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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也是极好的。

朝术却不作多想,房间里摆放的沙漏在窸窸窣窣地流溢着,时间点点滴滴过去,他就有些急迫了。

且不说回去晚了盯梢之人会怀疑,就连宫中也会落了钥,长时间逗留宫外,那顶头上司绝对会不满。

耳目回去同四皇子说他是因喝花酒喝到深更半夜才回去,还迫不得已在外面留宿,四皇子听了后难不成还会帮他遮掩一二么。

朝术心烦意乱时,忽地灵机一动,对张笺说:“此事就拜托张大人了,四皇子也是赤诚,为皇上一片孝心,您多担待了。”

张笺张了张嘴,闷头饮了一口酒,反应极快地接话:“公公既然解释得如此清楚,在下岂有不应之理。”

他们在这打什么马虎眼,杜如兰冷笑,却也知道这两人必不可能在他面前实话实说,就只能将怨气给强压下来。

嘴上冷嘲是必不可少的,他讥诮道:“朝术,你在四皇子底下可真是一条忠心的走狗,事事都要替他周旋。”

朝术本来就是要让杜如兰误会,也不介意对方这样说他,抿唇一笑:“身为四皇子的奴才,自然该为主子尽心竭力,尽忠职守。”

杜如兰被他这句话硬是气得心口作疼,他磨着牙说:“希望四皇子养着你这白眼狼,日后不会被反咬一口。”

朝术站起身,挥一挥袖袍,他本想潇洒地说一句这就不劳烦公子关心了,没想到那衣摆过长,他靴子踩上去还差点摔一下。

踉跄着稳住身子,他以为杜如兰会顺势嘲讽讥笑自己,却没想到对方死死盯着自己不合身的天青色衣袍看。

还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身衣裳难道是张指挥使的?”

他的黑眼珠在两人身上打量一圈,面色一下铁青了。

张笺神情一下变得古怪了,杜如兰的话和目光让他这个早就通晓男女之事,也明白龙阳之癖的人立刻醒悟过来,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他此前还并未多想,哪怕是昨日中了招,也还是将朝术当成以前邻家年幼小弟看待,多余的心思并不曾有。

现下听杜如兰不悦的话,他瞧着朝术讶然的表情,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尤其是朝术不但不解释,还反问杜如兰“这又与杜公子何干”时,他的心跳速度骤然攀升到顶峰。

好似在情敌面前胜利,张开自己华丽精美羽毛炫耀的雄性。

得意,欢喜。

杜如兰的神情彻底变得难看至极,他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心知这样打击朝术是无用的,反倒将他自己气个半死,倒不如用心琢磨一下该用何计谋只取毒蛇的七寸。

朝术见迷惑杜如兰顺带膈应他一下的目的达成,也不再久留,告辞后转过身就走。

这下圆桌上就只剩张笺杜如兰二人了,杜如兰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乘,便道:“张指挥使可要将眼睛搽亮点,朝术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别被他卖了之后还为他数钱。”

“杜公子,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张笺笑吟吟的。

杜如兰唇角翘起,弧度冷冽生寒,这被京城无数人畏惧嫌憎的大恶人张笺有何资格说出这样一句话。

“朝朝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即便是,张某也甘之如饴。”甩下这句话,张笺也起身告退离开。

“砰”的一下,拳头锤在桌子上,震得酒杯晃荡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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