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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孤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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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野拿她没办法,尽量避开她的伤口,长臂穿过她颈侧,把人揽进自己怀里。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祁安感受着独属于他身上的那种气息,好像一切痛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那段时间,祁安断断续续一直在昏睡,伤口处的炎症让她高烧不退。

陈泽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去照顾,半点都不敢含糊。

连续几天没有合眼,陈泽野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眼下的乌青很重,常来换药的那个小护士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熟悉起来后笑着打趣,说他脸色怎么比祁安这个病人还差。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祁安的烧终于退下来,伤口也没那么疼了,精神状态也在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医院里的生活很枯燥,她行动还受到限制,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床上躺着。

病房里每天都会送来漂亮的鲜花,陈泽野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在网上找来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念给她听,又把家里的毛绒玩具拿来和她作伴。

他还给祁安画了很多肖像画。

有她睡着时安静的侧脸,有她开心时弯弯的眉眼,也有她生闷气时鼓起的脸颊。

祁安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陈泽野的画画天赋很高,笔尖牵动寥寥几笔,就能把神韵容貌勾勒得很好。

“妈妈大学时就是美术专业的。”陈泽野把人抱在怀里,下巴若有若无蹭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手里捏着的那张纸,上面是祁安低头吃葡萄的模样。

提起母亲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展现出柔情的那一面:“结婚后陈绍商不允许她出门,也不允许她社交,所以她最大的兴趣就是在家里教我画画。”

“只不过我太调皮也太不听话。”陈泽野低声笑了下,“总作对似的在旁边捣乱,把颜料弄得到处都是。”

祁安脑补了下那种场景,没忍住弯唇笑了下。

但与此同时,她又为他感到难过。

如果沈初宜还在的话,他是不是也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啊。

“阿泽。”祁安侧过身,胳膊搂上他脖颈,声线细细软软,“你不要难过啦。”

“妈妈肯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她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梭着他后颈处的短发,“以后我也会陪着你的啊。”

陈泽野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小姑娘贴心起来,实在叫人心软,他揉了揉她的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下。

嗯。”陈泽野看着她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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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们安安在,我就不会难过。”

周三那天下午,黎北的天气终于有一点回暖的迹象。

祁安已经在病房中闷了一周多,觉得自己就像墙角里的小蘑菇,下一秒就会潮湿发霉,陈泽野问过医生后,确认她现在可以走动,牵着她到楼下的小花园里转了转。

街道两旁的积雪化了大半,天空被洗刷得湛蓝,风很温柔地拂动女孩的长发,揉碎淡淡的茉莉花香。

陈泽野在花丛中发现一朵黄色的小花,轻轻摘下来,手指穿过发丝,别在她耳后。

“花都开了。”

他还记着她心心念念的事,捏起她的脸蹭了蹭:“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两个人并肩坐在长椅上,祁安手里捧着温热的白桃牛奶,甜腻的奶香在唇齿之间蔓延。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两颊微微鼓起,模样乖到让人心软。

不远处迎面走来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估计和他们一样在散步。

老爷爷走到他们面前,朝着两人笑了下:“能帮我和我爱人拍张照片吗?”

陈泽野有礼貌地答:“当然可以。”

他耐心等老人整理好衣服,还帮忙找了个不错的角度。

一口气拍了很多张,手机递回去,陈泽野半俯下身子:“您看看满不满意。”

“不满意我们再重拍。”

老爷爷止不住笑,额头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拍得真好。”

“小伙子谢谢你啊。”

那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继续向前,微微弯曲的脊背,蹒跚的脚步,都融合在远处的暖黄日光中。

岁月或许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很多印记,但彼此之间的爱经历过沉淀和雕琢,却变得愈发深刻坚定。

就像被珍藏起来的美酒,酝酿出醇厚。

祁安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很久很久,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

陈泽野看见她在发呆,伸手捋顺她凌乱的发,又在她脸上捏了下:“想什么呢宝宝?”

祁安回神,弯起眼睛朝他笑了下:“觉得他们这样好幸福。”

他嗯了声:“羡慕了吗?”

“没有。”祁安勾住他手指,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说,“因为我现在也很幸福呀。”

陈泽野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然后猝不及防的,男生起身站在她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

那一刻的场景就仿若是文艺电影中的慢镜头,光影落下,明暗交错,每一帧画面都叫人怦然心动。

祁安咬着吸管的动作一顿。

心口腾起某种强烈的预感,心跳快到难以控制,不可思议的想法划过心头,她不自觉吞咽了下,眼睫很懵地抬起又落下。

手中的纸盒不经意被捏变形,祁安深吸一口气,语气莫名磕巴起来:“你、你要干嘛啊......”

陈泽野没接话,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准备许久的四方小盒

() 子,修长分明的指节叩动,那枚银戒反着淡淡的光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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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野嗯了下,他整个人其实抖得很厉害,手臂肉眼可见在颤,这是极度紧张下产生的生理反应,没有人能控制住。

纯黑瞳仁倒映着女孩的身影,也倒映着他的全世界,陈泽野目光柔和得像是四月春风,平复了许久,他才牵起唇角问:“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幼稚?”

祁安努力摇了摇头,压抑住想哭的冲动:“没有。”

虽然这段时间在心里反复演练了很多次,但真的等到这一刻,陈泽野脑子还是乱成了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安。”

他哑声叫她的名字,语气缓缓:“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九十九天。”

“我知道这样听起来可能很草率,甚至是天马行空般荒唐,但我确实是认真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从哪一天开始,脑海里突然就产生了这种想法,也许是某个清晨,你穿着睡衣窝在我的被子里,可怜巴巴说不想起床,能不能再睡一会儿。”

“也许是某个午后,你拿着拧不开的橘子汽水向我求助,笑着说男朋友能不能帮个忙。”

“也许只是我看向你时,你干净澄澈的眼眸,刚好也落在我身上。”

“虽然我们只有十七岁,但我完全能够肯定,我的余生除了你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我不确定我算不算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但我保证会对你很好,所有的偏爱和宠溺都给你,无论是什么样的磨难,我都会挡在你面前,我会陪着你长大,陪你做一切想做的事,包容你所有的敏感多思。”

“安安。”

有光从他睫毛的缝隙中落下,在眼睑和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去年冬天在临舟的时候,你和我说你没有家了。”

“就让我给你个家吧。”

心跳仿若擂鼓般震在耳边,陈泽野忍住鼻间不争气的酸意:“那么你愿意收下我这枚戒指吗?”

“我的意思是——”

“未来的某一天,你愿意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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