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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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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佛珠能够隔绝大部分邪祟与阴气。

因此哪怕阎鹤是极阴体质,对阴气极为敏锐,有佛珠在身,也能大大减少阴气对其的影响,

但如今佛珠不在身边,阎鹤对阴气的感知越发清晰。

从前小鬼趴在他身后,他只能感受到一团模糊阴凉的气息靠近。

倘若小鬼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那团阴凉的气息便会离得近一些,颈脖处一片冰凉。

若是小鬼昂着脑袋并不靠着他,那团阴凉的气息便会离得远一些,颈脖处也感受不到冰凉。

但如今,阎鹤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由阴气凝聚成的小鬼具体身形。

身后的小鬼不再是一团模糊的阴气,而是身形清瘦的少年。

纤薄的身躯与他贴得很紧,并且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小鬼的双腿是夹在他腰上。

阎鹤分明记得小鬼从前挂在他身上,只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双腿还没有夹着他的腰。

小鬼什么时候学会挂在他身上时偷偷用腿夹着他的腰这种姿势?

阎鹤摁了摁眉心,尽力让自己忽略腰间的感受,好一会才抬腿走向浴室。

果不其然,洗澡的时候小鬼是不会挂在身上的,一进浴室,小鬼便跳了下来。

阎鹤以为洗完澡躺在床上便好了。

毕竟在床上,小鬼不会挂在他身上,只会在床上乖乖等着他入睡。

所以哪怕没了佛珠,躺在床上翻个身都能滚下床的小鬼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阎鹤很放心。

直到半夜,沉睡的阎鹤呼吸稍稍起伏不平,他眉宇间轻蹙,仿佛是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不得动弹。

他很快从昏沉的意识中清醒过来。

但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醒。

他的意识很清醒,能听到声音,但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不能动弹,不睁开眼,也没有办法说话。

阎鹤立马就意识到他正在经历鬼压床。

午夜时分阴气本来就浓重,加上没了佛珠在身边,他不得不经历鬼压床这一遭。

但旁人经历的鬼压床不过是浑身无力,不得动弹,而阎鹤因为极阴体质,不仅浑身不得动弹,还很能清晰地感觉身旁的小鬼在逐渐靠近他。

午夜时分的阴气浓重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阎鹤闭着眼睛,清晰地感觉到身形纤薄的少年压着他,小半张脸埋在他颈脖间,跟小猫一样蹭了又蹭。

少年今晚几乎是格外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同他贴得很紧。

浓重的阴气让少年的发丝触感格外清晰,毛茸茸地蹭在他下巴上,让人发起痒来。

阎鹤这才想起来,今晚他摘了佛珠,小鬼对他身上的极阴体质根本就没有抵抗力。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恶鬼明知道斗不过他,却仍然前赴后继地赶来送死。

小鬼同白日里一样,双臂搂着他,心满意足地压在他身上,偶尔因为要吃食他的精神气而仰头贴着他的脸庞。

少年的面颊柔软冰凉,手臂搂着他,几乎是一个依赖的姿势蜷缩在他怀中,宽大的灰袍重重叠叠摞在一起。

阎鹤闭着眼,在静谧的黑暗中听到自己绵长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吃饱喝足的小鬼逐渐熟睡,他在睡梦中不是个安稳的性子,这会在香甜的睡梦中松开了紧紧搂着他的双臂。

但阎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到睡得香甜的少年翻了个身,咕哝了几句梦话。

哪怕少年背对着他,也紧紧地贴着他,几乎整个人镶嵌进他的怀里,跟个小猫一样窝着他。

少年成日里穿着灰扑扑的袍子,只露出一截颈脖和锁骨,看起来清瘦纤薄,但长肉的地方却圆润饱满得很,软乎乎地抵着他,

若是乖乖抵着人也就罢了,但偏偏小鬼睡觉一贯不老实,不仅爱乱动也爱乱蹭。

小鬼时常在呼呼大睡中卷着被子无意识磨蹭来磨蹭去,长腿也到处乱蹬,踢到了人还会在睡梦中咕哝几句,非要踩上几脚才行。

阎鹤浑身上下不得动弹,额角上却隐忍地鼓起了青筋,绵长的呼吸逐渐重了起来。

夏日的睡衣单薄贴身,隔着一层布料他也能感受到软乎乎的圆润又翘又圆,跟他坚硬的耻骨触感截然不同。

却偏偏小鬼今夜格外爱他身上的味道,哪怕在睡梦中也要往他怀里挤。

但他又对阴气敏锐得厉害。

阎鹤紧闭着双眼,在脑海中回想默念着清心咒,但念着念着,颈筋也随着隐忍而清晰地鼓了起来。

不知是过去了多久。

在半梦半醒间的昏沉中,阎鹤感觉到身体一轻,被压着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他在昏沉的意识中睁开眼,卧室里依旧是一片漆黑,但外头天将破晓,几缕微弱曙光从云层中泄露而出。

窗帘还在轻轻地晃动,但是却并无晨风。

阎鹤动了动手指,发现手指可以动弹,原先不受控制的身体也逐渐能够控制。

他起身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左手搭在脖子上,闭着眼动了动脖子,眼底是一片青黑。

清晨六点。

远在郊区的钟明寺里,正在食素斋的弘晖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一晚上没睡好,像是没忍住,嗓音沙哑道:“佛珠什么时候能修好?”

弘晖有些愣,不大确定地对着电话里的人道:“你是……阎鹤?”

毕竟大清早这一通电话实在不像是阎鹤的作风,他性情一向沉静,就连业孽这种事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大清早突然专门打来一通电话问他佛珠有没有修好,实在是古怪。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话,许久才语气带着点沉郁地嗯了一声。

弘晖想了想,他迟疑道:“佛珠还没有修好,目前只修复了正见、正思惟、正语这三颗佛珠。”

“另外五颗佛珠还有裂痕。”

阎鹤沉默片刻,道:“三颗便三颗。”

“我今晚开车过去拿。”

不是想到了什么,他语气停了一下,带着点被折磨的隐忍道:“算了。”

“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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