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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厌烦过后,又是忐忑不安,犹豫不定,拿不准是否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燕迟。他察言观色,见燕迟太过平静,平静到诡异,平静得让人不安,只死死盯住那具尸体,倒宁愿他激动悲愤,也比现在这样不吭声的好。

就在乌兰忍不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燕迟突然翻过那具穿着季怀真衣服的无头尸体,将他肩上衣服往下一拽——见那具尸体肩膀两头干干净净,无半点疤痕!

季怀真胸口和右手两道箭伤人人皆知,可唯独肩头的两处牙印,只有燕迟知道!

拓跋燕迟盯着那尸体又是半晌不吭声。

乌兰心中一惊,不明白季怀真的肩膀怎么了,一阵焦躁不安,正要追问,就见燕迟冷冷一笑,起身道:“继续找,人还没跑远。”

他只感觉燕迟周身气场骤变,又冷下几分。

燕迟铁靴大步往外迈,平静道:“现在不找季怀真了,找陆拾遗。”

再说季怀真,带着烧饼与阿全跑出不远,就看见一队鞑靼士兵在四处搜查。此时临安上下戒严,不许任何人无故出城,逼得他无处可躲,只得带着二人东躲西藏,进了街边一家打铁匠的屋舍。

那屋中恶臭不堪,两具尸体横着,看来也是在鞑靼人进城时誓死抵抗,变成两条冤魂。

阿全害怕道:“舅舅,我有些饿了。”

季怀真想了想,蹲下,朝阿全道:“可还记得你娘交代你的?现在你不是大齐太子,更不是男儿身,你是小女娘,以后就是舅舅的孩子了,舅舅给你换个名字,不叫阿全,叫季晚,记住了?”

说罢,一看烧饼,烧饼点了点头:“我也记住了。”

阿全一听,虽有些委屈,不明白为何舅舅不能当舅舅而要当爹,却还是乖乖点头。

就在这时,烧饼似乎透过门缝看到了什么,惊呼道:“姓拓跋的!我看见他了!”

季怀真一怔,立刻不可置信地回身往外看,低声道:“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若不傻,就应当同瀛禾獒云争夺入主上京之权。”

一门之隔外的大街上,拓跋燕迟带兵追至此处,似乎并没有留意街边铁匠铺内的异常,只转头同身边的乌兰问道:“可有陆拾遗的消息?”

乌兰摇了摇头。

燕迟没再吭声,又道:“继续找,务必找到陆拾遗。”

屋内,烧饼一听,立刻朝季怀真看去,没注意到对方亲耳听到燕迟在找寻陆拾遗后的忡怔神情,大喜过望道:“他虽不是来找你的,但你去求他,他肯定救你,有他在,咱们就有救了!”刚要开门高声呼喊,一双手却从背后拖住了他,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牢牢捂死,不让他泄出一丝叫喊,引起那人的注意。

烧饼以眼神骂季怀真是个傻蛋,挣扎着要去喊燕迟,季怀真却死也不松手。

他透过那道门缝,怔怔地往外看,低声自言自语:“……凭栏村才不是我这等人能去的地方。”

见燕迟一身轻甲,身上虽有打斗痕迹,却难掩骨子里的意气风发。

那日城楼相见,二人隔得远,季怀真看不清,现在看清了,燕迟比他两年来时常梦到的样子,还要令人心驰神往,他心中所爱所念之人,与他季怀真这条国破家亡的落水狗,当真天差地别。

第93章

门外的燕迟似有所感,突然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季怀真满脸麻木,又往里藏了藏。

可心跳却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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