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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出的电影,出来时夕阳西沉, 卫杨打电话让岑稚带祝亥颜回来吃螃蟹。

编织竹笼里水汽咕嘟咕嘟蒸腾, 岑稚靠在流理台上点进微信。

从上次Tulk的局结束之后,她和程凇的关系似乎陷入冷滞期。

这半个月一直没有联系。

岑稚时不时会想到程凇, 进而反省她那天是不是说得过分了。毕竟程凇也没让她写情书, 是她自己PTSD。

岑稚心不在焉地刷着朋友圈,挨个点赞, 顶端加载出一条新动态。

滑动的手指停在屏幕上。

Ye:【久聚。[图片]】

照片里,吧台昏暗暧昧,散落的灯光地印进玻璃杯里,不见叶辛楚。

背景一角有只松松握着酒杯的手。

岑稚不用点开大图,就能认出手的主人是谁。她沉默地按灭屏幕。

祝亥颜帮老爷子去仓库整理完东西, 回来时看见做好的螃蟹已经盛出摆到实木小桌上了,碗筷放置整齐。

该坐那扒螃蟹的人却不在。

卫杨摇着蒲扇从后院出来, 祝亥颜问他:“岑岑呢?”

老爷子没说话, 蒲扇一指庭院,叹口气, 趿拉着人字拖去客厅了。

祝亥颜心里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一路小跑到后院。

后院本来是荒草园, 后来被卫杨改成菜地,瓜果脆嫩地挂满藤。石阶两侧还栽着石榴树,灯笼似的压弯枝丫。

岑稚就站在树底下。

这两天汀宜降温,她穿着件偏男款的衬衫,深色直筒的牛仔裤。

柔软浓密的长发散落在背后,有几缕黑发和白色衣摆一起被风吹起。

她左手抄在兜里,另只手的指间夹着根燃到一半的细细香烟,安静地仰头看着不远处将要陷落的夕阳。

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亥颜停在石阶上,有一瞬间觉得她身上透着种难以接近的孤单感。

能喜欢一个永远不回头的人那么多年,她也确实清醒理智地孤单着。

祝亥颜完全想象不出,看起来如此单薄瘦弱的岑稚,会有那样的恒心毅力。她跟在程凇身后从小到大,目睹他一个又一个地换女友,藏在不见光的心酸暗恋里,是如何熬过来的。

十六岁到二十二岁。

快要占据掉女孩子全部的青春。

她真的很长情,也很擅长等待。

祝亥颜穿着薄底凉拖,踩在石板路上哒哒作响。她还没走到树下,岑稚就听见动静,回头看她的时候,顺手把烟掐灭了:“怎么不去吃饭?”

“等你啊。”祝亥颜理所当然,“咱家螃蟹除了你还有谁喜欢吃。”

岑稚笑起来,跟着她往回走。

祝亥颜想像大学天台那次一样,装作没发现她的情绪低潮。

但走到石阶底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岑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岑稚:“嗯。”

“其实爷爷之前也问过你。”如岑稚预料,祝亥颜说,“你为什么一门心思就可着程凇了啊?”

……

岑稚是六岁那年去的程家。

父母出事后,亲戚要么远在老家县城,要么不愿接手这个麻烦。

岑川生前于程越江有恩,程越江参加完葬礼,帮岑稚处理房屋转卖和遗产迁移,将她带回程家收为养女。

说是领养,其实更像暂住。程越江和裴芹是商业联姻,夫妻俩没什么感情,婚后谁也不着家,各玩各的。

裴芹不怎么喜欢岑稚,又碍于媒体做表面功夫,伪装出温柔体善收下名媛慈善家美誉,实际里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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