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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向来和鞑靼少有来往,谁去和他们通风报信了?”

“你三哥可不这么想。”

果然燕迟一下就静了。

见他面色大变,季怀真就知有戏,继续诈道:“让我猜猜,如今大雪封山,鞑靼人的补给送不出镇江三山,但驻扎在外的军队还要张嘴吃饭,于是只能来最近的汶阳。”

他气定神闲,一边说,一边穿衣服,“汶阳城易守难攻,为保存实力,他们又转攻周边村子。你三哥不敢得罪草原十九部,又不想让你活着回敕勒川,便一路引着鞑靼人过来,借刀杀人。”

燕迟惊讶地盯着季怀真,片刻后,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季怀真并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从烧饼那个小走狗偷听到的三言两语中推测出的,本只想拿来诈一诈燕迟,没想到这小子太不经诈。

季怀真并不回答,将大氅一披,睨了燕迟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走吧,还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殿下,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坦诚相待的好。”

燕迟没办法,只好带着季怀真同去。

三人两骑,不到半日脚程,便过了汶阳城,一路向着更西的地方去了。

他们从汾州来时是一路北上,所经之处是汶阳的最南边,汶阳以西的地方季怀真从没去过。

本以为凭栏村就够穷够荒凉,没想到一往西去,入目之处竟是寸草不生,被大雪覆盖着的地方全是贫瘠荒沙,无数马蹄印夹杂着人的脚印,将白雪踩成黑泥,辨不出来路归处,往四面八方去了。

燕迟下马,蹲下身仔细去看那脚印,抬头对巧敏道:“是逃跑时留下的。”

三人继续往前,约莫又跑了一个时辰,行至一处高地,巧敏突然道:“不能再往前了。”

两匹马躁动不安地打着响鼻。

季怀真越过燕迟肩头往前一看,见戈壁之下,以环抱之势圈起一处村庄来,渺渺炊烟升起,隐约可以听见人声。他们一路过来,还遇到过两三个这样的村庄,并不觉得这里有何稀奇,值得巧敏与燕迟如临大敌。又仔细一瞧,果然发现怪异之处。

这座村子太静了。

无牲畜叫喊,无夫妻叫骂,无婴孩啼哭,无友邻吵闹,只偶尔听见一两声人的大笑与马匹嘶鸣,除此之外死气沉沉。若仔细辨别,还能闻到凛冽寒风中的血腥气。

季怀真一怔,明白此地发生了何事。

燕迟突然道:“我们前两天来的时候,跑了多久才遇到这样的村子?”

巧敏一想,神色凝重道:“足足一天。”

可这次竟跑了大半日的脚程就不能再往前了。

话已至此,连季怀真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正要插言,脚下地面却隐隐振动,低沉古朴的号角声猛地撕扯而出,伴随着肃杀之气,从村庄里传来。

这声音季怀真曾在恭州战场上听过,那是鞑靼大军开拔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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