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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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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宿在周风物的监控下无法联系林载川,这次事发突然,他当然不知道林载川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说要让林载川把生存的机会留在张同济的身上、在最后死别的时刻说爱他,也都不是信宿的表演。

当头顶上的那个储存器开始工作的时候,信宿真的以为自己会再次被毒气笼罩,甚至已经做好了死在这个地方的准备。

……只是这个选择,由林载川做出来太过残忍。

但也已经无计可施。

信宿发现不对劲是在气体开始运输的一分钟后。

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一氧化碳的浓度达到了一定水平,中毒是非常迅速的,身在其中的人会感觉到明显的窒息感,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脸色迅速涨红。

但是……

他没有任何感觉。

信宿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他的身体反应迟钝,一氧化碳带来的负面影响迟迟没有反馈到中枢神经,但直到整整一分钟过去——

他还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信宿几乎是立刻明白过来,林载川一定通过某种方法,把房间里的储存装置掉包了!

里面装的应该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空气,而不是高浓度的一氧化碳!

心里骤然涌起波澜,那转折几乎是让人心惊肉跳的,信宿表面上竟然没有流露出分毫情绪,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他甚至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应该配合林载川的行动,继续把这场戏“表演”下去,于是他开始控制呼吸,窒息的感觉逐渐蔓延到整个身体。

控制呼吸……

对他来说是再信手拈来不过的事,他可以给出旁观者最准确的窒息反应。

于是他在最恰到好处的时机“晕”了过去,扮演一具尽职尽责的尸体,天衣无缝的演技骗过了周风物。

信宿知道周风物向来性格谨慎多疑,于是在他进来的时候马上摒住了呼吸,周风物极端傲慢自负,一旦确定的事就不会再怀疑自己。

他确定信宿已经死了。

好戏收场、完美谢幕。

但信宿不知道林载川是怎么在眼皮底下偷梁换柱的,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只知道载川会来,但是不知道他竟然在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安排到了这一步。

信宿在一个人行动之前犹豫过,要不要跟载川一起商量,可他又很清楚爱人的性格,林载川一定不会同意他一个人赴约。

信宿本来想给他留一条信息,让他在后面安排行动,他先行一步去周风物的窝点探探风头——

就在他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信宿的手机上突然接到了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

那人语气诧异问他:“阎王,沙蝎这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当时为了打探沙蝎的消息、更方便掌控宣重的动向,信宿往里面送了几个心腹进去,只不过宣重老奸巨猾、又疑心很重,那些人都没有得到

重用,

一直扮演着组织底层的小角色,

宣重最后的那一场“坐收渔利”的行动当然也没有带上他们。

他们被留在了基地里,反而变成了警方抓捕之下的“幸存者”。

打电话给信宿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名字叫薛平。

——当时宣重带着大批人马离开基地,他还没来得及跟信宿汇报这些人的行踪,一道命令就传了下来,雷厉风行,让他们全部从基地里撤退,至于后续地点会再做通知。

这一天时间里他们辗转了许多位置,最后在浮岫市南方边缘的废旧码头暂时落了脚。

薛平这一路上都跟组织里的其他人捆绑在一起,没有机会偷偷给上面传递消息,直到来到码头之后才终于有了一丝个人行动时间,于是他第一时间联系了信宿,问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宣重都已经死了,那么现在领导沙蝎的人又是谁?

信宿向外走的脚步倏然停住。

他低声询问:“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绑了一个中年男人在码头?”

薛平道:“没有,我们也是刚刚接到命令来到这个地方,但是肯定有人提前来踩过点了,这里位置偏僻、人烟稀少,还算是个不错的‘容身之处’。”

信宿沉声说道:“现在控制沙蝎的人是周风物,他派人绑架了我的养父,逼我跟他见面。”

薛平一愣,脱口而出道:“那你这个时候更不能露面了,这个周风物还不知道做了什么天罗地网在等你自己送上门!”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信宿语气决断道,“你跟林载川联系,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他,他会跟你制定警方的计划,你与他里应外合,这次最好能直接解决周风物的人,否则以后夜长梦多。”

薛平道:“那你呢?”

信宿:“我去给你们争取时间。”

顿了顿,他又低声说了什么,让薛平帮忙转达。

挂断了薛平的电话,信宿一刻不犹豫走向停车场。

十五分钟后,林载川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起来——

林载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微微蹙眉,接听了电话。

“你好,市公安局刑侦队林载川。”

薛平语言简短干将道:“你好,林支队长。我是薛平,三年前受阎王的委托安排在沙蝎内部的钉子,警号是010xxx。根据目前我掌握的情报,沙蝎现在由周风物在控制管理,十五分钟前我与阎王通话,得知周风物绑架了他的养父张同济先生,要求阎王与他见面。阎王已经一个人前去赴约,他出发前让我与您取得联系、告知您目前的情势,我们的人会跟警方里应外合,最好能把周风物在这个地方解决掉,以绝后患。”

薛平说的每一句话都承载着巨大的信息量,林载川迅速反应着其中的全部内容,很快冷静了下来,语气极为镇定地对他说:“我明白了,市局会马上安排行动。”

他又问:“信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句话的声音比刚刚要轻下去许

多。

薛平道:“有十分钟了,再过一会他们应该就见面了,周风物明显不安好心,我担心阎王一个人在里面会出什么事,还请您尽快制定行动计划、准备救援。”

林载川慢慢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组织救援。把你们所在的位置通过定位信息发送给我。”

说完林载川准备挂断电话,又听到对面的人道——

“对了,阎王还说……”

薛平轻咳了一声,语气不太自在,只是一个无情的传声筒,“说……他自作主张、先斩后奏,时间紧张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希望您不要生他的气。”

林载川那边沉默片刻,低低应了一声:“如果你在那边见到信宿,还请随机应变,我与他不在一处,没有办法保证他的安全。”

薛平感觉身上背着一箩筐的压力,他对林载川承诺道,“我会尽力。”

跟林载川通话结束没有多久,信宿就出现在码头仓库上——薛平在周风物的手里只是一个刚上任的无名小卒,不可能在他跟前盯着信宿,只能偷偷地观察他们的情况。

信宿被搜身之后,让周风物的两个心腹带进了集装箱,关上了门。

薛平在远处的一个集装箱后小心观察着,看到房间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心里开始不由有些焦急起来,担心信宿出事,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看到信宿被两个黑衣男人架着,走出了集装箱,他本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脑袋向下垂着,没有任何反应,脸色异常苍白。

薛平远远看了一眼,以为他出事了,吓的心脏骤停,一颗心差点提到嗓子眼——

然后隐隐约约地听到那两个人在说什么,耳朵里辨别到“氧气”、“昏迷”、“清醒”几个字眼。

知道信宿没有生命危险,薛平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必须得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好对林支队长有一个交代。

他耐心等在集装箱后,看到房间里的人包括周风物已经全部离开,薛平只迟疑了半刻,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闯了进去。

他看到玻璃房里一地狼藉,好像是有什么装置被打碎了,而信宿的父亲被捆在另一间密闭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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