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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以你名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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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未开场前,林惊鹊从窄小的木梯踩空,惊得台下乱成一团。

“我无事。”她在柳成竹皱着眉头要开口前,冰凉的手指先握住他腕骨,抬起嫣红的眉眼:“拿点厚粉把我伤口遮一遮,先将戏唱完。”

候场的观众都是买了票来的,戏团没有开场前罢演的规矩,就算破了相,瘸了腿也得站到台上去。

柳成竹看出她近日心神不宁,如今血是止住了,要覆上一层粉大半日,恐伤口会留疤。

而台下,掌管戏班乐器的老师傅扯着嗓子在催。

“成竹,人齐了没有???”

时间争分夺秒。

即便是阴凉的天气,也生生让人的领子被细汗给浸透个彻底。

就在柳成竹别无选择时,忽而,丝质手帕自肩侧递了过来,讶异地随之转过去,入目的是贺南枝身白似玉站在木雕楼梯侧,犹如融浸在水墨画卷中的一抹清冷月光,向他笑着说:“我来替师姐上场——”

有贺南枝撑着场子,柳成竹也来不及细问,将远处的丁扶黎唤了过来。

让他领着人,赶紧去后台补妆。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戏焦急忙着,林惊鹊婉拒了去医院的提议,她简单处理了下额头伤口,那清水洗净的脸少了些血色,身影单薄地站在斑驳的墙面前,看着台上幕布若隐若现的侧影。

下一刻。

曲笛一奏,穿着胭脂粉刺绣的戏服女子站在戏台中央,仿若是什么天上仙现世。

那种感觉形容不出,当灯光从侧浸透全身,她不在静止,纤细的腰肢在行走间轻摆,折扇下半露出浓妆后的那张夺魂摄魄的美人脸时。

瞧着眼熟。

台下的观众有不少是看过《山水觅清音》闻名而来的,立刻认出了这角儿不是林惊鹊。

“啊啊啊!!!”

“这是不是贺南枝啊,她不是女明星吗???怎么会替了林惊鹊登台演出?”

“是她,是我家美枝,这脸就算浓墨重彩我也认的出来!”

“她戏腔也太专业了吧,这一身段绝了,不行我得拿手机录下来。”

……

贺南枝天生就有一副音色碾压全场的好嗓子,生的又美,她不是那种靠皮囊让人惊艳,一动作一开口就会生生毁掉这份古典美感的,反而越是动,就显得气质越发清灵绝艳。

她在台上。

林惊鹊便在台下,从未移开半步。

至傍晚,戏终究是要散场的。

贺南枝一下来就要去寻她,穿过喧闹的戏团,刚要进后台,忽而肩头被轻轻一拍。

林惊鹊已经换上自己的素白长裙,先领着她,从后院侧门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卸妆,轻声说:“外面都是找你签名的粉丝,跟我来。”

贺南枝的胭脂眼直视着师姐平静如水的侧颜,想说的话,顷刻间又觉得不重要了。

还跟年幼时那般,林惊鹊打了清水来给她卸妆,沾了水的手帕很快就被桃红色颜料晕开, 她在盆中洗净, 又温柔地擦拭过贺南枝精致眉眼,那染湿了浓墨似的眼睫,垂下时的弧度格外好看。

“今日怎么有空来戏团?”

安静了许久,还是林惊鹊先打破气氛。

贺南枝端坐在椅子上,纤指拿着银质小镜子照着半张脸蛋,若无其事说:“恰好路过。”

随即,她从镜面里清晰地看着林惊鹊的额头。

“不用缝针,已经上过药了。”林惊鹊也从镜里瞥来的视线里,看出了她的担忧。

阴霾天幕下的风穿过半敞开的侧门,吹起了两人的衣裙。

贺南枝唇轻启,正想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倒是先一步响起,是谭颂给她打了通电话。

怕有工作上紧急要事,她看了看四周附近,先起身说:“等我几分钟。”

往里走,接通时谭颂的嗓音便传入耳:“你跑戏团去登台演出了?”

“救场。”她话极少。

回过眸时,看到林惊鹊纤柔的身影还站在原地。

谭颂又说:“我在热搜上看到的,有几个粉丝在现场录了几段视频发到了超话去了,现在大批粉丝知道你在戏剧院登台演出,正快马加鞭往那赶呢,大美人,你连助理都没带,赶紧唱完就撤啊!”

最后又提醒注意安全,叮嘱得他撕心裂肺的。

唯恐贺南枝单独行动,引起什么轰动名场面。

“还有,你突然去找你师姐干嘛?”

贺南枝微怔了下,慢慢地,红唇一个字一个字说:“想陪陪她。”

谭颂不理解何意。

她没往下解释,所有人都知道林惊鹊暗恋贺斯梵十年之久,当初贺家和季家联姻订下那会,贺南枝还小,一心扑在谢忱岸的身上,已经记不清那段时间林惊鹊的状态

但是这次,贺南枝看得出来林惊鹊唇薄苍白,像是被一场疾风暴雨狠狠打过般,而她纤细的背依然很直,透着股易碎又要命坚韧的劲儿。

痴心错付,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贺南枝不想撕开林惊鹊唯一的体面,她只字不提,却想陪陪师姐。

等跟谭颂聊完热搜上的事。

一转身,不知何时却看不到那抹身影了。

林惊鹊看到贺斯梵出现在侧门,却止步在外面僻静的巷子,静了半响,才走过去。

隔着门槛。

她裙摆如淡雾轻轻静止,同样没有迈出去。

“恭喜你。”

林惊鹊声音极尽柔意,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样子,紧接着又是第二声说出:“我在新闻看到了贺家与雷家联姻的婚讯,她应该很合适你。”

贺斯梵注视着她清瘦伶仃的身姿,阴天的光是暗淡的,却越发衬得她侧脸仿若透明一样白,额头有伤,转瞬视线变移开,单手插在西装裤袋:“有空么?”

林惊鹊这回抿唇,没应他。

贺斯梵语调也沉得不起波澜:“那晚——”

“那晚我跟你都喝醉了。” 林惊鹊不想听他提,甚至不用我们,而是划清界限,清清楚楚地用的是我跟你。之间的气氛像是被人急急地按下了暂停,贺斯梵站在那里,看着门内的她。

林惊鹊视线却始终落在裙摆处,续上了唇间未说完的话:“一场雨终究是留不住不该留的人,贺总,日后就不劳烦你忙着管理家族企业,还要分神替我解决终身大事,再这样下去……过于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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