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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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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朔整个人都仿佛蔫了一样,就连对着沈裕,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沈裕难得见荀朔这么安静,倍感惊奇之余,甚至有些不适。在他收拾银针时,放了衣摆,眉尖微挑:“是疫情加重了?还是我病入膏肓了?”

“……就不能盼着点好吗?”

荀朔满是无奈与沈裕对视了眼,品着有些发苦的药茶,低声道:“您有求而不得的人或物吗?”

沈裕一早就查清了他与颜青漪的旧事,听这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却难共情他伤春悲秋的心思,颇有几分无语道:“这都过去多久了?”

话才问出口时,荀朔就有些后悔,因沈裕这人同他谈朝局政务尚可,问别的就是驴头不对马嘴了。

果不其然。

他没好气搁了茶盏,示意沈裕伸手诊脉。

瘦削到筋骨分明的小臂上,有着两道细细的抓痕,将消未消,带着暧昧

() 的余韵。

荀朔顿了顿,抬眼看向沈裕。

沈裕面不改色地看了回去。

荀朔压低了声音,却正义凛然:“您如今的身体,若非阴阳蛊发作,还是不要过分胡闹为好。”

沈裕的神色淡了下来:“颜姑娘未曾说过。”

荀朔坚持道:“她不在,便是我说了算。”

容锦端着新换的热水进门,见着的便是两人僵持的情形,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然而谁都没回答,荀朔讪讪地笑了声起身告辞,沈裕则是若无其事揭了过去,问些闲话。

“我白日无事,也就看看棋谱,做做针线活……”容锦将拧干的帕子递了过去,“我新做了个盛手炉的绣囊,天青色的料子,您想要什么图样的?”

“随你。”

沈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见容锦欲言又止,好笑道:“难得见你殷勤,有什么事说就是。”

容锦就知道瞒不过,就坡下驴,提了自己想离出门的心思。

她还惦记着前几日往如意斋时谢掌柜那句话,虽说像是客套,但闷在府中无趣,也想着再去转转。

见沈裕犹豫,容锦下意识攥了沈裕的衣袖,学着白蕊那日求她带自己出府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

“你……”沈裕开口先磕绊了下,又摇头笑了声,“也随你。”

有沈裕这句话在,容锦第二日便又去了如意斋。

阴雨连绵的缘故,整条长街都显得门庭冷落,不少人都想起夏日那会儿淹了半城的水患,生怕再旧事再演。

一路走来,见着好几个倚着门框看檐下落雨的,皆是面露愁容。

如意斋中也无顾客上门,原本算账的柜台上摆了整套制香的器具。

谢秋桐执了根香箸慢悠悠地拨弄着,听见动静后抬眼看去,随即笑道:“我就说,这天谁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原来是你。”

容锦收起油纸伞竖在门外,拂去鬓发上的水汽:“闲来无事,来叨扰掌柜了。”

说着,又问起前回分别时的话。

谢秋桐请她落座,亲自沏了杯热茶,摆了几碟糕点:“倒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只是若他日你回京时,有封信想托你捎给春姐姐。二来,则是有女红上的事情想同你请教一二……”

满室清淡微甜的梨香之中,娓娓道来。

谢掌柜与春夫人当初虽同在尚宫局,但学的手艺并不相同,她如今怀了身孕,想亲自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件百福衣,却为些针线技法犯了难。

谢秋桐自是不缺银钱,但不愿假于人手,也不愿敷衍凑活,可巧遇着了容锦。

容锦这才留意到,谢掌柜那宽松的衣衫下,小腹仿佛确实微微隆起。她嘴唇微张,竟莫名有些紧张:“我的手艺也稀松平常……”

“我先前就曾说过,你能入春姐姐的眼,就足够了。”谢秋桐抿了口茶水,含笑道,“你该多信自己一些。”

她语气温温柔柔,却如清泉,恰到好处地安定人心。

容锦捧着热茶,轻轻点了点头。

沈裕忙于政务,早出晚归,其实无暇顾及她每日究竟在做些什么。

容锦无事时,便会到如意斋来,帮着谢掌柜出主意,挑选衣料、配线,再到描花样、裁剪……

有客人上门,谢秋桐懒得动弹时,容锦也会帮着招待一二。

这日,更是将知县夫人哄得高高兴兴,大手一挥买了整套的头面首饰。

“先前只送你一对珠花,实在是占便宜了,合该再开你一份工钱才对。”谢秋桐指尖绕着丝线,打趣道,“又或是学制钗手艺,舍了春姐姐,来当我的徒弟好了。”

容锦知这是玩笑话,含笑捧场道:“好呀。”

眼前的小美人笑得眉眼弯弯,初见时的那丝若有似无的郁气仿佛一扫而空,叫人见了也不由得心生欢喜。

谢秋桐倚案看着,忽而有些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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