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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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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庄摆手道:“没事,一小段路,我走过去……”

说着说着,邵庄意识到他的疏忽,重点哪里是他自己,他首要应该考虑的是作为约会对象的温蛮。让温蛮和自己一起走回去取车?让温蛮等自己取车?都不太妥当。

温蛮道:“我打车……”

司戎忽然看了眼手机:“我秘书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一辆商务轿车平稳地驶停在他们面前。驾驶座的秘书降下车窗,对司戎问好。

既已如此,再拒绝就显得过分客气,邵庄先征询了温蛮的想法,随后意外温蛮对司戎流露出的亲近——温蛮是同意的,两人的关系似乎并非数面之交那样浅淡生疏。

邵庄没有丰富的感情经验迁移运用,但办案时的敏锐就足够他抓住很多蛛丝马迹。他这次打量着司戎,神情和态度都和之前有微妙的差别。

而司戎已然背对他,既温蛮后第二个早早地上了车。

邵庄扯了扯嘴角,但也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三人上车后,司戎让秘书先送邵庄回商场,然后又对温蛮说:“等会你和何景说一下住址。”

温蛮道谢。

这次的车虽然与上回不同,驾驶座更不是司戎,但保持着司戎个人的那些习惯:没有电台,没有音乐,维持静谧的空间。在这样的氛围里,思绪很容易放空,也很容易卸下防备。

邵庄问温蛮,他问赵铭逸的那个问题,是否代表他还在找那个送花人。

温蛮点头:“我不只一次收到那个人的花。”他坦诚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再在家门口看到了,有点烦,只有找到是谁,才能杜绝这个行为吧。”

从这一点上看,温蛮的确很无情。

只有被他接纳的人,才被允许拥有某些特权。

温蛮的话让两个男人都有些微妙的沉默。

司戎微微侧头,仿佛只是做了个不经意的动作。但他的眼睛在看、耳朵在听,后视镜里、空气里,细心捕捉,哪里全都是温蛮。

他在某方面比邵庄这个真正的相亲对象要领先得多,有了上次做客的经验,司戎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温蛮这一句话,或者说这一道题里最关键的字眼——

“家门口”。

温蛮他并不抵触花,可能也不讨厌追求的花束,但家是温蛮的禁区,在没有得到允许时的靠近与闯入,都得引发温蛮强烈的反感。

司戎暗自把原先追求计划中删除的送花又恢复了,只不过它的实现,可能要在很久以后。手段不再是手段,而变成一个希望达成的目标,温蛮的恋爱观太与众不同,注定让绝大部分人望而退却,同时也吸引一些爱情里的“异类”。

司戎指腹捻动着,他想到了刚才那个蹲局子的男人,司戎没记他的名字,但姑且算他也是异类中的一份子吧,只是很低级,很掉价。

司戎愠怒这样的行为: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摧毁,这是多么无能的垃圾。一想到如此卑劣、恶心的人也有可能会在某次真的得逞,使珍宝受伤或害怕……司戎觉得温蛮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

被这些无可理喻的异类份子觊觎,不是温蛮的错,是那些家伙的错。

司戎耻于和这些披着“爱情疯子”皮的败类为伍。

那要怎么做……

让他们再也不敢了,听话地滚出这个行列,或者直接消失。

嗯,这样这个形容就很得体,温蛮也很安全了。

街灯闪过车镜,在街灯与街灯的间隙,一团和黑夜融为一体的东西,从司戎的西服渗出,直接穿过汽车的门板,朝着与车辆行驶方向相反的目的地瞬去。

它回刚才的出发地了。

……

步行需要时间的距离,在汽车轮毂的转动下被缩短到了仿佛只有几句话的时间。也可能是大家不再说话。总之,邵庄到了。

邵庄一只腿踩在马路上,另一只还在车厢里,他回头看了眼后座的温蛮,对方没有下车,接下来还由前排的司戎送到家。

他对温蛮说道:“再见。到家以后联系。”

随后他关门,看向前座的司戎。半摇下的车窗,各自看到对方的半张脸,片刻后,心照不宣地都摆出虚伪客套的笑皮。

“谢了,司戎大老板,仪器还没还你,下次有空了好好请你一顿。今晚你辛苦了。”

司戎微笑:“客气了,完全不辛苦,邵队长再见。”

大概只有他们彼此知道自己和对方在说什么。

但人前,人们总还要一些体面。

邵庄对两扇车窗挥了挥手臂,这下真的走了。

摇上窗,下一段路准备启程。温蛮刚要和前头充当司机的司戎秘书说自己的住址,司戎却侧脸回头,说了和邵庄在时完全不一样的提议。

“要不要去吃点夜宵?”

“和邵庄约会的晚饭应该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打扰了吧。”

他感慨着,感慨着,直视着温蛮,含混吐出他的一点心意。

“温蛮,想去吗?”

“如果是我约你。”

对车道的车灯晃过,照亮前方,照亮温蛮的视野,但司戎在背光。温蛮看不清他的脸,唯独看见他的眼镜与眼睛,有些许幽光,莫名得蛊惑人心。

那是展露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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