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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也许三五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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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铮被关到牢里之后,倒是没有如其他人所想的那般落魄,他被关在大理寺监狱,大理寺卿是他的知己好友荀烈。

裴铮在牢里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事实也的确如此。

荀烈下朝之后,甚至都没有回家,直接去大牢看裴铮,顺便还带了两坛子酒,见到裴铮之后,就扔了一坛过去。

“外头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不就是因为你,闹得沸沸扬扬的。”荀烈顺手拍开酒坛上的泥,就着酒坛子灌了一口,也不嫌弃地上脏,就这么席地而坐。

裴铮并没有说什么话,这样的局面也是一早就能料到的。

比起这些,他更加担心的是阮氏。

裴铮走到荀烈的身边坐下,拍开了另一坛子酒,忽然问道,“我母亲呢,她可还好?”

“不太好。”荀烈叹了一口气,事情发生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让妻子去看了阮氏,结果镇南侯府的大门是走进去了,但是阮氏的情况却不怎么好。

一直都呆呆的坐在堂屋里,也就是他们两家的关系还比较亲近,要不然连镇南侯府的门都走不进去。

但也没有多说几句话,镇南侯府很快就送了客,主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总不好厚着脸皮赖在那儿吧。

“我媳妇回来之后,说伯母的情况不太好。”荀烈也没有瞒着裴铮,基本是他想知道什么,荀烈就知道什么,一些事儿裴铮都还没想到的,荀烈也已经打听到了,悉数的告诉了裴铮。

“外头都在猜测陛下这一回要怎么处置你。”荀烈看了一眼裴铮,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猜测什么的人都有。”

“哦?那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说你仗着陛下的宠爱,肆意妄为。抗旨拒婚…陛下为你指婚三次,你竟然有能耐拒绝三次。”这事儿搁谁谁都觉得离谱。

若荀烈不是裴铮的挚友,估摸着也要觉得裴铮是疯了。

“你若是要做什么,能不能徐徐图之?用这么极端的法子…”荀烈头疼不已,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点儿不大好办,“三次,整整三次了,你觉得旁人会怎么想?”

裴铮可没有空去理会旁人是怎么想的。

只因为面前的人是荀烈,才有空应上一句,“陛下心中有数。”

裴铮淡淡的回应道,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也是萧鸿熙和裴铮商议好的。

赐婚的圣旨都没有下,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事情,自然也连累不到那位小郡主。

何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铮的身上。

纷纷斥责他不知好歹。

如今人已经锒铛入狱,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在猜测,萧鸿熙到底会怎么处置他。

结果萧鸿熙只是将人关押在牢中。

根本没有后续的处置。

瞧着风平浪静,可朝廷内外根本一点儿也不平静,这件事仿佛就是一个导火索,没

有人关心裴铮为何抗旨,只是关心要怎么处置他。

荀烈知晓这些事情以后,啧啧感慨“你说说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让人这般的讨厌你呢?”

裴铮先前在京城,是户部侍郎,按照道理而言,也不至于这么得罪人。

荀烈想不明白的事情,裴铮心中有数。

他昔日就得罪了不少的人,当年在江南的那场刺杀,就是最初的开端,之后他离开京城,远走雍州,的确有放逐自己的原因,当日不过顺势而为,可没曾想还是绕不开这些是是非非。

这些年他明面上远离朝堂,可实际上从未有过丝毫的松懈。

他们君臣之间,自有默契,萧鸿熙当然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宠爱裴铮,甚至答应他这些近乎荒唐的请求。

“也许是因为我太遭人恨。”

裴铮说的很平静,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空来开玩笑。

荀烈一直看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裴铮缓缓的抬眸看他。

“虽然陛下没有阻止我来看你,但是…”荀烈看着牢房里简陋的条件,还是觉得心里拧巴的不行,“陛下不是明明知道你喜欢谁?为什么要这么乱点鸳鸯谱?”

裴铮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荀烈抱怨着,也不说话也不回应,垂眸间,他看见了拐角处的阴影,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荀烈,不得妄议陛下。”裴铮淡淡的开口,“陛下为什么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

“什么理由?”荀烈不死心的追问道,在为自己的好友鸣不平,担忧他的遭遇,“陛下可有说要怎么处置吗?”

裴铮摇头。

两人的神情瞧着很是沮丧,谈话声很小,但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角落处的人洋洋得意,只觉得没有白来这一趟。

甚至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古君臣反目,就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来人对此深信不疑。

他们说了不少的话,直到两人再没有觉察到窥探,才放松了警惕,谁都没有提起方才的事情,也都没有在讨论什么,隔墙有耳。

就算是在这里也并不安全。

裴铮和荀烈见过面之后,荀烈便离开了。

当天晚上,这件事就被暗卫报告给了萧鸿熙,萧鸿熙看着书桌前的卷宗,无奈的撇了撇嘴,差点儿破口大骂。

只不过身为帝王,他不能做出这种失礼的事情,也只能在心里腹诽。

就知道这两个人凑在一块儿没有什么好事情,不过是将计就计,竟然还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派暗卫查探吗?

敢情荀烈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查清楚,对方是谁的人?”萧鸿熙轻声问道。

暗卫立刻道,“回禀陛下,属下已经有了眉目。这是调查的结果,还请陛下过目。”

萧鸿熙随手打开,一目十行。

事情和自己料想的也没有太大差别,萧鸿熙的唇边泛起嘲弄的笑容来,“这么多年了,怎么就这么不死心呢?”

御书房里很安静,只听得见萧鸿熙自己的声音,唯一陪在萧鸿熙身边的,只有他的内监,但内监不管国家大事,只关心萧鸿熙休息的好不好,每日里吃了多少饭。

这会儿又开始劝:“陛下,御膳房新送来的,您趁热喝一口。”

萧鸿熙看了一眼,眉头皱起,“这什么东西?朕不喝?”

“陛下,这是滋补的甜汤,奴才瞧您晚上就没有好好的用膳。”内监一直劝着,若是旁的奴才,敢这么胆大包天,估摸着早就被萧鸿熙打发出去。

但自己身边的这个不一样,这是伺候先帝的老人,同样也是先帝留给萧鸿熙的,萧鸿熙即使嘴上不说,心中也是很在意这个内监。

内监见萧鸿熙不为所动,便不动声色的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老奴老咯…”

“行了,闭嘴。”萧鸿熙才刚刚听了个开头,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飞快的打断他的话,面带嫌弃道,“拿来拿来,朕喝还不成吗?”

内监听罢高高兴兴的端着甜汤过来。

恭恭敬敬的守在萧鸿熙的身边,萧鸿熙随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经意的说道,“你年纪也大了,以后这种守夜的事情就别做了,让底下的小太监来。”

岂料那内监只是笑了笑,“奴才要一直守着陛下。”

萧鸿熙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将那一碗甜汤吃完,放到了一边。

书桌上的卷宗还是没有拿走,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个上头,“你说,朕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萧鸿熙有些拿不定主意,便看向了一旁的内监,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味道。

而他身边的那人,依旧不紧不慢的端茶倒水,“陛下是心情不好?”

萧鸿熙没说话,的确是心情不大好的,皇叔皇伯们的手,似乎伸的有些太长了。

他看着身边的内监,忽然问他了一件事,“父皇和叔伯们的关系,可好?”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但这世上唯一能够解答萧鸿熙这个疑惑的已经没有几个人。

太后自然是知道的,但萧鸿熙并不想让母亲太过伤怀。

身边的人倒了一盏茶端到了萧鸿熙的面前,说起了很久都没有提到的人,“先帝仁厚,即位之后也不曾苛待兄弟,允他们在京城居住。”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很大,萧鸿熙小时候也许听不懂,但是当皇帝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允他们在京城居住?

叔伯们都是有封地的,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放到眼皮子底下好好的监视着。

萧鸿熙挥了挥手,让内监下去,随后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头疼,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没由来的开始想念起自己的父亲来。

若是父亲还在,这些事情也轮不到他来头疼。

先帝仁慈,对待手足也是极尽宽容。

而萧

鸿熙虽不是个仁慈的人,

但也不想让人诟病先帝,

故而有些事情都是徐徐图之。

萧鸿熙并没有在御书房坐多久,很快就有了决断,如今裴铮还被关在大理寺监狱里,这身后的沟沟壑壑有些人看明白了,有些人看不明白。

但萧鸿熙和裴铮都不怎么介意这事。

萧鸿熙不过是想好好的治理国家,而裴铮只是在辅佐自己的君王。

镇南侯世子抗旨一事,萧鸿熙很快就有了决断,裴铮并不是第一回退亲,但只有这一回惹得萧鸿熙大发雷霆。

明明圣旨还没有颁下,这件事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边。

明明萧鸿熙的皇叔都亲自过来说想要息事宁人,但萧鸿熙却充耳不闻。

直言裴铮这是将皇家的脸面都踩在了脚底下,这件事他必须要裴铮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要给皇叔一个交代。

五王爷哪里需要这个交代?

他只是想要息事宁人,将这件事情快点儿揭过去,并不想让所有人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但事情哪里是他想要揭过久可以揭过的?

萧鸿熙此番一意孤行,一天没有解决办法,就把裴铮关在牢里一天。

萧鸿熙心情不佳,那是人人都要遭殃。

谁都没有想到,最悠闲的人,居然是裴铮。

他在牢里待的好好的,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外头的消息倒是一点儿也没有落下,荀烈这一次过来,不仅仅是带了酒,还带了两个小菜。

两人一边吃着小菜,一边讨论起这些事情来,“陛下这一回,看来是决心要和王爷们撕破脸皮。”

“如今虽然表面上是问责你,但五王爷的日子,瞧着也不是很好过。”

荀烈说起这番话,看向了裴铮,“可是这件事情结束之后,陛下也不能直接的赦免你…”

这件事裴铮在其中占据着怎样的位置,荀烈算是一清二楚。

陛下的确是要动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但也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在这个时候裴铮就自己送了上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下也说不清楚,真真假假又能有什么意思?

但裴铮却是不为所动,“这件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

只是不知道他的母亲,心中是怎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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