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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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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里亚克制不住地去想正联会议的事情,又由小小的一次会议联想到了超人的社交状况。

超人是谁?

答曰,正义联盟元老。

不管平行宇宙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个身份都是组成团队的最初的超级英雄之一。这就意味着所有站在塔尖上的组织者和他关系都不错,是那种会没事一起团个建吃个饭的类型。

后来加入的成员要么因为超人这些年的付出对他抱持天然好感,要么在后来的相处中被他的人格魅力打动,只有极少数人承受不了阳光直射,变成了嘴硬心软的傲娇。

综上所述,超人就是那种会在公司聚会里和路过的每一个人打招呼的究极社交恐怖分子。

克拉克·肯特被双重身份的限制所裹挟,反倒要低调许多,他长期交往的对象就那么大猫小猫三两只,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看他本人轻松自在的样子,似乎也很享受短暂的不被打扰的独处时光。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哪一边才是真正的他?克拉克自己呆着的时候,究竟是在回复精力,还是因为超人的朋友圈已经满足了他全部的社交需求?

厄里亚一时想不明白,但他能肯定的是,和超人一起前往瞭望塔的后果绝对非常可怕。

因为其他人会看在超人的面子上,过来迎接新人,表示友好。再加上欧美社会有种独特的外向氛围,似乎不跟你说话就是要将你孤立一样,是不尊重同事,是没有体现出积极向上的团队协作精神,这样一来,人们为了自证清白都会特地过来搭几句话。

厄里亚生无可恋。

他是不会为社会大环境所妥协的人,穿越前就算同事天天说他表情像是家里的狗在他床上拉屎,他也从来没有强行摆出一幅如沐春风的态度来融入集体,有些事情不喜欢做就是不喜欢做,哪怕因此获得了好处,难道他会变得更加快乐吗?

就算人人都说你应该做一个乐观开朗阳光积极的人,难道大部分人所说的‘应该’就一定是正确的?

性格这东西哪有高低对错可言。

而让他答应超人邀约的理由说来很庸俗,是一种由欲望衍生出的奇怪的付出心理,就好像白嫖了人家要顺手扔几个硬币一样,并且在此基础上,说不定和对方相处时获得的满足感会超过与人社交带来的厌烦。

总之先试试。

厄里亚暗想。

不行的话还是做回普通同事兼不怎么熟悉的朋友算了。

克拉克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他会震惊茫然失去言语抱着狗坐在农场房檐上吹一整天冷风思考人生。幸好他不知道,这会还能快快乐乐地带着厄里亚抵达北极的冻土上面。

远方吹来的风仿佛带着从湮远年代传递而来的凛冬气息,刮得皮肤生疼。九月末十月初,北极的白天正变得越来越短,中午才刚刚过去没多久,天色就显得特别黯淡,阳光已近似夕阳,比赤道附近接收到的太阳光芒颜色更‘白’,照在身上和雪地上,一点也不热烈,懒

洋洋的,像没睡醒一样。厄里亚头顶的天空却十分辽远,澄澈的如同一片深远的湖泊。

人迹罕至的地点,自然的残酷和美丽正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超人的孤独堡垒坐落在一片洁白的山脉中间,整个形状好似一个表面长满尖锐冰棱的金字塔,进入堡垒的钥匙就放在旁边一座山的山顶上,看上去就是货真价实的钥匙,只不过巨大无比,而且极为沉重。超人用这种方式保证别人无法进入他的秘密基地,他使用超级力量将钥匙举起来的时候,对厄里亚戏称说:

“这是我的雷神之锤。”

厄里亚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受邀拜访过任何一个超人的孤独堡垒。

不过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的确是全然陌生的。进入大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数米高的雕像,雕像刻画着超人的亲生父母乔·艾尔和拉腊·艾尔捧着缩小版的母星氪星的样子。

厄里亚没见过乔·艾尔。

但他在中世纪的平行宇宙见到了当上艾尔王国女王的拉腊,两个人的长相一模一样,只是眼前这位职业是科学家而非女王的女士神情中多了一丝温柔。

超人没有介绍太多,仅仅说:“他们都是好人,对氪星来说,他们是英雄。”

厄里亚点点头,他在平行宇宙看漫画时见过无数次超人起源,它们大多换汤不换药,超人的爹妈总归是在拯救氪星无果的情况下牺牲的,死前只来得及将自己的孩子送出来。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他附和超人:“你说得对。”

超人不禁瞥了厄里亚一眼。

他这会想的是……厄里亚有没有在平行宇宙里见过‘他’的亲生父母?又来没来过孤独堡垒?别的不说,‘命运’与领主超人的联系那么紧密,两个人几乎无话不谈,领主超人难道会不给对方展示自己的小秘密?

对命运之主而言,这种事似乎平平无奇,但超人却难得踌躇起来,不确定自己一会该介绍到什么程度,讲的太多显得客气又虚假,讲少了……一方面体现不出欢迎的态度,另一方面,他又有点不想让厄里亚将这些个‘自己’混为一谈。

如果少说的话,岂不是证明他默认当前的孤独堡垒和另一个世界的堡垒是同一座?

可是除了独占欲带来的本能排斥以外,他又深受领主超人的影响。那是个太过独特的‘超人’,不那么超人的超人,哪怕有很多高维度的读者会因为他那身酷炫的黑白两色制服而喜欢上这个角色,然而却掩盖不了超人身上一部分美好的品质已经从他身上消失的事实。

你说领主超人‘黑化’了吗?

似乎也不尽然。

一个好人,一个纯粹的人,是不会‘黑化’的,只会渐渐死亡。他的内核在外力强迫下扭曲、腐烂、疯狂、继而自我放逐,直到他不再是超人,而变成了一个夺人眼球的舞台剧所具备的理所应当的结尾。

命运之主是这个无可逆转的过程的见证者,也是帮凶。如果祂不存在,领主超人就不会前进得那样义无反顾,仿佛他的前方站着一

位可供参考的圣徒;这神圣的使者没有给他带来救赎,反而为他的心灵灌下一剂以爱为名的毒药,令他的终局没能得到任何改变,犹如宿命。

而超人,现在的超人,这个宇宙的超人,在连着做了三天光怪陆离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的梦境之后,发觉自己开始对着毒药上瘾。

好像他的情感和领主超人连接到了一起,他时而感到没有来由的仇恨与愤怒,这些情绪又在看到厄里亚的瞬间烟消云散。

理智知道,不该这样。

他最好自我调整。

实在不行,也该去见一见正义联盟最专业的心理医生。

可是对情绪上瘾是不受控制的,他短暂地享受着从紧绷到放松带来的愉快,就好比其他人做过山车一样,在失重感袭来的一刹那获得无与伦比的满足。

但这样真的不对。

超人不想因此伤害到任何人,他尽量表现得正常,甚至过于正常,对厄里亚的那些过去和近期的变化不问也不提,寄希望于时间能冲淡一切。

孤独堡垒之行是他特地设计的放松之旅,只有在这他才能放下全部压力,有可能的话,他想和厄里亚谈一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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