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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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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洛婉清有些诧异,随后便道:“我分得清。”

“分得清还往莲辉身上扑?”崔恒瞟她一眼,却是不信,“不要命了?”

“莲辉?”

“就刚才那个用琵琶的。”

“哦……”洛婉清思索着,“她好似和崔君烨有仇?”

“我在问你话。”崔恒对她转移话题不满,“下次还这样送死吗?”

“我也不是送死。”洛婉清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我有分寸的。”

“什么分寸?”

“崔衡一看就是个高手,我只要帮他压住那个圣女的琵琶声,他就有机会反扑。”洛婉清解释道,“我是为两人求一条生路。”

“方才若她最后一声琵琶音出来,你就真气暴动而死了。”崔恒冷眼扫她,“崔君烨有自己保命的法子,无需你去给他寻生路。”

“不一定呢?”洛婉清笑笑,伸手道,“你看看我的脉。”

听着这话,崔恒疑惑握上她的脉搏,洛婉清询问道:“我筋脉是否完好?”

“是。”崔恒抬眼,“这又如何?”

“方才我出刀时,便放弃了压制真气,可这些暴动的真气甚至没有损伤到我的筋脉,既然如此,她就算用出最后一招,我也未必会死。相反,真气暴动之下,那一定是我最强一剑,”洛婉清挑眉,“她未必能接。”

“你……”崔恒有些诧异,“你怎么做到的?”

“你教过我温养筋脉的功法,”洛婉清解释道,“我不控制真气的流向,但我温养筋脉,保证筋脉不被真气撞破冲入周身,不就可以了吗?”

“温养筋脉和你的刀法,这是两套功法。”崔恒皱起眉头。

洛婉清疑惑:“不能同时运转吗?”

崔恒一顿。

按常理,两套功法的确不能同时运转,尤其是温养筋脉和刀法这种相克的功法,一个求静,一个求杀,怎么想都很难同时运转。

但洛婉清不同,她是柳惜娘强行灌输的内力,又从来没有什么武学基础,一切全凭本能。她用自己那残破的筋脉强行锁住柳惜娘的内力时,应当很疼,柳惜娘是教了她一些温养筋脉的功法的,只是当时她不知道那些功法是用来温养筋脉,只是直觉觉得这些功法令她舒适,所以养成了时时刻刻在运转温养筋脉功法的习惯。

后来几次逃命动刀,那时候,她能用内力用刀,就是在同时运转两种功法。

只是她没概念,他又不曾注意。阴差阳错,如今想来,竟是有几分天才。

崔恒想明白,笑了笑道:“别人不行,你可以。”

说着,他重新拉上她,心里宽慰几分,想想,又忍不住问:“当真分得清?”

“什么?”

“我与崔君烨,”崔恒漫不经心,“当真没认错?”

洛婉清没想到他这么在意这个问题,不由得笑起来,实话道:“有时候的确会有些怀疑,但……还是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崔恒回头看她。

洛婉清不太好意思,实话实说:“你没他脾气好。”

“嗯?”崔恒挑眉,有些意外,“我脾气还不好?”

“看着还行……”洛婉清抬眼看他,迟疑着,“你真的觉得自己脾气好?”

“对别人不算好,但对你嘛……”崔恒似笑非笑,倒没说下去。

洛婉清便明白他的意思,他对她的确算得上耐心温柔,予以予求。

被他点出这一点,洛婉清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觉得这话似乎是在表达些什么,却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见洛婉清明白纠结,他不由得暗勾唇角,气消了许多,开始询问正事:“张逸然星灵呢?”

“方才星灵带着张大人跑了,应当无碍。”

洛婉清老实回答,疑惑道:“你呢,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

洛婉清奇怪,他们这一路走得异常崎岖,没有留下任何记号,根本不知道崔恒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你们出东都就失踪了,我让人分各路去找,同时直接来了清水镇,无论你们走陆路水路,清水镇都是进入江南后最近的落脚点,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几天,方才看见信号弹,就赶过来了。”

“来得及时,”洛婉清庆幸,随后好奇道,“方才那女人是谁?”

“幽冥谷圣女。”

“幽冥谷?”

洛婉清感觉自己从未听过这个门派。

崔恒闻言也不奇怪,格外耐心:“它原身是昆仑宫,昆仑宫雄霸西域,和中原道宗、西南圣教三足鼎立,后来昆仑宫发生了一场内乱,由中原之人扶持了一位宫主上位,这位宫主不成气候,从此昆仑宫对中原再无威胁。而内斗中重伤活下来的一批高手流落中原,就在中原建立了幽冥谷,不问世事,从不出谷。”

“怪不得……”

洛婉清喃喃。

她对江湖的认识都是张九然给的,这种门派,张九然不知道也正常,她想着方才那女子琵琶琴音,不由得道:“她很强。”

“莲辉是当年昆仑宫圣女,一手杀魂琵琶曾独挑中原,最后败在道宗山门之前,当世一流高手,就算张九然来也要避让几分,自然是很强。”

“她和崔君烨又是怎么回事?”

洛婉清继续追问,崔恒看她一眼,只道:“你对他倒很关心。”

“这次他们一路追杀,我至少搞清楚怎么回事,”洛婉清皱起眉头,“若不是他们阻拦,早到江南查事情了。”

见洛婉清说的是正事,崔恒神色稍缓,闲谈一般道:“当年那场内乱,他有也参与,在昆仑宫和她有过一段。”

这话让洛婉清明白过来,怪不得刚才崔衡一救她,莲辉立刻就出了杀招。

“不过她不是来杀崔君烨的。”

崔恒怕她想歪,提醒道:“她就算是圣女也不能随便出入幽冥谷,此次出来,必定是奉了谷主之命。崔君烨不值得他

们出谷。”

“那谁值得?”

崔恒一顿,

却没多说。

洛婉清一想,

迟疑着道:“公子?”

“嗯。”

“公子也来了?”洛婉清惊讶。

“或许会来。”崔恒说着,将目光落在自己拉着洛婉清的手上,轻轻一瞟,又挪开去,故作未知,只道,“回去说吧。”

现下就他们两人,许多话说了还得重复一遍,洛婉清也不多说,被崔恒拉着回了客栈。

等到了客栈中,崔衡回头看他们一眼,见谢恒还拉着她,挑眉道:“还不放手呢?”

“把星灵张逸然找回来,”谢恒看了崔衡一眼,转头道,“我带柳司使去疗伤。”

“唉?”崔衡有些发懵,随后赶紧道,“我也受伤了!”

“自己管自己。”

谢恒说着,拉着洛婉清上楼,让洛婉清领着他去了客栈房间。

崔衡无奈,只能自己跳上屋檐,开始吹奏短笛,寻找星灵。

崔衡在楼上奏笛,谢恒去找了药,给洛婉清上药。

她没什么大碍,只有一些小伤,谢恒细细给她上药,他动作很温柔,像是在修补精美瓷器,洛婉清静静看着他这张新脸,不由得有些恍惚。

他的面具总是做得很细致,没有半点瑕疵,看了许久,他正低头给她手腕上的伤上药时,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在他脸上。

谢恒一顿,抬眸看她,洛婉清摩挲到耳朵和头发边缘,终于摸到一次轻微的凸起,她的手停顿在那凸起之处,谢恒笑了笑,只问:“想看?”

洛婉清手上一颤,谢恒低头侧脸,便将她的手滑到其他地方。

他一面给她上着药,一面轻声道:“出来得匆忙,让玄山随便调来的面具,也不知道是谁的。”

洛婉清没出声,她放下手,看着崔恒给她上完药,起身收起药瓶。

等回到洛婉清身前时,两人便听见院子里传来星灵的声音。

“他们回来了。”

洛婉清看了一眼窗外。

谢恒动作微顿,想了想,他半蹲下身来,仰头瞧着坐在椅子上的人,露出笑容,将手放在她腿上,带了几分讨好道:“我留在这儿睡好不好?”

洛婉清迟疑片刻,正想说什么,谢恒便将头轻轻靠在洛婉清腿上,低声道:“司使不在,我的头好疼。”

“你……”洛婉清抬手抚在他发间,犹豫道,“一直没睡好吗?”

“嗯。”感受着洛婉清的指尖,谢恒不由得闭上眼睛,少有说了实话,“你不在,药包也没用。”

过去也没见这样,但人或许就是如此,吃过一次糖,便明白什么是苦。

在她房间里睡了一个多月,夜夜安眠,她一走,他便觉得不惯。

他靠在她腿上,鼻尖是她的馨香,猜测着她的考量,只道:“你若担心他们想法,那就把星灵赶出去,”说着,他声音发闷,“我偷偷过来。”

“星灵?”

洛婉清有些没听明白,谢恒敏锐觉得不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旁边小榻上凌乱的床褥:“那不是星灵的床?”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哒哒”脚步声,随后“砰”的一声巨响,有人猛地撞开大门,急切开口:“夫人!”

谢恒闻言,神色立凛,洛婉清一愣,疑惑道:“张大人?”

张逸然惊疑不定看着半蹲在洛婉清身前的青年,就见对方冷冷盯着他。

他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将目光落到洛婉清身上,又看了一眼谢恒,疑惑道:“这是……”

“哦,这位你之前见过,”洛婉清意识到崔恒换了脸,张逸然认不出来,便介绍道,“是我那位影使,崔恒,恒心恒,字观澜。”

“原来是观澜兄。”

张逸然反应过来,赶忙行礼。

“张大人,”谢恒掸了掸衣摆,从容起身,笑不入眼,却是问,“方才你在叫谁?”

张逸然和洛婉清都没听明白,谢恒却是笑着强调:“方才那声夫人——你在叫谁?”

“叫柳司使啊。”

崔衡的声音从外面适时传来,星灵和他一起走进来,崔衡语气中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欢喜道:“这一路追杀的人太多,我们假扮成两对夫妻,我和星灵司使一对。”

说着,崔衡将星灵往身侧一拉,星灵立刻将刀拔了一半:“放开!”

崔衡悻悻收手,抬眼看向洛婉清:“柳司使和张大人……”

“都是权宜之计。”

张逸然意识到崔衡要说什么,赶紧截下,恭敬道:“是在下不是,污了柳司使闺誉。”

“那,”谢恒没有多说,目光扫在小榻上,凉声道,“这小榻……”

“是我的。”

洛婉清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弥漫在周遭,她轻咳了一声,站起来道:“张大人和崔大人是文臣,我为了安全着想,就和星灵一人看守一位大人,为他们守夜。”

“文臣……”

谢恒点着头,面上带笑,想了片刻后,却是落到崔衡面上,连名带姓道:“崔衡,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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