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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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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别苑十九层, 深夜寂静华丽的长廊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抵在门铃上, 一下一下按着, 机械般不知疲惫。

半分钟后, 面前的门被“哗”的一下打开, 裹着睡袍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人气冲冲的在里面大喊:“妈的大半夜的扰民知不知道……”

叫骂声在看到来人的面孔时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鹤爵?!你怎么来了!”

鹤爵没有看他,侧身径直走进去。

“我靠?”程景一脸懵, 往旁边的长廊看一眼, 确定外面没有其他人了,嘀咕着把门关上。

回到厅里, 看到鹤爵熟门熟路的窝进了沙发,就那么瘫在上面,毫无仪态形象,身上的大衣脱掉扔在旁边, 皱巴巴的挂着,一条长腿支在圆几上,半垂着头, 侧脸在光影下疲惫不堪。

程景觉得自己的眼睛怕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个颓里颓气的男人还是他平时认识的那个鹤爵吗。

他那点子半夜被人惊困的怒气也在鹤爵这个模样前消失殆尽, 系好睡袍带子,走过去看着他:“你怎么跑清水来了, 还挑这么个点, 万一我不在这呢。”

清水别苑是炎城少有的几个高档富豪住宅区, 极近奢华, 这房子程景前年买的, 一年也没机会来几次,为的是平时不想在程家本宅被人烦,出来暂时避世透气用的,当然,偶尔还有点别的放松用途。

他刚回国没两天,暂时还不想去公司被那些大大小小的事缠身,所以才先来这里缓缓。

这个地方他也只让几个要好的朋友来过,鹤爵和宋琰都在其列,物业那里一早登记了他们的车牌,这大半夜的鹤爵能进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现在的鹤爵状态看起来实在有异,程景怪好多年没见过他这么消沉的模样了,一时也觉得新鲜:“你说来就来,万一我不在这,或是正在忙别的什么事,又正好被你撞上,多尴尬啊。”

程景有意想要调起他的情绪,故意说了句玩笑话。

沙发上的男人却像被堵了耳朵一样,一言不发。

得,程景不费这功夫了,走去吧台想先给他倒杯水。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给我酒。”

程景脚步顿下,叹气,又折向旁边的酒柜。

他拿了两个杯子,虽然这几年他有了养生的觉悟,早就戒了半夜酗酒的坏习惯,可今天看着多年好友这样,不陪他喝一点也有些过意不去。

程景在他对面坐下,刚把酒倒好,就被人夺走他手里的杯子,仰头一口闷了干净。

程景傻眼,“草”一声:“这酒烈着呢,你悠着点。”

鹤爵没吭声,烧喉咙的烈酒滚进他的喉咙,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空掉的酒杯重重磕在桌面上。

程景没脾气,又给他倒了一杯。

鹤爵闷声喝了三杯,这烈酒冲头灼胃,酒量再好的人也禁不住这么不要命的折腾,第四杯时程景按住了他的手

腕,鹤爵抬眼看过来,深黑的眸子里死气沉沉。

程景咬牙骂道:“我他妈还没倒回来时差,觉都没睡够,不想再累个半死给人收尸。”

鹤爵浓黑的睫毛落下来,侧脸的肌肉微微颤动,他终于把手放开,靠到身后的沙发上。

程景舒口气,这才注意到他右边脸颊那可疑的痕迹。

“哎”一声,像找到了今晚鹤爵情绪异样的源头:“你脸上怎么回事啊,不会是被你那小甜猫挠得吧。”

鹤爵没说话,程景便当他是默认了。

“啧啧”的摇头,还有些幸灾乐祸:“鹤爵你行啊你,这小甜猫到底是什么国色天香,人间尤物,能把你迷得把人往天上宠。”

这巴掌印,虽然看着快消了,可不难想象刚印上去时有多触目惊心,这可是鹤爵哎,业界让人闻风丧胆的鹤家私生子,手段雷霆的商界大佬,这样的天之骄子,瞅着你的眼神都是睥睨又悲悯的,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竟然会允许什么人动他的脸。

玩命也不是这样玩的啊。

现在被包养的小情都喜欢玩这么刺激的吗。

即使程景心里如何翻滚猎奇,对面的鹤爵依然不接他的话茬,垂眉敛目,冷的像座冰雕,颇有些高贵冷艳那味。

他讨了个没趣,也端起酒杯,这酒够烈,一口下去,反而勾得人想去纸醉金迷。

他酒量不怎么好,喝了会便有些微醺,对面的鹤爵跟块木头一样,半天了也不见他说一句话,似乎过来也不是找人消遣排解的,就是单纯找个清净的落脚地让他搁这悲伤春秋。

不让他喝酒了他便想点烟,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个圈,火苗刚窜起来,就被程景在对面喝住了。

“老规矩啊,我闻不得烟味。”

他屋里连个烟灰缸都没有,就算有,谁要是敢在他面前吸烟,他能拿烟灰缸把那人的头砸进肚子里。

鹤爵微弱的叹口气,把价值不菲的火机扔在茶几上,仰起头,修长的脖颈拉出一段好看流畅的线条,喉结微微滚动,是性感浓烈的男人味。

程景叹口气,单手撑着晕乎乎的脑袋:“兄弟,你这样可真没意思,一大把年纪了还搁这搞深沉忧郁,还当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年轻呢,你不想说也可以,想在这坐到什么时候也都随意,不过我没时间陪你啊,我得去睡我的养生觉。”

程景说着打了个哈欠,快奔三的人了,再没有二十出头那股子日天日地的莽劲和精气神了。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就是一条霜打的蔫茄子。

他想站起身,身体才刚动,对面的人却突然出了声:“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或许是许久没开口说话的缘故,鹤爵的嗓子很沙,被烈酒灼过的喉咙嘶哑低冽。

程景耳朵动动,嗯?这是要跟他剖心推腹了。

这个环节他喜欢,一时也不着急去睡觉了,来了精神,打算跟他好好开解开解,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你是说你那小甜猫?真是难得,你这样的男人,竟然还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鹤爵微闭着眼睛,面色透着隐忍的挣扎:“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对什么人这么上心,他很听话,也很惹人心疼……”

鹤爵想到叶雪理平时的模样,睫毛轻轻抖动着:“他那么单纯无知,我有时候甚至想把他关起来,但又舍不得,我知道他向往外面的世界,我做不到把他的思想扼杀。”

这听着怎么还有点囚_禁play那味了,程景咂嘴,鹤爵这次玩这么大啊。

而且这小甜猫好像跟平时那些缠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太一样,这次是白纸纯洁挂的,鹤爵这口味跳度这么大?

“那……”程景顺着他的话说:“那看你的意思是想给他自由了,这样也好啊,包养这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都不说你婚外偷吃有多混蛋了,你但凡有点良心都该立刻跟这小甜猫断了,我看你为这小甜猫还挺殇情的,我了解你兄弟,你骨子里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一身恶臭的铜臭味,阳谋手段,风云诡谲,搞事业不香吗?非要端什么为情所困的风雅痴情人设,你就听我的,撂在一边冷静冷静就好了,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这样酗酒伤身。”

鹤爵抬眼瞥他,虽然程景跟他搁这牛头不对马嘴,但有句话他还是听了进去:“撂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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