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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洛阳图7·天文地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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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炤跟随张司辰的脚步来到一处僻静的街道,停在一对关闭的实木大门板面前。

张司辰取出官印与腰牌给守门的两位验看时,陆炤在仰头欣赏大门顶上那块崭新崭新的匾额。

张司辰跨入钦天监的门槛:“崭新?当然新,那是今年年初刚换上去的。”

“今年刚换新的?原先的那个匾额太破旧了吗?”陆炤随手拉下自己的帽子,露出全脸来。

张司辰抬起的脚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踩下去:“原先……啊,原先那个啊。今年改名成‘钦天监’,当然得换新匾额。原先那个写的是‘太史局’。”

陆炤:……叫太史局也太古老了吧?

进入钦天监后,先是一块平整的前院空地,照面就是几个令人不明觉厉的仪器、仪表。

路过一个斜放在地面上、满是刻度的大石盘,大石盘中心还戳着一根指针。

陆炤激动地指着这个说:“这个这个,是不是日晷?”

“是的。”张司辰对他表现出的兴奋劲头很是疑惑。

这种各地到处都有的计时仪表,传闻中通晓万物犹如白泽一般的斗篷生肯定是认得的吧。

路过一套高度不一的盛水器皿,水从最上层的器皿缓缓往下层的器皿去。

陆炤又发现一样自己认得出的仪器,高兴道:“这个是漏壶吧!”

张司辰:“……没错。”

侧边方向拐过来一位绿袍官员,小眼神直往陆炤身上、尤其脸上飘忽,嘴上倒是同张司辰打了招呼,行过礼,而后欲盖弥彰地补一句:“下官这是要将上一季录下的祥眚送门下、中书省,这便先行一步。”

张司辰送走这位同僚,领着斗篷生绕开不能进入的前殿。

“砰!”

循声望去,是另一位路过的同僚不小心撞上了柱子,一边疼得想跳脚,一边嘴里“嘶嘶”直抽凉气,那双眼睛的视线还停留在张司辰身后跟着的斗篷生脸上。

张司辰故作严肃,语调却还是平和无波:“成何体统。行端坐正,走时看路。”

陆炤刚才差点笑喷,但好在最终忍住了没有“冒犯”潜在大佬们的颜面。

接下来,张司辰领着陆炤往里面走的途中,一路上时不时就有各部门的同僚们“路过”,或捧着什么天象记载、或端着什么小型仪器模型,假装是个“偶遇”。

张司辰有些尴尬:“具传斗篷生前些时候,成功预言过江南飓风水祸,以此挽救诸多人命,避免了生灵涂炭之惨剧,是以都对陆先生的术心生向往,想与先生讨教一二。”

陆炤以为自己是怀着瞻仰大佬的心情来钦天监参观的,就好像在现代时节假日去参观天文馆一样,结果自己被当成新奇事物参观了。

张司辰既然都提到请教了,便正好进行些此行的目的——交流,沟通,以及学习。

两人此时途径一处院落,也不待陆炤看清院门上那块匾额刻的什么,张司辰便领着

陆炤踏进这个院子。

院子里除了几间与国子监书堂类似的房舍,最显眼的便是放置在平整场地中间的巨大仪器。

那是一个许多圆环套圆环的东西,整体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圆球。

陆炤记得自己似乎是在教科书、或是国家宝藏这种科普节目上见到过极其相似的东西。

好像是叫作浑仪?

张司辰走到那个大圆球边上,仔细检查过仪器的良好现况,而后对斗篷生开口道:“如阁下所见,此乃监内玑衡也。”而后他便接连说了什么“著雍”、什么“析木”、什么“虚危”、什么“夕没”、什么“伏见无常”、什么“天了无质”、什么“宣夜”……

反正无论张司辰说了什么,陆炤都只有一张恳切诚挚、清澈愚蠢的空白面目。

全都听不懂,根本不理解!

都是专业术语吧?

张司辰面露微赧:“献丑了。阁下可有什么指教,能指点一二么?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对不起……我能知道什么啊!

陆炤脸上固定着面具一般的微笑,脑海里一阵苦思冥想,最后只能边回忆着,边勉强说点自己难能可贵还没忘光的初高中知识,比如什么地磁偏角啊经纬度啊月亮的潮汐效应啊之类的。

张司辰很是认真地听着,也不曾露出什么不可置信、大吃一惊的失态神情。

就好像斗篷生讲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东西似的。

“平子!若思那边让我们都过去看看。”有人在院子外头大声喊话。

张司辰也大声回应了一句,而后从院子出来,就被人一把抓住袖子:“走走,简仪落成了?调试的情况如何?”

“还没天黑,今晚就可以开始调试看看了。简仪若能早日可用,历法修订那边也能多个助力。”

“淳风,等等!”张司辰突然才记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斗篷生,于是带着歉意地指了一个方向,道:“失礼了,但我等现下就要赶去观星台。那处方向屋里应当有位袁司辰。”意思就是换个有空的人来带陆炤。

陆炤自然无不可,目送两位大佬匆匆离去的背影,感慨几句,才转身去那个方向找同样疑似某位袁姓大佬的袁司辰。

这件屋子的房门并未关闭,仅是虚掩着而已。

陆炤叩响房门,静静等待一会儿,并无人回应。

于是他往门里探进上半身到里面去:“有人在吗?袁大人在里面吗?”

似乎是被喊到名字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唤,里头传来一声:“在。”

陆炤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这间屋子四下的窗户紧闭,最里面的桌案上正趴着一个人,低头在写写画画,很是专心致志、无暇顾及其他的样子。

既然袁司辰正在专注做事,陆炤自然不便随便轻易打扰到他的正事。

没事可做的陆炤就踩着悄无声息的猫步,把这整间屋子都不上手乱碰地参观过一遍,最终才停留到袁司辰的身后

,看他在做什么。

巨大的纸上满是交错的线与各自分散的点。

——袁大佬这是正在画星象图!

虽然完全认不出哪个点是哪颗星星,也辨认不出哪个星宿、哪个星座,但是陆炤还挺享受这种知识流过大脑皮层的新奇感。

袁司辰这张星图画得差不多了,头也未抬,一只手伸到旁边去摸索拿水。

却接到有人给他递过来的杯子。

他道了谢并饮用过水后,一双奇异的眼睛细细端详陆炤的面容,丝毫不曾惊讶,也不曾慌乱,反而用一种看街头普通人的眼神看陆炤,就好像这不是外貌奇特的斗篷生,只是一丛多姿多彩的路边野花。

陆炤的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他突然记起,历史上传说中袁大佬似乎是以相面之术成名的!

不会突然一个开口,就道出他的来历吧?

要是袁大佬说他这具游戏角色的身体捏出脸型,相面的时候看有点奇怪,那他要怎么回?

小心脏七上八下。

好在袁司辰到底并未说什么“印堂发黑”

之类的相面术语,收回视线后,从边上的抽屉里取出一大张纸递过来,上面似乎还白纸黑字写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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