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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煮粥·志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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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每年在S省的招生至少也有六七十人, 分数其实看不出来什么,加上S省这几年的改革制度,又多出一门六十分自选, 总分结构变成八百一十分的情况下,A大的分数线还真拿捏不准。就像09年以前在S省能考到七百分基本上电话会被ABCD等大学打爆,毕竟S省卷面难度就摆这。但是09年教改之后,加上六十分的自选模块,每年考七百分以上S省大概就有近千人。

所以光看分数没用, 得看省排名。徐栀全省排名在三十八,基本在A大范围内。

但是,下一秒,页面猝不及防地跳出来陈路周的卷面成绩。

陈路周, 理科,总分七百一十三。自选科目:零。全省排名:三百六十二。

得,都三百名开外了。就算加上他的二十分竞赛加分, 说不定刚好卡在A大录取线的门外, 他本来觉得自己上A大应该没问题, 但看了徐栀的排名,大抵也清楚, 今年的考生有多凶残。还是高估了自己, 行,这样也好, 没有遗憾了。

“你查自己的么?”徐栀在电话那边犹豫着问。

“嗯,”陈路周举着电话,界面已经从查分官网退出来了, 打算帮徐栀看看A大的建筑系历年分数线, “想知道么?”

“你想说么?”徐栀被他弄得心痒痒, 但是又被谈胥弄怕了,怕他考不好不想说,“不说也没事,反正你都要出国了。”

“七百一十三。”他直接说了,不过没说这是裸分。高考只是一个阶段的答卷而已,无论他是这个阶段王或者寇,都不会影响他未来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觉得,很多东西,以后再看。一旦解释太多,徒增一个人为你难受怜惜,又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徐栀以为是加了自选,“那不是考得还不错么?”

陈路周一边浏览着A大的招生简章,一边懒散地对着电话那头半开玩笑地说:“还行吧,不过对于我来说,低于七百五也是考砸了。”

徐栀没想到他比自己还不要脸,“你们一中的人都这么疯吗?而且,你讲这话不怕被蒋常伟打吗?”

蒋常伟是他们庆宜市出了名的市一中麻辣教师,因为是高考出卷的嫌疑人之一,所以本市的学生对他都挺闻风丧胆的。

陈路周笑笑,鼠标慢悠悠地往下滚,“你们睿军都直呼蒋老师大名?”

“反正他也没教过我们,主要是每次市里联考看到是他出卷我们就头疼,”徐栀苦不堪言,“难度一定会上8.5,那分数考完都没法看,哎,他教过你吗?”

“教过,高一高二都是他教的。数学竞赛也是他带的。”

“所以,他真是高考出卷人之一?”

陈路周想了想,满足她的好奇心,“学校里是这么传的,这两年的每年五月吧,课都是别的老师代的,学校说派出去学习调研了,反正都猜他是去出高考卷了。”

“他自己不知道是去出卷吗?”

“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啊,不过据说是不知道,一般也是通知让你去外地学习,然后到了那边才知道是出卷,通讯设备全部上交,不到高考结束是不会放出来的,所以那一个多月大家都联系不上他,估计他是出卷去了。反正你问他本人,他都说不是自己干的。”

“他是怕自己被打吧,”徐栀笑起来,停了大概有两三秒,叫他,“陈路周。”

陈路周嗯了声,本来打算帮她看看其他学校的建筑系,听这声是有事相求,手上动作便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说。”

那边沉默片刻后问:“你能帮我再查一个人的分数吗?”

陈路周滚鼠标的手微微一顿,心里多半猜到是谁了,“你记得他身份证号码和准考证号?”

“记得,以前帮他买过车票,手机有存,准考证记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试试,”徐栀补充了一句,“他确实在成绩上帮了我很多,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用解释,”他打断,语气没怎么变,比刚才冷淡些,面无表情地关掉A大的招生简章,重新替她打开查分入口,“号码报给我。”

徐栀反倒没说话了。

陈路周没太有耐心了,“徐栀?”

“算了,擅自查别人成绩好像有点不太道德,”徐栀自己底线很低,但不能让陈路周背这个锅,“我晚点自己问他好了。”

“随便你。”陈路周关掉机子,准备走了。

“嗯,先挂了,我先跟我爸说下成绩。”徐栀说。

网吧人也不少,陈路周旁边有个哥们,查完成绩,六百九十八,表情麻木地关掉页面,戴上耳机继续若无其事地跟人带妹打游戏,似乎有人问他刚站着没动干嘛了,那哥们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查分数。

学霸的世界都这么参差,更别提学渣了。

“本来今年还想冲一发央/美的,查完分我就知道我彻底没戏了,可惜了,我这次专业全省八十一呢。”

出完分,朱仰起冯觐那拨人就在陈路周的高三出租房里安营扎寨了。沙发客厅被弄得杯盘狼藉,吃剩的烧烤串和已经喝空的啤酒罐横七竖八地堆着。

朱仰起洁癖犯了,一边老保姆似的弯腰收拾,一边念叨着陈路周你给我打钱吧,现在请个钟点工一小时都得五六十。

陈路周穷得也是理直气壮,拿着游戏手柄坐在地毯上,跟冯觐在玩超级玛丽,懒懒散散地靠在茶几上,狗性顿现,“卡里就五百,实在不行,哥美色伺候吧。”

朱仰起:“咦,你以前不是说死都不可能出卖你的美色吗?”

“所以死都不可能给你钱。”

“就你这个抠法,迟早给你抠出一套大别墅来。”

姜成坐在单人沙发上,他女朋友坐在他腿上,两人你侬我侬,空气都变得格外黏腻,仿佛被人糊了一块糍粑。看不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女朋友。等朱仰起收拾完,客厅瞬间宽敞很多,窗明几净。大概是觉得姜成那边太辣眼睛,拿枕头隔着,姿态妖娆地靠在陈路周肩上看他虐冯觐,嘴上叨叨不休:“手下留情了不是,看来你和冯觐还是不太熟,你虐我的时候可一个金币都没给我留过。”

“滚,”冯觐也不服,“是你自己菜。”

朱仰起没搭理他,继续招惹陈路周,“刚蔡莹莹跟我说,徐栀考了他们学校第一,你知道几分不?”

“不知道。”陈路周没上他套,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心无旁骛地操纵着手上的游戏手柄。

“也是,”朱仰起没套到话,继续说,“睿军那就是个普高,我以前听人说,他们学校第一,也就咱们学校中游水平,要进你们宗山可能还是吊车尾?”

电视机画面里左边的小人突然停住不动了,旁边的金币全部被冯觐捡了漏子,他趁胜追击,毫无犹豫地直接越过刚刚一直堵在他前面的陈路周操控的小人。

朱仰起转头,果然陈路周没在玩了,他反而放下游戏手柄,一条腿膝盖曲着坐在地上,有些不怀好意地把胳膊肘挂在膝盖上,甚至有些粘皮着骨地看着他,慢慢吐出两个字:“赌吗?”

朱仰起一愣,何时见他这么较真过,“赌什么?”

“赌她即使进我们宗山也不是吊车尾,即使在宗山,她这样的,也是屈指可数。”

朱仰起谑他,“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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