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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此心寄昭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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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门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

魔界气候潮湿,春季更是多雨,从子夜时便有泥土腥味浮动,连绵下了一整夜未停。

……动不了。

疲倦至极的昭昭昨夜伴着雨声睡了个沉沉的觉,一早醒来恢复知觉时,干爽的里衣已经不知何时被谢兰殊细心穿好,又将她整个人束缚在了他的怀中。

抬起头,昭昭对上一双神色清明的眼。

“……你真的有睡觉吗?”

“当然。”

他无意识地用手指梳顺她的长发。

“不过因为你睡觉的样子很好看,所以不舍得睡太久,想多看一会儿。”

“……”

他说这种话时的表情总是格外坦然,昭昭自觉自己并不是一个脸皮薄的人,但每次对上他这种毫无羞耻感的神态,总会忍不住败下阵来。

“我还没问——”昭昭猛地想起正事,从榻上坐直,“你是怎么这么快知道我的动向的?”

昨晚被他岔开话题哄了过去,但昭昭绝不会真的不追究。

以手撑头的青年半倚着,雪白衣襟松松散散地敞开,露出昭昭在他身上半哄骗半强迫留下的印记。

谢兰殊浅笑着问: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当然,我身为云麓仙府的掌门,要是这点都被你糊弄过去,万一你以后背后对我捅刀子怎么办?”

昭昭肃然拉上他的衣襟。

别使美人计,没用。

谢兰殊凝望了她一会儿,轻声道:

“我怎么可能……罢了。”

他顿了顿,全盘托出。

原来那些送信的雪鸽,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替他来送信的,反而是昭昭随身的芥子袋,被他不知何时偷放了一张追踪符,所以才能及时察觉昭昭的动向。

谢兰殊料想她可能会不高兴,作势要收回那张符。

“不用,”昭昭想了想,朝他摊开手,“给我一张,我也要知道你的动向。”

微微拢起的眉眼舒展开来,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眼眸如风吹澜起,似有碎金明灭。

“昭昭……”

她平静补充:

“以便于下次我做一些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可以提起做好准备。”

递出追踪符的那只手顿住。

视线骤然一暗,佛手柑混着降真香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流连在耳廓和脖颈的吻弄得她痒得发笑,昭昭笑道:

“你这是恼羞成怒!谁知道你偷偷在我的芥子袋里放追踪符是不是为了防着我呢?”

“你竟会说这种话。”他似嗓音里染着几分薄怒,压着她有点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可能会防着你,谢檀昭,你有没有良心。”

胸腔里的笑意平息几分,昭昭见他似乎真的被她的话刺到,放软语气:

“我开玩笑而已,谁让你先斩后奏的。”

“……”

“真的生气了?”

昭昭偏头瞧着他有些冷淡的眉眼,眨眨眼:

“兰殊?夫君?不理我了?”

他挪回视线,眼神淡淡:

“那种话,以后不可再说。”

昭昭绽开一个笑容,点点头。

“还有……”他认真盯着她的双眸,道,“方才那声夫君,再叫一次。”

“……”

昭昭还没开口,就听外面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师尊——!师尊——!气死我了——!!”

一听这个动静,昭昭便知道是曜灵来了。

这孩子一路跑来速度飞快,好在昭昭和谢兰殊至少都穿着衣服,只是当曜灵猛地推开门时,还是两人拥被而坐的场景惊了一下。

“进你师尊的房间,记得敲门。”

谢兰殊淡淡提醒。

曜灵:“……我从小到大进师尊的房间从来就不需要敲门!”

“那是以前,”他微笑,“现在今非昔比了。”

曜灵磨了磨后槽牙,真想扑上去将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撕烂。

“发生什么事了?”

昭昭打断两人在半空中激烈交锋的视线。

曜灵这才将她来的目的告诉昭昭。

原来,昨日昭昭和容与离开后没多久,曜灵就在宗门内无意听到一位和容与交好的弟子跟人闲聊。

“诶——容与师兄真是命好,这边当着掌门的亲传弟子,那边还有个魔界继承,他还说最近魔宫在给他选拔圣女,专门挑来给他做老婆的那种,他竟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觉得苦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曜灵说到这里,拍桌而起:

“太恶心了!他以为他是谁,还敢选妃!等他从外面回来,我非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谢兰殊披衣而起,瞥了义愤填膺的曜灵一眼,懒得跟这些没开窍的小孩子过家家。

昭昭倒是兴致勃勃,听曜灵说完,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虽说选妃是不对……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像是炮仗的引线被人蓦然掐断,曜灵的火气一下子熄灭。

一贯直来直往的小姑娘偃旗息鼓地坐回原位,支支吾吾了一阵。

“……我这是怕他在魔界待久了堕落了!我们修界的道侣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就、就像师尊您和他一样,容与怎么能学这些不良风气!”

凭她这句话,谢兰殊觉得他可以对这小姑娘多几分耐心。

昭昭托着腮:“可你一向很赞成我找十个八个夫侍啊。”

谢兰殊:?

“那不一样!”曜灵大手一挥,“师尊只要开心就好,可容与他……”

“他怎么了?”

“他……”

曜灵有点卡壳。

是哦。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且不说容与是不是真的在魔界选妃,他选他的,又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情,她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跟天塌了一样?

昭昭笑盈盈地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徒弟:

“他在你心里,和别人不一样对不对?”

曜灵仓皇起身,差点把桌子都掀翻了。

“没有!”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急?”

“那只是……只是……”

曜灵只是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怒而指向谢兰殊:

“都怪你!”

眉目淡然的青年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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