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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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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想唤春桃送人,却听太医说:“不知公主是否有受伤,还请让臣为公主诊断。”

雾玥满心都扑在谢鹜行身上,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我没事。”

雾玥还披着谢鹜行的血衣,裙摆被荆棘勾破了好几处,鬓发也乱着,脸上被泪渍染的斑驳,狼狈的不行。

医者细心,“公主面色瞧着不是太好,还是诊过稳妥一些。”

雾玥这才点点头,坐到桌边递出手腕让他把脉。

她注意到太医的面容看着有几分熟悉,稍偏过头思忖,半晌恍然道:“你是上回来给云娘娘治病的太医,陈……”

雾玥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陈泠。”陈泠开口的同时已经撤回了手。

“对。”雾玥万分感激的向他道谢,“上回云娘娘能痊愈多亏了你。”

她对陈泠的医术颇为信任,这次也一定能将谢鹜行治好。

陈泠谦逊说:“治病救人乃是臣的本职。”他顿了顿接着开口:“臣方才把脉,公主除了略有受惊,并无大碍,不过公主这几日日子特殊,需注意不能受凉,臣会开些调理的药,按时服用便可。”

() 雾玥不比在谢鹜行面前自在,拢了拢肩上的衣袍,再次道谢后想起萧衍同样伤重,连忙问:“你可知皇兄他伤势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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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玥忧心忡忡的颔首,起身送陈泠出去。

春桃挑开帘子,跟在雾玥身后进帐,“公主必定受了惊吓,不如奴婢去打些水来,公主也好清洗清洗换身衣裳。”

雾玥缓下劲儿来,只觉得浑身粘腻难受的紧,而自己现在的样子也实在失态吓人,于是点点头。

春桃看向床边,“那奴婢叫人将他抬回下人住处。”

雾玥担心谢鹜行的伤禁不起颠动,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还能看护着些。

“就让他睡这好了。”

春桃暗暗朝谢鹜行瞪了一眼,公主对他还真是好。

“可是公主沐浴,他在这恐怕不妥。”春桃不死心的说。

雾玥闻言也有一些迟疑,可转念一想,以往在长寒宫自己沐浴时,他也是守在屋外,此处虽在一室,但有屏风挡着,他也不算冒犯。

况且他还昏睡着,雾玥蹙眉担忧的向他望去,余光不经意掠过他的胸膛,他上半身的衣衫已经被脱去,清白劲瘦的身躯敞着。

雾玥眨眨眼,把眼睛移开一点。

心里无声嘀咕,他是宦官,又没有什么男女忌讳,有什么打紧。

雾玥不再纠结,催着春桃去打水。

热水倾倒进浴桶中,湿濡的水汽立刻冲了起来,弥漫一室。

雾玥不习惯春桃伺候,让她出去守着,自己走到屏风后将衣衫一件件褪下。

先是谢鹜行的青衫,软纱百叠裙……雾玥将手绕到颈后,解下最后一件心衣,她伸举起手臂将心衣挂在屏风之上。

挥起的系带甩在屏风上,打出“哒”的轻响。

沉寂躺在床榻上的谢鹜行,眼皮几不可见的随着一跳。

雾玥将发凉的足尖踩进水中,温热舒适的暖意沿着小腿一路向上游移,她不由的启着唇缝,松出一声轻叹。

明明隔着一段距离,谢鹜行莫名觉得那一声轻叹就在他耳边,刮着他耳骨,夹杂着空气里的湿意,愈发腻软。

谢鹜行凝下思绪,如今外面只怕乱成了一锅粥,至于刺客他们是如何也找不到的……小公主还没洗好么。

水花溅起的声音不绝于耳,搅乱着他的思绪,谢鹜行将眉头拧的更紧。

以往也不是没听见过小公主沐浴时的动静,怎么此刻就如此难以忽略。

他干脆睁开眼,将明暗难辨的视线向着屏风处睇去,措不及防就看见了投在屏风上的那抹纤纤袅袅的剪影。

朦朦的雾气也遮不住轮廓的曲线,满盈的雪峰勾着不堪一握的腰身,蜿蜒至臀,谢鹜行能想象出她冰肌莹彻的模样,他曾见过,宛如一只精心雕刻成的羊脂玉瓶。

() 雾玥不敢耽搁,只将身上的秽物洗净便从水中出来,好在离宫时嬷嬷给她准备了月事带,雾玥不太利落的给自己穿好,接着穿衣。

谢鹜行慢慢将五指屈起握拳,直到肩头的伤口被牵动升起痛楚,才猛然回神。

他转开视线,面无表情地望着帐顶,呼吸轻乱。

雾玥穿戴妥帖从屏风后走出,径直来到床前,谢鹜行仍然再睡,呼吸轻的让她不安。

“你什么时候才醒来。”

雾玥垂头坐在床边喃喃低语。

谢鹜行受重伤,嬷嬷也不在身边,强烈的无助和孤独令她无所适从。

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雾玥眼睫轻轻一颤,不自觉瑟缩了身体,足尖也藏进裙下并紧着,细微的举动都在彰显她此刻有多慌怕。

雾玥努力调节情绪,自我安慰着让自己勇敢起来,现在只有她自己,她更不能慌。

雾玥拿手搓搓自己的脸颊,不可以再乱想。

她扭过头去看谢鹜行,方才陈太医只简单替他擦拭了一番,残留的血迹还干涸在他身上。

雾玥想了想又走到屏风后,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盆水。

耳边再次响起水珠溅出的,似扣玉的清脆声响,还没等谢骛行意识到雾玥在做什么,胸膛贴上了一片温软。

呼吸顿停。

雾玥捏着打湿的帕子,一点一点,仔细小心的给谢鹜行擦身。

血迹被擦去,露出本来白皙的肤色,雾玥才发现他身上布着数道浅淡的痕迹。

她皱眉凑近脑袋去看,呼吸顿然变紧,是伤疤。

带颤的指尖怯怯碰上,不敢用力的轻抚,许是因为时日久远,伤口已经变淡到不明显,雾玥心口揪紧,猜想一定是他从前被人欺负所留下的伤口。

她擦得的更为专注小心,直到看见他胸前包扎的白布上又有血迹渗出,才慌手慌脚的丢了帕子,“怎么又出血了。”

清白的皮肤下透出不自然的红,雾玥将掌心贴上去,好烫。

她更加惊慌,颤哑着嗓子,焦急道:“怎么还起烧了?”

谢鹜行压紧舌根,小公主洁净的手反复碰触在他破敝的身体上,牵引着他全部注意力,牵痛着伤口如千万根针在刺,疼痛之下,隐隐窜起丝丝屡屡的麻,自柔软的掌心透进他身体。

他分不清自己是想把这只手拉开,还是想让她的柔软嵌的更深一点。

雾玥急得又想去找陈太医,却听帐外传来说话声。

“五公主可在帐内,陛下传见。”

雾玥呼吸一紧,父皇要见她。

春桃应了声,挑起帐帘进来,“公主,高公公来传话,皇上有事传见公主。”

雾玥捏紧手心,思绪纷乱,出了这样大的事,又是自己的内侍救了太子,父皇要问话她不奇怪。

雾玥反复做着心里建设,又深深呼吸了几下,说“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雾玥迈步往外走。

随着脚步声走远,营帐内也变得安静无声,谢鹜行静静睁开眼,将自己的手掌贴到方才被雾玥用掌心所抵着的那处。

那股奇异的刺麻褪去,连同空气中属于小公主的气息都在散去,剩下空凉。

他忽然就分清了。

绝不是今天才开始沉迷小公主的气息,只是过去他心安理得,甚至想让她陪着自己深陷进泥泞里,现在却唯恐自己将她的纯净染脏。

可他压不住他的贪心。

此刻,他就贪婪的想要汲取小公主身上的味道。

但空气中已经找寻不到。

谢鹜行将手举高至眼前,反复端看着印干在指上的血迹,缓缓将指抵在鼻端。

明明最厌恶的就是血污,就连自己的血都会感到作呕,却平静长久地嗅闻着指上那点,小公主所残留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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