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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春日私奔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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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年春

“哥,今晚的庆功宴,你别又找借口逃跑,这次你再溜,邵哥非得弄死我不可。”红灯时,顾安透过后视镜,瞄了眼车后座的人。

3月的B市依旧冷冽,仍像是冬天。

江初戴着墨镜,正望向被风刮得摇晃的枯枝,“逃之前我会先通知邵青松,一定不牵连你。”

“......”

顾安语塞,愁眉苦脸,“求求你了哥,别害我成不成?”

顾安做了快三年的助理,去年被邵青松调去照顾江初。

江初哪里都好,拍戏认真,不耍脾气,天生就有种招人喜欢的能力,比顾安前一个照顾的明星风评好得多。

然而江初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喜欢人多的社交场合,总喜欢找理由逃跑,弄得邵青松头大。

要么事前找借口不去,要么去了后喝上一口酒,就煞白着脸捂胸口演戏,说自己心口痛,摆出一副命不久矣的病弱样,吓得导演和投资商赶紧让人回去休息。

结果每次一上车,江初立刻活蹦乱跳,健康得很。

“邵哥也没要你干什么,就是多去露个脸,和别人打好关系,不然总是被关系户欺负,抢你的资源。”顾安小声嘀咕。

“我的资源还不够好?况且也没人欺负我,”说到这,江初停顿一瞬,问,“最近公司是不是有什么大变动?”

顾安撇嘴,吐槽说:“哥,咱们公司去年就被雁行集团收购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

“是吗?我没有特别注意。”江初继续看着窗外,面上没什么表情。

“天天进组,拍戏都拍得跟外界脱节了......”

顾安后来说什么,江初没有认真听,只是时不时回复一声,视线扫过光枯的树枝。

萧瑟盈满枝头,风沙带着冷气,惟有偶尔北飞的大雁,才透出那么一点春的气息。

《沉没》的庆功宴在私人酒店的楼顶。

楼顶并不露天,而是用玻璃罩子笼住,四处是花,有真有假,弄得和温室花房似的。

江初上了楼顶,刺鼻的花香吸进呼吸道,他捂着鼻,没忍住连打几个喷嚏。

江初下意识回头,想跑。

顾安却在入口守着,双手合十乞求,“哥,你今天可千万别闹,邵哥说了,有个老总要来,你别惹事行吗?”

他什么时候惹过事?

从来都是智取。

“知道了。”江初无法,只能乖乖进门。

《沉没》拍摄时就一堆幺蛾子,导演编剧吵分手,男女主恋爱闹矛盾,吵多了还要拉江初评理,把他折腾得够呛。

别说庆功宴,江初一杀青就跑路,连剧组都不想多待。

意料之中,庆功宴氛围极差,除了出品最高兴,因为票房超乎预期,没一个人兴致好。

江初端了杯酒,躲到角落,远离社交主战场,企图求得一点清净。

然而,多愁善感的导演不会让他安宁。

“江初啊,你谈过恋爱吗?()”导演一来就叹着气感慨。

又要以过来人的身份讲述一段失败的感情。

“没有。⒛()⒛[()]『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江初勾起唇角摇头。

导演惊异,“你不是成年了才出道?以前就没有早恋,和同学偷偷牵个手,出去看看电影?”

江初长得漂亮,性格也讨人喜欢,该是有很多追求者才对,就连在剧组时,也有别组的演员来串门,拉近关系。

“没有,”江初笑着说,“我那时候忙着学习,没有时间想这些事。”

“那你的感情戏还挺自然,我以为你谈过恋爱。”

导演说几句,又把话题绕回自己身上,“不过你以后要是恋爱,最好别找同行,再是喜欢,工作上有矛盾,八成也得分手......”

恋爱......

江初没有细听导演在说什么,思绪不自觉飘走,回到某个蝉鸣聒噪的盛夏,以及某双平静又诚挚的眼睛。

那年回到家,江溪没忍住将他好一顿揍,揍完又抱着他大哭,说他走了,自己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要怎么孤独地活。

如池南暮所说,他和江溪的生活好起来了,卡里的二十万他一直不敢动,直到开学后有陌生人资助。

冥冥之中,江初觉得,这是池南暮兑现的承诺。

他好起来了。

他永生记得那个幻梦般的夏日。

那池南暮呢?是记得他,还是已经忘了?

是不是只将他当成假日里的一个小意外,微不足道?

时间久远,江初并不常想这些事,只是不巧几天前,偶然听到公司里有人议论雁行的首席执行官。

他起初不在意,直到“池南暮”这三个字从旁人嘴里说出口,江初这才法发觉,他的嫉妒心竟能如此重。

仿佛掩埋在心底的名字,他小心珍视的秘密,就这么被人“刨出”,随意议论,江初莫名感到烦躁。

想让对方闭嘴,却又想听到关于池南暮的消息,越听越烦,越是烦他又越要偷听。

“江初啊,我是真看好你,等我休息疗养一段时间,下部戏让你做主角。”或许是太久没人听自己唠叨失恋之苦,现在终于逮到人交流,导演兴致高涨。

重要的信息入耳,江初立刻回神。

“好,谢谢姜导,那我等您的消息,到时您可不能爽约,说话不算话。”江初笑着接话,碰了碰导演的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

“爽什么约?我那剧本直接照着你的形象写。”

整杯酒下肚,嗓子被酒精辣得微痛。

江初在心里盘算要如何逃跑,装病应该是不好使了,不如干脆多喝几杯,直接倒地不起。

他和导演都空了酒杯,服务生走近,迅速斟满酒,江初也不拒绝。

酒杯相碰,发出脆响,江初一杯接一杯灌,准备喝到微醺时就倒。

神智飘忽时,一丝清冽

() 的木质香穿过花香与酒味,微不可查,闯入鼻息,停留一刻又很快飘走。

江初倏地清醒,视线四处扫,心口怦怦直跳,却没有看见幻想中的人影。

错觉?

香味消散了,心跳声渐渐减缓。

江初重新靠回玻璃墙面,没来由地失落。

“姜导,你过来,车已经到楼下了。”出品在远处叫人。

“知道了,”导演回头看了看江初,“有大佬要来,你还行吗?”

江初半靠在墙边,“我在这里站着醒醒酒,您先去,我一会儿过去。”

“行。”

大佬还是小佬,和他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想见的人。

都怪刚才那股迷惑的香气,还不如别让他有所期望。

江初觉得烦,转过身面向墙壁,手指在玻璃上轻戳,映出无数个重叠的指纹。

蓦然间,木质香气再次绽露,比上次还要明显。

他这次才不会上当。

脑子被酒精迷得团团乱,江初索性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生气。

“池总您终于来了!欢迎欢迎。”远处出品讨好的声音模模糊糊。

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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