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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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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英听到动静后大步迎了出来,如蒙大赦,连忙请荀朔往卧房去。

商陆跟了几步后,忽而想到昨夜之事,飞快地问了句:“云姐回去了吗?”

成英无暇多言,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书房外守着的是长风,他一直从深夜等到清晨,除了初时那隐约的啜泣声,便再没听到什么动静。

见着商陆找来,他掩唇打了个哈欠:“是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商陆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

房中关着的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翻不出什么波澜,长风看了眼天色,也没拦他。

商陆缓缓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入眼的是满地狼藉。

房中的烛火已经燃尽,墨色的大理石地砖上凌乱地扔满了涂写过的废纸,有团作一团的,也有被撕作碎片的。

而桌案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两页花笺。

商陆环视四周,瞥见书架后的一片衣角,放轻脚步走去。

仔细算来,他与容锦相处的时日不算多,在商陆的印象中,她总是一副温柔而恬静的模样。可如今,她抱膝蜷缩在背光的角落里,沉睡中依然眉头紧皱,脸颊犹自带着泪痕。

商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将她唤醒,犹豫了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竟泛着病态的红。

意识到这点后,他立时伸手摸了摸容锦的额头。

她确实是在发热,不知是从何时而起,但症状不轻。

情急之下,商陆也顾不得许多,径直俯身将人给抱了起来。

怀中的重量轻飘飘的,她在别院这些时日衣食无忧,也算好吃好喝地养着,却仿佛依旧瘦得与在黎王府时没什么两样。

荀朔这边看了沈裕的伤势后,饶是早有预料,还是倒吸了口凉气,开始拧着眉发愁。还没等他理出个调理的章程,一抬眼,就见商陆抱了个昏迷不醒的姑娘进来,诧异道:“这又是怎么了?”

“我方才去看了眼,发现云姐发热她昏迷不醒,”商陆没看荀朔,先向着沈裕解释,“便想着请荀大夫帮忙看看。”

沈裕瞥了眼他怀中的容锦,只见她昨夜惨白的脸颊如今烧得发红,而那藕节似的小臂无力垂着,其上有着数道血淋淋的抓痕。

出了血,又结了痂。

鹅黄色的衣袖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迹,犹如绽开的红梅。

沈裕似是被那血色灼了眼,随即移开目光,低声吩咐道:“先为她看。”

荀朔还没等他开口,就已经托起容锦垂着的手,见着其上的抓痕后眉头拧得更紧,诊脉之后方才稍稍缓解:“寻常发热,不是什么大毛病,喝几贴药就好了。”

他先是提笔写了给容锦的药方,又斟酌着,另写了张沈裕要用的药材,一并给了成英:“照这个抓药去。顺道给我家医馆捎句话,就说我这两日不回去,先在你们这边住下了。”

沈裕的伤这回得动刀子,分几回排出沉积的瘀血、积液之类,才能将伤情渐渐稳固下去。

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他对沈裕的伤势判断很准,但对容锦那不起眼的小病,却看走了眼。

容锦接连喝了两日的药,依旧未曾退烧,也还在昏迷之中。

荀朔亲自往细柳院,静下心好好看过,沉吟道:“她这是五内郁结而起的心病,寻常的退热药方治标不治本,故而没什么效用。”

至于这心病因何而起,荀朔并没多问,只是为她施了一回针,又重写了张药方。

换了新药后,容锦的病情终于渐渐好转。

但不仅苏婆婆,就连商陆也看出来,她比之先前要沉默许多,常常正做着手头的事情就开始走神发愣。

这场病,像是带走了她的精气神。

但她竟还没忘了先前的打算,养病的间隙,另绣了个松鹤延年的荷包给苏婆婆当寿礼。

苏婆婆百感交集。她不清楚容锦困在书房的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就此置喙,只是在沈裕吩咐她照看容家小妹的时候,破例问了句:“她在别院这么久,并未有过出格之举,明日有庙会,能否容老奴带她出门去散散心?”

问完,小心打量着沈裕的反应。

沈裕原本正在封信,闻言一愣,沉默片刻后惜字如金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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