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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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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隔窗传来的呼啸风声中,更漏滴答,有小蛾绕着房中那盏烛火,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去。

容锦的下巴抵在沈裕肩上,眼睫半睁半闭,身体绷紧到极致后又逐渐放松下来,轻轻喘了口气。

与最初全然的折磨相比,如今她也能从中得趣。

只是可惜,才借来的一条裙子又毁了,也不好还人,还是该新买条石榴裙给白蕊才好。

沈裕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散下的长发,指尖仿佛也沾染了淡淡的桂花香,不疾不徐地抚过她的脊背,似是安抚。

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些不知足,又问道:“我先前所问,你还未答。”

先前问她心悦谁,想嫁谁,容锦并不愿答这话,难得主动地堵了他的嘴,原想着兴许缠|绵之后也就能顺势揭过了,哪知沈裕竟还会再问。

容锦伏在他肩上,做出一副困倦的模样,只当没听见。

沈裕揉捏着她泛酸的腰,忽而抱着她起身:“我今日耐性不错,你大可以在这里耗着。”

容锦无处可依,只能攀附着他的肩,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能再近。

“我……”容锦的背抵着海棠花窗,甚至能感受到其上雕刻的花纹,终不能再装睡。她面上的神色说不清是欢愉还是折磨,想了想,反问道,“公子当真想听吗?”

她平日总是一副温柔模样,仿佛压根没什么脾气,由着人揉圆搓扁。可真到冷淡下来,撩起眼皮看人的时候,竟显得有几分不好惹。

沈裕被她这目光看得沉默片刻,舔了舔齿尖:“你说。”

两人做着再亲密不过的事情,可从容锦口中说出的话,却透着十足的疏离:“……我未曾心悦谁,也没有想要嫁给谁。”

无论沈裕还是沈衡。

她不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吕千金,一眼看中了心仪的俊俏郎君,就能含羞告诉爹娘,请他们来出面安排婚事。

自小要护着小妹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人,这些年心中想的全然是如何能多攒些银钱,并没有地方留给风花雪月。

沈裕为她与沈衡之事耿耿于怀,是因着他这个人蛮不讲理,总想着将她牢牢地攥在手中才好,也因为,沈裕压根就不了解她。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最后是沈裕抬手遮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复又贴上来,近乎黏腻地索吻。

荀朔曾明里暗里提醒,叫他“克制”,不可太过胡闹,但沈裕没放在心上,转眼就抛之脑后了。

容锦被沈裕抱回卧房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才沾枕头,就已经合眼睡去。

第二日的早膳,额外添了碗姜汤。

“沈相吩咐的,说是驱寒,”白蕊脸颊微红,凑近了些同容锦咬耳朵,“虽说暖阁烧着炉子,但还是谨慎些好,这时节染了风寒怕是麻烦。”

她当初被指来梅苑服侍,知晓主子的意思,也存了几分攀附的心思,但这些日子看下来已是偃旗息

鼓。

看起来凛如高山雪的人私下里是这么个模样。

心里存着人,眼中自然从不下旁人,她又能做什么呢?

容锦脸上并没多少血色,依言喝了姜汤,又翻出粒丸药来慢慢嚼了。

似甜似苦的甘草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她新换了衣裳,觑着天色尚可,依旧出门。

可如意斋却依旧挂着歇业的牌子,门窗紧闭。

容锦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了会儿,心中竟有些空落落的。

但这点失落并没持续太久,她很快收拾了心情,转身去了街头那家绸缎庄,挑了条与白蕊予她那件相仿的红裙。

容锦拎着包袱,并没立时回颐园,似是漫无目的地在长街闲逛。

直到听着有人唤她的名字,抬眼看去,只见一旁的马车的窗帘被人挑开,露出半张熟悉的脸,正是谢秋桐。

她气色不好,看起来极为憔悴,倒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

容锦上前,隔窗问候道:“您这是要到何处?”

“去仙人台上柱香,求个平安符。”谢秋桐撑着额,见她脸颊被风吹得微微泛红,忍不住叹道,“这天气,怎么傻傻的在外边逛?快到车上来。”

没等容锦犹豫,就又催了一遭:“我先送你?又或是,你想去仙人台看看吗?”

仙人台是湖阳城外一处有名的盛景,传说千年前曾有仙人在此处羽化,故而此地得天地造化,钟灵毓秀。

而仙人曾居住过的旧庙,也因此香火鼎盛,除却湖阳本地人,旁的州县也常有人慕名而来烧香拜佛,求仙人庇护。

夏时洪水泛滥成灾,淹了半城,那水却恰恰只涨至仙人庙阶下,从始至终未曾越过。

因着这个缘故,就连早些时候流寇作乱,在村镇劫掠,都始终心存畏惧,没冒犯这处庙宇。

谢秋桐抿了口茶水,娓娓道来。

容锦端正坐着,膝上放着装衣裙的包袱,轻声道:“你求平安符,是为了陈……”

“是,”谢秋桐揉了揉额角,“今夜要去见那位,我放心不下。”

容锦昨日亲眼见了沈衡来送请帖,自然明白她口中的“那位”指的是谁,有心宽慰,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见谢秋桐困倦地垂了眼,便没再出声打扰。

直到马车在庙宇外停下,谢秋桐才如梦初醒似的睁开眼。

时值寒冬,花木枯败,饶是这样钟灵毓秀的地界,也难免透着几分萧条。又因天气不好,特地前来拜佛的香客并不算多。

容锦小心地扶着谢秋桐上台阶,进了这座仙人庙,陪着她上香、拜佛,再求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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