双手合十语气欢快地说了一句“我开动了”之后,就大快朵颐起来。

从头到尾,都没有分给等待他许久的云雀恭弥半分眼色。

草壁哲矢下意识为他的大胆之举狠狠捏了一把汗。

......按照常理来说,一定会掀桌的吧?

眼前浮现出直系上属在宴会上一言不合就和其他家族成员开干的场景,长相十分着急的飞机头男人喉结上下滑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这里没人会和你抢。”出乎意料,身着黑色和服的云雀恭弥依旧维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眉毛微微挑起:“国内顶尖的豪强球队,竟然也会让手底下的球员吃不饱饭吗?”

云雀时矢此刻正往嘴里塞着一块可丽饼,自打那场尤其消耗体力脑力的决赛过后,直到刚刚,他也就才吃了一块苹果。

苹果……触发了关键词,云雀时矢的眼前如同播放电影般回顾了一些场景,刹那间,他的脸“噌”地一下从额头红到脖子,然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云雀恭弥愣了一秒,富有磁性的低笑声从唇角溢出,胸膛也止不住地震颤。

草壁哲矢:......

机动性瞬间点满

的草壁哲矢不知从哪端来一杯水,整张脸憋到通红的少年看也没看,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

“......谢谢,草壁君。”眼眶通红的云雀时矢立刻朝着救他狗命的草壁哲矢道谢,顺便也没忘记怒瞪一眼笑意未褪的兄长。

服了,他哥到底是在这些年里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恶劣模样的。

气鼓鼓的幼弟强撑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面模样,云雀恭弥觉得自己也该适可而止,以一句不冷不热的“草食动物是这样的”为这个小插曲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尽管当事人兼受害者表示并不完美。

见少年将桌上的食物消灭了大半,云雀恭弥觉得是时候进入正题了,目光看向如尺子一般站在一旁随时待命的下属:“草壁,今天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

末了,他添上一句:

“记得关注一下瓦里安那边的动向。”

飞机头的男人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稻荷崎的待遇很好的。”想起兄长方才的言论,少年慢了不止半拍地反驳:“大家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饭也很好吃,我超喜欢的。”

闻言,云雀恭弥唇角微勾,气质古典而高贵:

“已经被草食动物同化的你,当然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然而从嘴里吐出的全是辛辣之言。

“......换个话题。”虽然云雀恭弥的话不太好听,但道理其实就是那一回事,云雀时矢自知理亏,举白旗投降:“比如,来说一些适时应景的吧?”

顿时,云雀恭弥心中了然。

小东西口头上说着“不该问的我不问,该我知道的哥哥会主动说”之类的讨巧话,实则还是好奇得要死,这不,都开始主动旁敲侧击了。

但对于幼弟这种连心机都算不上的小动作,他并不会认真去抓他的小辫子。

总比只知道一味说奉承话、然后在背地里搞手段、最后导致事态走向糟糕局面的自以为是的蠢货好多了。

“没什么好说的,和你掌握的情报差不了多少。”

姑且先试探一下这小子知道多少内情好了——以免说出一些不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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