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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42 “赐死他如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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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夜的雪, 今朝起来时已经积满。

雪花仍然在落,给这片天地洒礼花似的,不用斑斓的色彩, 偏用最素的银白, 洋洋洒洒、风急而快、风慢而缓, 将屋檐,将枝丫,将人们来来往往的大道铺上盛赞的花序。雪花都落了, 春花便不远。

林笑却难得起了个大早,把山休都惊着了。

主子一向是不到中午不醒的, 永安宫中午以前, 要保持绝对的安静,绝不能吵到主子。主子身体本就弱, 若是提前醒了,头昏脑胀食欲不振一天到晚都乏力。

山休连忙问林笑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笑却摇摇头,说比平日更精神。昨夜太子殿下给林笑却念故事,念着念着林笑却就睡着了,睡得无比香甜,深深地沉入睡眠, 自然而然醒得也早了。

林笑却往窗外望,屋檐下挂的红灯笼已经积了不少的雪,在风中微微晃悠,像年画娃娃走不稳路似的,喜庆讨喜惹人爱。又似好多好多的水母,吸饱了宫廷里的人血在天地的深海里游啊游啊游不动,可怜的水母,再怎么晃悠, 也还是要被挂在屋檐下,挣脱不得。

林笑却收回目光,洗漱穿衣用完早膳,林笑却道:“山休,太子殿下送来的话本有好些,你先看看,挑一本你觉得精彩的,晚上念给我听好不好。”

主子想支开他。山休垂下头,应了“是”。

林笑却起身,没要人跟,独自走出了永安宫。

山休跟了两步,停了下来。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他要做好主子吩咐的事,而不是忤逆主子的命令。

只是……外面落着雪,主子虽披了斗篷,可还是会冷的。

林笑却走在宫道上,雪花飞扬风呼啸,他要去到梅林。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离开之前,他想堆一个小雪人送给皇后娘娘。

堆个,娘娘、陛下、殿下一人一个,这样就不突兀。

威侯已相见,未道别离,但钻木取火之约已赴……留不下来,继续相处下去,徒增感伤罢了。

林笑却缓步走在宫道上,雪陪着他,风伴着他,他渐渐不满足于只是慢慢走,他快步走起来,跑起来,疾奔往前,但不过半晌,林笑却气喘得心脏疼。

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按住宫墙,靠在了红墙上。

他披的斗篷是红的,宫墙是红的,梅林也是红的,只有这天地洒遍银白仿若素缟。凶丧之服,红血浸染,林笑却问:【233,明明这是一个糟糕的世界,为什么糟糕的我还是不想糟糕地离去。】

233道:【安土重迁。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认识的人、做过的事、拥有的情,通通变成锁链。挣脱锁链,难免感觉疼痛。】

【但一个自由的人,会把锁链变成盔甲。】

林笑却喘着气,望着这天色,缓缓阖上了眼。等到气息匀了,林笑却睁开眼,心情平静许多。

233安慰道:【而且,宿主绝不是一个糟糕的人。系统不知糟糕从何而来,如果宿主与糟糕挂钩,那这个世界分明就是炼狱。是炼狱的气息污浊了宿主,是血火太浓烈掩盖了芬芳。】

【如果宿主选择糟糕,那233也要跟着,我们会是最独特的队伍。其他的系统与宿主,尽管让他们光辉灿烂,我们走在不一样的路上,欣赏不一样的风景,抵达不一样的彼岸。没有好与不好,只有甘不甘愿。】

233昨夜见太子给宿主念故事,宿主很喜欢,他便下载了一大堆数据,除了小说还有演讲修辞等等,读取完,今天说话都怪里怪气了。

林笑却听了这番发言,感动之下也觉得微微怪异,他问:【233,你是不是又下载了什么。】

233慷慨激昂道:【小学生演讲稿一百篇,记住背住,再大的场合小学生也不虚!】

林笑却听了,感慨现在的小学生真难。

他唇角轻扬,沉重的心也渐渐悠扬起来。

林笑却继续往前走,不急不缓,终到了梅林。

寻一棵梅树,树下落雪堆积。林笑却蹲下来,手碰了上去。手温再冷也比雪烫,雪化手凉。

他慢吞吞地抓雪,要捏一个雪人出来。第一个雪人一定会是娘娘的。

林笑却念到的娘娘,其实就在这梅林之中。

他无事时,常来看梅花。也不知到底是看梅,还是看失去的过去。

他走在梅林的雪路上,一步一脚印,他望着梅望着天,低头时,望见了朝思暮想的人。

楚词招的脚步停了,他疑心自己看多了雪,伤了眼,竟出现幻觉。

但下一刻,楚词招往前走去,哪怕那只是幻觉……海市蜃楼,没有绿洲,他一个濒临渴死的人,只能赌。

风雪里,林笑却听到逼近的脚步声,抬起了头。

娘娘?

下一刻,林笑却便被抱了满怀。

楚词招疾奔而去,跪坐下来抱住了他:“怯玉伮,怯玉伮……本宫、我,我冷。”

林笑却松开了雪,下意识回抱住楚词招。过了片刻才意识到逾了矩。他垂下手,碰着了雪:“娘娘,臣有斗篷,您披臣的斗篷……”

“不,”楚词招道,“不。怯玉伮,就这一会儿,就片刻,好吗。

“抱住我,就像我抱你一样。”

林笑却的手微抬起来,停滞半晌,又垂下去了。

“娘娘,臣不能。”

楚词招轻笑了一下,比这满地的雪更寒凉:“陛下可,太子可,唯独我不可。”

“他们拥有江河万里,唯独我这渴死的人,分不得半勺。怯玉伮,”楚词招渐渐平静了下来,“我好想你。在那座宫殿里,日日夜夜。”

“我或许是疯了,妒火将我焚烧,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一地灰烬,连敛尸都做不到。”他的头骨是夜光杯,他的魂魄成杯中酒,谁饮了他的酒,吐不出他的灵魂。

他的骨血,献祭了他人的五脏六腑。谁的殿庙,用他的皮囊装点。

灼烧的人脂,是长夜的白烛,万家的灯火,只能遥望。

楚词招松开了手,抚上林笑却的脸庞,他声音极轻地问:“我可以吻吻你吗,怯玉伮。”

“别怕,”楚词招道,“只是吻你蹙起的眉心。吻你的忧愁。”

林笑却怔愣,忘了拒绝。

那一吻,比雪花落手心更轻,柔和如梅瓣,轻轻垂落。

没有情玉,与爱亦无缘,只是一瓣梅飘落的途中碰上了另一瓣。

然而这一切,被皇帝萧倦瞧见了。

今日不巧,萧倦也来梅林凑热闹。

萧倦下了朝,途经梅林,想到那次给怯玉伮摘梅枝,怯玉伮挺喜欢的,便再来摘几枝。谁成想还没走近,便瞧见这意外的收获。

萧倦道:“去,把皇后拉开。”

林笑却听到声音,侧头远远地望见萧倦,心蓦地一沉。

更远处的侍卫们得令,快步上前,踏碎了梅林清净,踩脏了一地霜雪。

林笑却闭上眼,攥住手下的雪,雪融手红肿,林笑却逼出点点泪意,摔倒在皇后怀里,轻声喊:“冷。”

萧倦见此,再做不了局外人。

皇后抱住林笑却,林笑却抬眸看逼近的萧倦,眼睫微颤,泪珠点点。

萧倦站定,垂眸看着林笑却,那目光如同当初,暴雨中冷眼瞧他长跪。

林笑却阖上眼,脸潮红汗滴滴,他蜷在皇后怀里:“娘亲,我好冷。抱紧我,娘亲……”

皇后心一颤,将林笑却抱了起来。

萧倦道:“站住。”

皇后未听命令,林笑却扯了扯皇后袖子,皇后依旧不停。

林笑却只好找补道:“冷,喝药,太医……喝药。”他声音轻而乏力,似乎病入了膏肓。

萧倦抬手一拂,侍卫们将皇后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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