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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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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不吐了,也不拉肚子了。听医生的建议,混着处方粮一起喂,把肠胃调理好。

伏黎蹲在地上,拿着逗猫棒逗平安。平安举着粉爪子,扑来扑去的,玩到最后累得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哈气。

伏黎指腹揉捏着逗猫棒。逗猫棒是在壁画框上找到的,羽毛缺了几根,铃铛也掉了。

她不禁想祁希予在家逗平安的模样。

一定是窝在沙发里,懒散地敲着二郎腿,一手卡住手机,或是腿上隔着台笔记本。

胳膊杵在沙发扶手处,拿逗猫棒的偶尔动两下。

也可能像转笔一样逗弄。

伏黎莫名弯了唇角。

遥远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德国时间下午2点,刚吃完饭,祁希予坐在去峰会的车上,本想小憩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他从兜里摸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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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屏放大,她微低头,看样子是在亲平安,散下来的发丝被撩在耳后,露出的侧脸流畅清丽,唇角高高地扬起。

拇指划过屏幕,好似在抚摸她笑起来时微鼓的脸颊。情不自禁地,他的唇角也跟着微微弯起。

星期二上午,伏黎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对面言简意赅,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浪费了她的精力。"晚上七点,地址短信发你,别让我等。"

伏黎没有赴约,星期三下午,她又接到了另一通电话,号码换了,人没变。江妍月一如既往地火气大, “你竟然敢把我拉进黑名单?”伏黎没说话,直接挂断。

江妍月也没有再打过来。

下班后,伏黎去了京南湖畔看章婉。章婉恢复得很好,气色非常不错,两人在花园的凉亭里闲聊。

"花草多飞虫也多。”章婉拿着把凉伞指着四周的白色纱帐, “还行吧?我让刘妈挂的。"“好看。”伏黎笑着道。

“工作忙不忙累不累?”章婉问。

伏黎摇头: "很轻松,就是偶尔加班,不过不多。"“你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章婉啧了声,拍了下额头, "你看我什么记性。"

伏黎端起刘妈做的绿豆汤喝了口,冰冰凉凉,很爽口。"绿原,绿色的绿,草原的原。"

章婉哦了声,手中的伞子忽然停止摇摆。“我怎么听说你在禾润?”章婉干脆把扇子放下,很严肃地问: “你到底在绿原还是禾润。”

“开始在绿原,现在调到禾润了。”伏黎温声解释: “禾润收购了绿原,我被派到禾润总部学习。"

章婉看着她说:"刘妈的女儿也在禾润上班,她说你在给祁希予当秘书。"

伏黎沉默了一阵, “章姨,我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觉得——”想说的话有很多,但话到嘴边,乱成了浆糊,不知道该怎么理清。

她再次沉默。

“觉得什么?”章婉问: “你是在担心我吗?”

伏黎没回答。好像是担心,但仔细一想,没有担心的内容,也没有在意的必要。

她只是本能地,生理反射地逃避一切,即使前提已经

改变,情景已经大不相同。她会去焦虑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假设很多极端情况的出现,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这几年我也想开了,陆国立的爱太过缥缈,何况他也走了……”章婉看向四周,很是感慨,“在这别墅里住着,身边有人伺候着,你也回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看完一圈,回到伏黎脸上。“要是你和祁希予还有可能,就好好在一起吧。”

还有可能……就好好在一起.…短短的一句话,异国的七年。

伏黎低下头,手攥住大腿肉,用力地拧着。她接受不了,也没办法责怪章婉。她只能怪她自己。

章婉看她这样,心里更内疚自责。

“当时陆国立喝醉了,看见祁希予背你,提点了我两句,我觉得天要塌下来了,要活不下去了,所以——”章婉说着泪水从脸颊滑落, "你害怕我自杀,说走就走,断的干干净净。"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章婉干脆一次性说清楚。

"祁希予追你去机场,回来的路上和一辆货车撞上,右手掌断了,接上后康复训练了两年才好得七七八八,这之前他一直在练左手,就在你的房间,写了几米高的白纸。"

章婉侧头看去,伏黎讷讷地望着她,看样子祁希予并未让她知情。

"你知道他写的什么吗?"她痛心疾首地问。伏黎还是那样望着她,只是眼眶骤然泛红。

“伏岁岁。”章婉忍不住哭泣: “他写的伏岁岁,你的小名。”

从陆家出来。伏黎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砸在地上。

她需要使劲眨,才能看清马路原本的模样。

两人的开始谈不上美好,他是因为章婉的原因才刻意接近自己,可在那过程中,他从来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举动,反倒处处护着她。

很多事在他眼里不值得一提,很多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却实打实,填满了那个时候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她,内心最为空缺的部分。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意。

可就是这份在意,让她变成了缩头乌龟,缩在厚重的壳里。她开始像当年的章婉一样,悲观,沮丧。

当章婉说完那些话时,她为自己虚构的

世界轰然坍塌,所有的一切变成了笑话。

而被抛弃的那个人,伤得最重的那个人,还和以前一样。担心她,护着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伏黎走到一间破败的小卖铺前。她买了一包烟,蹲在街边抽,过路人投来几道目光。

她一点也不在意。

就这样抽了小半包,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很小,伏黎讷讷地望着,屋檐滴下的雨水砸在地上,溅出一个又一个的水花。

也是这样的雨天。她弄丢了祁希予唱歌嬴来的钥匙扣。

如果他知道,他会原谅自己吗?想了会儿,伏黎将烟摁灭,掏出手机。拨出那个电话,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对面很快接通,她有种说不上来的高兴。

"怎么?"

祁希予的嗓音很好听,沉沉的,带点哑。听上去有点不耐烦, "说话。"伏黎深吸口气,压低了声音: "京市下了好大的雨。"

"嗯,我知道。"

伏黎伸手,雨水砸在掌心,微有痛感,但很清凉。"祁希予,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在哪儿?”他问。

伏黎站起来,环顾四周,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南湖畔那一片?”祁希予问。

伏黎慢半拍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去看章姨了。”

"等等。"

那边静了音,似乎被挂断一样。接着,旁边有人跟他讲话。

雨突然大起来,屋檐下挂起了一片水帘,在噼里啪啦的嘈杂音中,伏黎泄气般收回了手: “你很忙吧,就不打扰你了。"

伏黎说完把电话挂断。

小卖铺没有雨伞卖,她站在屋檐下,打算等雨小些再走。雨越下越大,一抹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闯入视线尽头。

他从巷尾走来,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撑着一把深黑雨伞,彻底与雨夜融为一体。随着一点一点地走近,伞沿遮挡下面容逐渐清晰。他走到她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

注意到他是用左手撑伞,伏黎鼻尖陡然泛酸。“你怎么来了?”

隔着雨雾,酸涩的声音有些黏糊,朦朦胧

胧的。他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伏黎垫了垫脚尖,想从他手里抢走雨伞。祁希予顺势抓住她的胳膊往伞下带, "当然是来接你。"

两个人贴得很近,伞柄上很熟悉,上面字母异常清晰,和那日在禾润楼下保安递来的一样。

伏黎咬着唇,走近半步。额头轻轻抵上他胸口,任由泪水滚落在手背。

察觉出她极其低落的情绪。

祁希予俯下身,下颚线轻轻擦过她头顶,"怎么了?"

伏黎微微仰头,努力抑住声线的颤抖。“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

伏黎捏了捏手心,意图后退拉开距离。

“可以,不过——”祁希予强势地把她按在了怀里,后面的话随着她的心脏一起跳动, “要抱就抱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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